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看到过往的行人与汽车，一切是那么的正常，顾白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莫名地有些感慨，加上上次在旧锦山，自己应该算是二进宫了，只是不在同一个警局。
想到这，他顿时忍俊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记得上回也是桑德拉把我带进警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孽缘？”
“……顾先生，请容我冒昧地问一句，那个女警跟你的关系怎么样？”
听到身后传来巴哈姆恩意味深长的询问，顾白先是一怔，随即谨慎回道：“还不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呵呵，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好奇想要问问而已。”巴哈姆恩笑着回了一句。
然而，顾白可不是什么蠢人，直觉告诉他，依照巴哈姆恩的性格，如果真的有某件事物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那就不可能只是单单的好奇。
“巴哈姆恩女士，我不指望你能对我坦白，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虽然你帮了我，但这不代表我会对某些事情坐视不理，比如，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顾白把目光放在车内的后视镜上，接着道：“咱们合作也有好几次了吧，我想你对我的性格也该有所了解才对。”
“……”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坐于后座的巴哈姆恩翘起腿，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脸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过了片刻，她悠悠道：“顾先生，听你的口吻，我感觉你和那位女警小姐的关系不仅仅是‘还不错’这种程度吧。”
“没错，她是我的朋友，因此，如果你无缘无故地想要动我的朋友，或是出于警匪敌对的纯粹价值观而采取行动，那么，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便到此结束。”顾白直言不讳道。
巴哈姆恩微眯起眼睛，说道：“顾先生，在这个关键时刻，跟我闹这种小孩子似的别扭，你觉得有意义吗？”
“没关系，但求无愧于心。”
“……”
旋即，车内又一次陷入沉默，这次持续的时间比刚才还要漫长，顾白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前方，将双手枕于脑后，眼睑微垂，显得有些慵懒。
又过了一会，巴哈姆恩叹息一声，故作无奈状，“好吧，好吧，是你赢了，顾先生，我先让步，这样总行了吧？
“我可以保证不碰那个桑德拉以及她身边的直系亲属，当然，如果她的亲人对我展开反击的话，我尽量保持克制，不去伤及那位桑德拉警官的人身安全，但是，我得事先声明一点，倘若我的人身安全，是因为她受到威胁，那么，这条协议将自动作废，如何？”
顾白闭上双眼，在脑中飞快识别出对方话语里存在的语言陷阱，淡淡道：“巴哈姆恩女士，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报复名单中，是否有洛克菲勒财团的名字？”
“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我也不会向你提出这个协议。”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一定要把整个洛克菲勒财团视作仇敌？难道就不能精准锁定在某个特定的目标身上？”
听到顾白的话，巴哈姆恩不禁一怔，过了片刻，摇了摇头，回道：“不，顾先生，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状，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以一方胜出，一方惨败作为结尾，所以。”
不等听完她的话，顾白打断道：“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
“是，我不否认我有个人情绪在里面，不希望你和桑德拉发生冲突，以致于最后演变成无可挽回的相互仇视，但是，就我这个旁观者看来，事情的结果其实是可以达成双赢的，洛克菲勒财团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和谐！”
巴哈姆恩沉吟两秒，最后长出一口气，沉声道：“所以呢？顾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你想要更好地达成报复的目的，光凭你手上的那点实力，显然是远远不够的，除了我这个盟友外，你有必要再拉拢一个来自洛克菲勒财团内部的人员作为盟友。”
说到这，顾白顿了顿，转过身来，看向巴哈姆恩，认真道：“比如说，桑德拉的哥哥——马丁.洛克菲勒！”
“…….我听说过他，但是，你觉得未来的洛克菲勒家族族长有可能跟我这个视洛克菲勒财团为敌人的陌生人合作吗？”说完，巴哈姆恩脸上的笑容透出几分玩味。
顾白回过身，继续目视前方，缓缓道：“在我看来，合作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关键在于彼此愿不愿意做出让步而已，你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唯利是图是你的行动准绳，但在我看来，你并非全无顾忌。
“要是你把打击面扩大到整个财团，那么，他们必然得拧成一股绳，到时候，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啃下这块硬骨头，光是两败俱伤这点，就已经不是你能够承受的后果。
“送给你一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巴哈姆恩不禁陷入沉思，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眸光变得沉凝，“顾先生，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你心里的那份计划又是什么？”
“呵呵，不愧是灰岩商会的头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确实有一个计划，那就是针对洛克菲勒财团里的一个成员。”
“谁？”
“阿尔法.洛克菲勒，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得想办法对付他，但是，这次跟以往不同，这次的牢狱之灾，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知道不能再轻易地采取杀人的方式，否则，我肯定又会落入新的陷阱中。”
听出顾白语气里的沉重与怒意，巴哈姆恩微微颔首，缓缓道：“所以，你竭力地劝说我转变打击对象，就是为了促成自己的计划？”
“呵呵，促成计划是一方面，避免你们两败俱伤，激化矛盾是另一方面，但两者在本质上来说，一点都不矛盾。”
巴哈姆恩眉毛轻挑，似乎有所意动，轻笑道：“接着往下说，我很好奇。”
“我的目标是阿尔法，而你的目标是打击洛克菲勒财团，从这点来说，咱们的利益是共同的，对吧？”话到最后，顾白故意反问了一句。
巴哈姆恩再次颔首，回道：“没错，但问题来了，跟咱们合作，马丁那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很简单，极大的自由。”
听到这话，巴哈姆恩不禁一愣，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顾白沉声道：“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洛克菲勒财团始终受到阿尔法的暗中操控，赚取到的利益有一大部分会被挪移到他归属的阎罗组织，作为研究各项技术的实验费用。
“还有，哪怕是族长，哪怕是族中辈分较高，同时掌握有部分实权的那几人，统统都得无条件地听从他的命令。”
“……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来说，所谓的族长，其实也不过是阿尔法手中的傀儡，而且能不能一直待在那个位置，还得看后者的脸色与心情。”巴哈姆恩捏着下巴，眸里的光芒越发明亮，嘴角不自觉地翘得更高。
“喏，逻辑就是这么简单，推己及人，换做是你，你能忍受这种权力朝不保夕的滋味吗？”说着，顾白眯起眼睛，幽幽道：“恰巧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马丁，同样是无法忍受这种滋味的人，一旦有机会成功，我不认为他会错过。
“另外，还有一个重点，这个计划哪怕是失败了，对他而言，也没有半点损失，他照样可以继任族长，只是得乖乖地作为阿尔法的傀儡罢了。”
巴哈姆恩沉吟两秒，回道：“那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个计划的切入点又是什么？”
“只要你肯协助我的计划，那么，洛克菲勒财团必然会受到相应的冲击，至于切入点，自然就是——‘特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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