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时,朱元璋的情绪,已经明显的低落了下去,摇了摇头之后,扭头朝着小院外面走去。
在一旁的徐达察觉到朱元璋的不对劲儿,赶忙带着二虎从后面跟着朱元璋走了出去。
任以虚一脸疑惑的问道:“哎,老爷子呢?”
徐妙云在一旁敷衍道:“嗯,可能是老爷子心里有点烦心事吧,先生,我去刷碗!”
“我跟姐姐一起去!”
说罢,姐妹两个端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便朝着小厨房跑去了.....
任以虚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便背着手,躺在了躺椅上休憩了起来。
在今日之前,朱元璋其实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无外乎就是有几样政策,后世子孙读了死书,把大明的路给走死了。
但是今天,任以虚这,无异于是将朱元璋所有的政策,全都给推翻了。
两百年后,现在这些让朱元璋熬的头发都白了的“锦囊妙计”最后却被自己的子孙,弃之如敝,亦或者是被旁人利用,成了挖朱家墙角的由头!
朱元璋怎么可能不怀疑人生?
“天德,你说,咱变法,当真能让大明的百姓变得更好吗?”
原本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朱元璋可以从任以虚的耳朵里得知些许。
但是谁又能保证,朱元璋现在实行的这些变法。
将来就会按照朱元璋所预想的那样,当真使得天下的百姓变得衣食无忧呢?
闻言,徐达站在朱元璋的身后道:“哥,您回头,往那儿瞧。”
正陷入迷茫的朱元璋倏然转过身来,顺着徐达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远处正是盛世金陵的万家灯火,街头巷尾的烛火,将整个天空都映的透亮!
“哥,您还记得当初咱们刚打进金陵那会吗?”
“咱们大明现在不比那个时候强多了?”
“或许在后世来看,您现在做的有些事情是错的。”
“但是咱大明现在的百姓,是真正的得到了实惠啊!”
“后世的百姓,有后世的儿孙们去操心,咱们管那么多干嘛啊。”
“反正咱相信,这天下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能让天下万民过上好日子,那个人一定是您,就算是太子爷也不成!”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任何后世的定义,都是苍白且无力的。
只有眼前的万家灯火,才是真正可以彪炳史册的功勋!
鸡鸣山之上,朱元璋望着远处金陵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良久之后,朱元璋才看着徐达笑道:“天德啊,咱们一直就在地上折腾了,还敢不敢替咱去海上干几仗?”
两人的脸上登时便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不多时,两人便悄然出现在了,隆宗门的军机房内。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军机大臣们,脱口而出道:“咱要关于东夷的所有资料。”
“另外,帮咱去把水师的那几个人,还有胡惟庸他们给咱叫过来。”
“咱大把大把的银子,可已经给他们撒出去了,现在差不多到该用他们的时候了,他们要是敢让咱的银子白花,咱就狠狠的办他们!”
“另外去找几个东夷人回来!”
说罢朱元璋便低头看起了面前的地图。
军机房内值班的十几个小吏个个面面相觑,这尼.玛上哪去找东夷啊!
东夷人不是都让您几个,给扔江里喂虾米了吗?
朱元璋见身后的小吏们个个都杵着不动,心头不由的有了一丝火气。
“都愣着干啥,还不快去!”
“诺!”
纵然是现在东夷人已经在金陵成了珍稀动物,但是眼前的这些人,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
没过多久,执掌大明水师的南安侯俞通源以及胡惟庸、李善长、刘伯温便悄然出现在了乾清宫内。
“臣等拜见陛下!”
朱元璋不耐的打断了他们:“都过来给咱看看,怎么把这几个岛,从东夷人手里夺过来!”
胡惟庸跟李善长两人面面相觑。
还没等李善长开口,胡惟庸便有些激动的看着朱元璋说道:“陛下,这,这岂能轻易动刀兵啊!咱们起码要讲究个师出有名吧?”
朱元璋不耐烦的斩钉截铁道:“你就告诉他们,咱大明有两个士兵在他们那走丢了。”
“咱大明的天兵是上岸找人的,不就完了?”
胡惟庸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家找人带着枪架着炮,去找人啊!
只不过此时的胡惟庸,已经没有再开口的机会了,身后的俞通源等人,便已然兴奋了起来。
整个大明的水师,可以说几乎全都是俞家父子给拉起来的。
自从平定陈友谅之后,水师基本就处于闲置状态。
俞通源也不得不上了岸,跟着徐达在路上走。
但是俞通源自幼便是从船上长得,从骨子里,还是渴望打一场痛痛快快的海战的!
不仅如此,朱元璋还将前元,两次征讨东夷人的记录,全都找了过来。
一众人在乾清宫里,整整讨论了大半宿。
直到徐达回过神来时,已然是后半夜了。
徐达猛地一拍自己脑门。
“唉哟!”
徐达的声音,顷刻之间便将昏昏欲睡的书吏全部惊醒。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徐达。
“魏公,咋了?”
连朱元璋都不由得扔下了手中的竹竿,朝着徐达走了过来,脸上更是写满了关切。
只听徐达懊恼的哭丧着脸说道:“哥,闺女,咱闺女让咱撇那小院里了!”
朱元璋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险些没拿手中竹竿抽徐达两下。
次日清晨时分,任以虚像是往常一样,起床活动了一下之后,正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喝着茶。
只不过今天,在庭院里的茶几旁,多了一个奉茶的女子徐妙云。
此时的徐妙云仍旧疑惑的看着任以虚问道:“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您吗?”
任以虚在一旁笑道:“你尽管问便是。”
“您说的历史局限性,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任以虚闻言不由得咂舌道:“其实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
“就好像是朱元璋在推翻前元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称帝。”
“在后世人看,这样做似乎是有点愚蠢。”
“不过我们不能以后世人的标准评价朱元璋。”
“只要朱元璋的所作所为,符合百姓的愿望跟需求,顺应了历史发展,这一切就是值得肯定的!”
“总的来说,朱元璋真正的做到了驱逐了鞑虏,使得生产力得到了恢复,百姓安居乐业。”
“因此,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定义,朱元璋是一个伟大的君王。”
这整个大明,敢这么评价朱元璋的,也就任以虚一个人了!
不过很快,徐妙云便好奇起了,自己在任以虚心中的评价。
犹豫良久之后,徐妙云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看着任以虚问道:“先生,您觉得我也有历史局限性吗?”
听到了徐妙云的话,任以虚不由得笑道:“有啊,为什么没有?”
听到任以虚的话,徐妙云脸上的神色,登时便暗淡了下来。
这是徐妙云第一次在旁人的面前感觉到自卑。
不过任以虚的话,旋即便随之响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局限性。”
“我们所看到的,认知到的东西,都是受限于我们自己的历史局限性的。”
徐妙云讶异的看着任以虚问道:“先生您也有历史局限性?”
任以虚微微颔首:“我自然是有啊。”
“那先生的历史局限性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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