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心从阴暗处走出,撇了一眼侯府门前的守卫,才坐上轿子离开。
身为通房,她是没资格乘坐马车的,这顶轿子,还是她自掏腰包租来的。
顾承彦一看是她,眸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嫌恶,冷冷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的厌恶,如同腊月的寒霜,冻人骨髓。
楚南心仿若未察觉,眉眼带笑,双手将手中的包袱递上前去,里头还放着一双崭新的靴子。
“天气寒凉了,公子读书劳神费力,妾新做了一双鞋,公子穿上,脚暖了,身上也便能暖和些。”
楚南心故意让顾承彦看到,她指尖的针眼。
她虽是庶女,可从前在楚家也是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学过女工,但也是绣些寻常的帕子。
做鞋却是头一遭。
“辛苦了。”
顾承彦看到了她手上的针眼,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足以让楚南心心底雀跃。
她想着,左右顾承彦身边,如今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要自己耐心些,假以时日,定能撬开他的心。
“公子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妾过几日再给您送来。”
顾承彦没有回话,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大步离去。
楚南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泛起的丝丝失落。
没关系,日子还长,她慢慢来……
顾承彦拎着包袱,阔步踏入了白马书院。一路上古木参天,唯有朗朗读书声不时传出。
顾承彦刚走进自己的书房,还未及坐下,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哟,瞧瞧这是谁啊?”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顾承彦抬眸望去,只见几个同窗正满脸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这几人仗着家中有些权势,在书院里横行霸道,骄纵惯了。
自他来了,几人就想尽法儿地刁难、排挤他。
这几人都加起来,都不如他侯府三公子的身份尊贵。
顾承彦本以为是雍王府,与魏国公府两家派来的,这才一直隐忍着。
安阳侯也吩咐过好好念书,切莫惹是生非。
可他却不知,这些人都是,楚若涵给了银子,交代好的……
刘康上下打量着顾承彦,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看顾公子这神色,倒像是被什么勾了魂儿,莫不是被哪家的狐媚子迷了心智,才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说罢,他还故意斜眼瞟了瞟顾承彦手中的包袱,那眼神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不堪的事情。
周围的人闻言,顿时哄笑起来。
顾承彦眉头微微皱起,他算是看出来了,一味的隐忍,只会让这群人变本加厉。
刘康见顾承彦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怕了,愈发得意忘形起来。
“顾公子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样子,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是个沉溺于儿女私情的庸人罢了……”
说着,他竟伸手想要去抢夺顾承彦手中的包袱。
顾承彦侧身一闪,避开了刘康的手,手臂用力将他压在了书桌上。
刘康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弄得措手不及,身体重重地撞在书桌边缘,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顾承彦,这是在书院,你敢动手?”
顾承彦面色冷峻如霜,手中的毛笔在刘康的脖颈上游移,那动作看似轻柔,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谁也没想到,这支看似普通的毛笔,另一端竟藏着一把细小的尖刀。
“刘康,”顾承彦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三番五次寻衅滋事,真当我顾承彦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
刘康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寒意,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嘴里开始结结巴巴地求饶:“顾……顾公子,我……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周围的同窗们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以为顾承彦会一直隐忍下去,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强硬的反击,而且手段如此出人意料。
他们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像刘康那样过分,不然此刻被尖刀抵住脖颈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承彦心中一凛,他知道,如果被书院的先生或者其他管事看到这一幕,就算自己占理,也难免会受到责罚。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刘康。他迅速思索着对策,手上的尖刀却没有丝毫放松。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又开始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顾承彦要杀人了!”
顾承彦冷哼一声,低声说道:“你再敢乱叫,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刘康被他这一吓,立刻闭上了嘴,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顾承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胡先生推门进来,屋内几人看书的看书,练字的练字,一片祥和。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刘康被吓尿了,他的双腿还在颤抖着。
顾承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能安静一段时日了……
秋意正浓,日头高悬,轻柔地洒落在檀木书案上。
顾昀小小的身子坐在顾君泽的腿上,显得格外乖巧。
顾君泽微微俯身,宽厚的大手轻轻握住顾昀稚嫩的小手,“昀儿,你瞧好了,这写‘一’字看似简单,实则大有讲究。”
说罢,他带着顾云的手,缓缓将毛笔落在洁白的宣纸上。
“落笔的时候,要先稍作停顿,速度均匀,力量沉稳。就像人的一生,要接受不如意的停顿,才有后面平坦的一生。”
毛笔在纸上稳稳落下,顾君泽手腕微微用力,带动着顾云的小手,一笔线条流畅,力度均匀,恰似潺潺流淌的溪流。
顾云目不转睛地盯着笔尖,小脑袋里全是爹爹说的话。
一旁的软榻上,楚若涵斜倚着手里捧着一本古卷,眼神却撇向父子二人。
顾君泽看似在教顾昀写字,实则是在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不想让他爹的死,在小家伙心中留下阴影。
下人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周全,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世子爷,不好了!侯爷要把二公子赶出去,您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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