顾白紧跟在刀匠身后,穿过大半的丛林与河流,避开了那些野兽经常涉足的区域,很快便看到一栋修建在悬崖边的双层木屋,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催促声。
“太慢啦!太慢啦!太慢啦!顾白!刀匠!你们实在是太慢了!”
顾白抬眼望去,就见八岐魂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倒着三四只奇形怪状的野兽,体型都很庞大,丝毫不逊色于刚才看到的那只。
无一例外,它们的脖颈都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很显然,都是一击毙命。
“拜托!你知不知道这座岛上有多危险?到处可见那些体型巨大的野兽,就我这老胳膊老腿,你居然还指望我快点,你呀你,可真的是有够脏心烂肺的。”
刀匠没好气地说着,将八岐魂数落了一通,这让顾白很是诧异,心道:“这老先生胆子挺大的嘛,连八岐魂都敢数落,真不愧是技术性人才。”
果不其然,八岐魂没有动怒,反而笑嘻嘻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敢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可见您的实力并不弱,老爷子,要不跟我打一场怎么样?”
“我说疯丫头,咱俩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你的那点心思可瞒不住我,说是切磋比武,到最后还不是得打个你死我活,我呀,没几年活头了,不想这么快就去找老朋友们见面。”
说着,刀匠直接从八岐魂身旁走了过去,头也不回道:“那个叫做顾白的小子,跟我进来吧,帮我拉一下风箱,疯丫头的那把断刀还差点火候。”
“……好的,我这就来。”
听到顾白应承下来,刀匠笑了笑,往木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卸下背后的藤筐。
顾白沉默两秒,无奈地摇了摇头,迈开脚,绕过地上的野兽尸体,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八岐魂幽幽道:“顾白,我的刀可就拜托你了,拉风箱的时候,可得多出点力气,不能挟私报复,因为刀的成色好坏,我只要稍微掂量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放心,我不会耍这些小手段的,如果我不能堂堂正正地弄死你,想必你也不会心服口服吧。”
说到这,顾白斜了她一眼,冷冷道:“虽然我不清楚你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但我想,不会比修罗面具好看多少。”
“……”
八岐魂静默两秒,忽然摘下面具,露出自己俏丽的面目,扭头看向顾白,微笑道:“是吗?那现在呢?”
“跟你的面具一样难看。”顾白咬着后槽牙道。
八岐魂赞许道:“很好,顾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的斗志和杀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粹!
“你知道吗?有些对手在看到我的脸后,竟然可笑的收手了,还说自己从不杀女人,让我自尽什么的,至少能落个全尸。”
顾白皱起眉头,沉声道:“你杀了那些人?”
“当然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配以武者的身份,死在我的手里,所以,我把刀插回刀鞘里,然后转身离开。”
“……”
顾白沉吟两秒,缓缓道:“那些保镖呢?那几个地痞无赖呢?你觉得他们能称得上是武者吗?”
“当然不能,不过,前者让我由衷地感到敬佩,他们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还是悍不畏死地冲过来,为了回报这份向死之心,我给予了他们与武者相等的待遇。”
说到这,八岐魂顿了顿,嘴角忽然扬起,用轻快的语气道:“至于那几个地痞无赖,我该怎么说呢?哦对了,那就是试刀!”
“……”
对于那几个地痞无赖的性命,顾白也不是特别在意,之所以提出他们,也只是顺口一提,却没有料到八岐魂会给出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答复。
“试……刀?”
八岐魂点了点头,满脸兴奋道:“据说,古时的武士在获得新刀后,通常会用路过的行人测试新刀的锋利度,我刚刚参悟‘势’的使用窍门,但还没来得及测试,所以,干脆就拿那些人来试试冥势斩的威力。
“该怎么说呢?虽然那些家伙谈不上什么无辜,但也算是为我的招式做了一些贡献,勉强还是值得感谢的。
“怎么样?我这个理由还算充分吧?”
顾白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得不发一语地往木屋的门口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八岐魂笑了笑,重新戴上面具,然后盘腿而坐,百无聊赖地望着眼前的丛林,期盼着会有野兽从里面蹦出来。
……
“拖拖拉拉的,我让你进来,你竟然在外面跟那个疯丫头聊天,哼!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你,免得你心怀鬼胎,对她抱有一些不该有的邪念!”
刀匠一边抱怨,一边整理待会要用到的锻造材料,并且抽空让顾白把火炉点起来。
顾白默默照办,很快,用青砖砌成的大火炉里燃烧起熊熊的烈焰,耀眼的火光将他的脸烘烤得阵阵发烫。
过了片刻,没等刀匠发话,他自觉地蹲到风箱处,随即开口询问道:“老先生,你跟八岐魂关系如何,我听你们刚才的对话,你俩似乎是熟人?”
“……勉强算是吧,因为我和她爷爷是旧识,而她爷爷的刀就是我打造的。”刀匠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上身的衣服,并且折叠放好,然后就开始活动手脚。
“只不过,后来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就跟他们家彻底断了联系,直到现在。”
顾白沉默两秒,试探性问道:“请问,那是怎样不愉快的事情?”
“……小子,你打听得这么多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轻描淡写地揭别人的伤疤,可是很容易挨揍的,也幸亏我这几年来修身养性,否则,早就抡起大锤子,砸烂你的小脑袋瓜!”说着,刀匠的右手已然摸上一柄泛着寒光的大铁锤。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顾白果断认怂,最后不再说话,双手抓着风箱,等待刀匠给出下一步的指令。
然而,刀匠像是陷入回忆中,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顾白只得暗暗叫苦,后悔刚才不该多嘴。
过了大约一分来钟,刀匠开口道:“有一天,我唯一的儿子,跟那个疯丫头切磋武艺,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被疯丫头一刀捅穿心脏,然后因救治不及时,失血过多而亡。
“当时,包括我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疯丫头是不小心的,失手所致,等我的儿子葬礼一结束,疯丫头一家人全搬走了,我从被遣散的仆人嘴里得知真相。
“当那件‘意外’发生后,疯丫头私下跟她爷爷坦诚,她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坚持要与我儿子用真刀切磋!
“而我那个老朋友还以为是我儿子对他孙女做了什么卑劣的事情,后来,之所以要举家搬迁,原因有二,一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二是害怕我寻衅报复,呵,多么可笑的一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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