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的霞光染红了远天的云彩,上海滩的晨曦依旧透着繁华与浮华。然而,沈氏影业的大楼内却是一片肃穆的紧张。沈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头车水马龙,眼神冷峻,眉头微蹙,手中攥着一份报纸。报纸的头版赫然印着一张苏珈婉的照片,标题以黑体标注:“银幕明珠的惊人身世!”
他未曾读完全文,已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顾俊的手段,一张虚实难辨的谣言网,意图将苏珈婉拉入泥潭。这篇文章言辞暧昧,将苏珈婉与某位高官私生女的传言捏合成真相,极尽挑唆之能事,掀起了坊间舆论的滔天巨浪。
沈洛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张铭吉,局面如何?”
张铭吉匆匆赶来,手中捧着几份剪报。他躬身行礼,神色忧虑:“少爷,坊间的谣言已迅速发酵,几家小报亦跟风刊载类似消息。苏小姐的形象已受不小冲击。且不论观众议论,连部分投资方也发来了质疑函。”
沈洛沉默片刻,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房间。“顾俊终究按捺不住了。他想毁掉苏珈婉,便先从舆论下手。”他语气冰冷,话音未落,房门外已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苏珈婉一袭素白旗袍,面若霜寒而眸中隐忍,她缓缓走入,盈盈一礼:“沈少爷,珈婉无能,竟成了你的累赘。”
沈洛定定地望着她,语气温和却坚定:“珈婉,非是你无能,而是有人心存恶意。顾俊这招虽毒,却未必无解。我沈洛从不轻言放弃。”
苏珈婉眼中掠过一丝动容,旋即低垂长睫,轻声道:“沈少爷若肯相助,珈婉自当竭尽全力。”
沈洛唇角微微扬起,拍了拍她的肩:“此事交予我。你只需相信,我们不止能渡过危机,更能以此为契机,让你更耀眼。”
当日午后,沈洛召集沈氏影业的高层于会议室共商对策。会议室内,气氛凝重,人人面色肃然。沈洛扫视众人,缓缓开口:“顾俊借此事意在两点:其一,毁掉苏珈婉的公众形象;其二,打击我们的电影事业。但他低估了一点,谣言本身,也是利剑,只看谁执剑挥砍。”
张铭吉接过话头:“沈少爷,您的意思是,我们主动迎战,将这剑锋调转?”
沈洛点头,声音如铁:“不错。既然顾俊想打苏珈婉的身世文章,那我们就以攻为守。访谈曝光真相,彻底击溃谣言。同时,我们要策划一场极富感染力的公众活动,让观众重新认识真正的苏珈婉。”
众人纷纷附和,张铭吉则迅速补充:“但访谈之事若稍有不慎,反而会让公众怀疑她确有隐情,这风险不可不防。”
沈洛沉吟片刻,眸光冷冽如冰:“所以,这访谈要控制在我们的节奏之中,主持人、内容、时长,必须步步为营,绝无疏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搜集顾俊与黑帮勾连的证据。既然他玩火,我们便要看他能否自保。”
三日后,一场别开生面的访谈节目在《申报》旗下的电台录制。这一天,苏珈婉身着素雅旗袍,长发微挽,面容虽清减几分,却平添了一抹坚韧的光彩。
“苏小姐,关于最近的传言,您可有话要说?”主持人的语气柔和,言辞却直指要害。
苏珈婉轻叹一声,目光平静如秋水:“谣言的可怕,不在于真假,而在于它会伤害无辜之人。关于我的身世,流言蜚语甚多,但我今日想告诉大家,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子,自幼历经艰难,唯有对艺术的热爱,才让我走到了今天。”
主持人点头,又问:“您为何选择在此时站出来面对这些传言?”
苏珈婉微微一笑,眸光坚定:“因为我希望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我,而非那些虚构的影像。更何况,我亦不愿让我的朋友、我的观众因误解而伤心。”
沈洛静静站在后台,注视着屏幕中的苏珈婉。他的眸中掠过一抹欣慰,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访谈内容简明却真挚,且在事前经过精密策划,每一句回答都含蓄有力。
访谈播出后,沈氏影业又迅速推出一组苏珈婉的早年生活记录照片,配以极具感染力的文案,呈现在各大报刊版面。照片中,稚气未脱的苏珈婉站在简陋的舞台前,旁侧是一张破旧的海报,显然是她成名前在乡间表演的旧影。这样的对比,令观众生出怜惜之心,舆论风向迅速逆转。
与此同时,沈洛安排的人手终于找到了顾俊与一伙黑帮头目交易的证据。那是一份伪造的合同,试图将沈家的电影器材转卖给黑市。沈洛亲手将合同递交至吴兆卿面前,微笑道:“吴老板,此物足以撬动顾家的根基,您看?”
吴兆卿目光深沉,指尖缓缓掠过纸面,半晌才道:“沈少爷果然老谋深算。此事若成,顾家在上海滩的威望将荡然无存。”
沈洛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仁,便莫怪我不义。”
夜幕降临,窗外华灯初上,苏珈婉独坐于窗前,凝视着远处的霓虹灯火,心绪复杂。
“你在想什么?”沈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珈婉缓缓回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我在想,这一路走来,我究竟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
沈洛走近,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得到的,是比从前更强大的自己。失去的,不过是虚妄的杂念罢了。”
苏珈婉抬眸凝视着他,嘴角泛起一丝浅笑:“沈少爷,谢谢你。”
沈洛注视着她,语气笃定:“珈婉,这仅是开始。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窗外,月色清冷如洗,上海滩的夜依旧灯火辉煌。而这一场舆论危机,终究成了助推两人信任与事业的催化剂。
细雨如烟,笼罩了这座充满繁华与阴谋的十里洋场。沈氏大宅内,窗扉微启,一道身影映在昏黄的灯火之下。沈洛背对着光,指间的烟气袅袅,眼神却如锋利的剑,直直看向案头那叠报表。
“张经理,这些账目可有异动?”他声音低沉,语气却掷地有声。
张铭吉站在一旁,神色隐隐有几分尴尬。“少爷,这账……确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小的不才,未能及时察觉。”
沈洛目光微抬,冷冷扫过桌上纸张,心头却是一片风雷翻涌。他虽初掌沈氏影业,但对财务之事从不敢掉以轻心。每一笔银钱的流向,他都心中有数。近日却连番听闻税务署派人探查,稍有不慎,便可引来倾家荡产之灾。
他低头,随手翻开账簿,目光游弋,眉宇却愈发深锁。
“张经理,这几笔支出过于突兀,且开销名目不明,又为何绕经三家账务行转账?”
张铭吉低下头,额间隐隐有汗珠渗出,“少爷,这事……只怕有人从中作梗。昨日,账房的刘清忽然辞了差事,他原是总账的经手人。”
沈洛心下顿时明了几分,面上却未露声色。他起身,踱步至窗边,指尖在窗框上轻敲两下,声音清脆而有节奏。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声声叩人心弦。
“顾家的人,果真按捺不住了吗?”
他转身,眼中一抹寒光乍现。“张经理,即刻召集所有账务人员,连夜查账。吴兆卿那里派人盯着,务必将顾家的一切动向汇报于我。”
张铭吉闻言,忙点头退下。沈洛站在窗前,雨幕笼罩之下,整个人如隐入烟雨的孤松,挺拔而冷峻。
翌日清晨,沈氏影业的大堂内,所有账房人员齐聚,沈洛居高而坐,面前摆放着厚厚的账册。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如清风过林,却令人不寒而栗。
“诸位,昨日账房刘清擅自离职,带走的账目我已追回,但其中却有多处异常。若有谁私下勾结外人,今日便是你自首的机会。”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沈洛淡淡一笑,向张铭吉点头示意。
张铭吉取出几份账单,高声说道:“这是上月影业三部影片的开销记录,其中‘凤求凰’一片支出超过预算五成,而余下两部影片的票房收入竟也记作亏损。沈少爷亲自查过,发现三笔款项转账后无故失踪。”
堂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低头不语。沈洛却只是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轻轻放下。
“刘清不过是个幌子,背后指使者,我想你们心中都已清楚。”
忽然间,一名中年男子脸色骤变,手足发抖。他扑通跪地,连声喊冤,“少爷饶命!小的实在不知那顾家之人竟是要害您,只因他们承诺高价收买……”
沈洛目光一凛,轻声问道:“是顾俊?”
那人磕头如捣蒜,“是,是他手下的人,托小的在账目上动了些手脚。”
沈洛闻言,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他缓缓起身,挥手道:“张经理,将此人关起来,待我亲自处理。至于刘清,务必请他回来。”
“请他?”张铭吉一愣。
沈洛淡然一笑,“是啊,请他回来。顾家布了这局,我们若不应,岂非失了风雅?”
三日后,沈氏影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各路媒体闻讯而至,连税务署的人也被惊动。大会堂内座无虚席,顾俊坐在靠后的座位上,面带冷笑,神色间却透出几分得意。他看向台上的沈洛,目光中满是嘲讽。
沈洛今日一身深色长衫,神情自若,面带浅笑。他微微俯身,对在座的股东们拱手作揖,“诸位,近日影业财务上的一些小风波想必已有所耳闻。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厘清真相,还沈氏一个清白。”
顾俊听罢冷哼一声,低声道:“好一个‘清白’,待你罪名落实,看你还如何立足。”
沈洛似有所感,目光淡淡扫过顾俊,微微一笑。他拍了拍手,张铭吉即刻将账册呈上,随即展开一幅画轴般的长图,将转账的脉络逐一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些账目漏洞原是内部一人所为,此人不久前辞职,但我沈洛还未糊涂,能一一追回。更有趣的是,这笔款项最终流入了顾家的账务行。”
顾俊骤然变色,猛然站起,“胡说八道!此事与我何干!”
沈洛冷冷一笑,声如寒风,“顾少何须如此急躁?账目分明,顾家新购置的影院用款便是此款中流出。”
此言一出,堂内哗然。顾俊脸色惨白,强自镇定,却已然失了分寸。沈洛转身向税务署人员拱手,淡声说道:“此账证据确凿,如何处置,还请诸位明断。”
税务署人员点头,立即带人将顾俊押下。
沈洛目送顾俊狼狈离去,神色如常,复又对众股东作揖,“今日之事,虽为阴谋,但亦暴露了影业内部管理的纰漏。此事之后,我将亲自监督财务,杜绝此类事件再生。”
掌声响起,如潮水般涌动。沈洛转身走下台阶,微风拂过衣袖,他站在门外,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雨雾,嘴角微扬,低声自语:“顾俊,你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我从未给你留过退路。”
雨停云散,天空愈发湛蓝,而沈洛的背影在阳光下愈加挺拔,他的步伐坚定,仿佛这场风波只是他迈向巅峰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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