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长,等回到杨花村已是深夜,各家各户都熄了灯,早早睡去了。
不过顾家小院里仍燃着灯,不光燃了灯,门外还朦朦胧胧飘了个人。
那人披散着头发,身穿宽大白袍,夜风一吹,如同冤魂再现,大老远看一眼就把前面赶车的酒楼伙计吓精神了。
“鬼……沈大师,你家门口有鬼……”
沈甘棠掀开车帘一瞧,笑了,“嗯,有鬼,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会会他。”
本是句玩笑话,众人竟信以为真,立刻拉停马车靠在路边不动了。
沈甘棠独自一人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只“鬼”面前挑了挑眉,问:“大半夜不睡觉,守在门边干什么,当门神?”
顾怀瑾含着笑打量她一遍,回敬道:“怕你临阵脱逃,所以特意提前来抓人。”
“临阵脱逃,临什么阵?”沈甘棠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在他笑意融融的注视下逐渐品出味儿了。
“哦,你说那个啊……那有什么好逃的,如果真要逃,也该——是、你、逃。”
“逃”字最后一个音节未消,她突然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襟,用力往后一怼,顾怀瑾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她怼到了门板上。
另一头的顾怀恩等人刚摸清情况跳下马车,一抬头看见这一幕,呆住了。
“啥情况,两口子打起来了?”顾怀德是个直性子,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一看这情况撒丫子就要去拉架。
“大哥,别去!”顾怀恩连忙将他拽了回去,“拉啥架啊,打情骂俏你懂不懂?”
“打打打……情骂俏?”顾怀德瞪圆了眼睛,悄悄瞥自家媳妇一眼,然后点点头,一副“我涨知识了”的睿智模样。
当事人沈甘棠哪里想到他们的思想会歪到这种程度,葱白的手指顺着衣襟向上一滑,逗猫似的捏住了男人的下巴。
“小病秧子,明白没,这个家我才是大王。”
顾怀瑾微微偏头,借着夜色掩下了满面春红,“嗯,你是大王,所以这次大王的战绩如何,有没有吃亏受伤?”
沈甘棠松开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不仅没有吃亏没有受伤,还帮你踹了仇人几脚,秀才郎,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满意,很满意。”顾怀瑾点头,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彻底松了,“忙活这么久饿了吧,厨房留了饭,还热着,要不要吃……”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甘棠已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厨房。
掀开锅盖,就见那冒着热气的笼屉里整整齐齐躺了二十来个包子,每个包子都圆滚滚、胖乎乎的,瞧着诱人得很。
饿了一晚上的沈甘棠连烫都顾不得,连急不可耐地拿了一个往嘴里塞,咬开蓬松暄软的包子皮,咸香可口的猪肉馅混着饱满的汁水瞬间占满口腔。
“呼~好吃!是二嫂包的吗?她这个手艺真是绝了,拿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沈甘棠一边吃一边夸,挺大个包子没几口就吃完了,吃完了还不过瘾,赶紧又拿了一个。
顾怀瑾本来吃过晚饭了,看她吃得这么香也拿了一个跟着吃了起来。
“明天二嫂不是要去酒楼帮忙吗,她怕走了之后没人给你做好吃的,特意空出时间蒸了好几锅,喏,那边笸箩里装的全是包子。”
看着箩筐上堆成小山的包子,沈甘棠笑弯了眼睛,“二嫂人真好,她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是男的我抢也要把她抢回家。”
男的?抢回家?
“咳咳……”顾怀瑾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被呛死。
正在灶台前拿包子的顾怀恩也幽幽转头,“弟妹,我还活着呢。”
沈甘棠耸耸肩,一脸无辜,“别急眼啊,假设一下,又不是真抢。”
顾怀恩狐疑地瞅她两眼,再想到自家媳妇看她的眼神,内心顿时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不行,他得给媳妇买点礼物,好好哄一哄,省得她被外面某些心怀不轨之人骗了。
顾怀瑾的心情同样很复杂,都说女人最喜欢会读书、有本事、有前途的男子,但他媳妇好像是个例外……既然如此,他也得改改了。
而且这改变的第一步,还必须得从厨艺下手,他要用美食把媳妇从二嫂那里抢回来!
顾怀瑾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转过头迫不及待地问沈甘棠:“明天早晨你想吃点什么?”
沈甘棠歪头,面露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怀瑾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好奇,随便问问。”
“你要这么说,那我想吃的可太多了。”沈甘棠一点活路没给他留,掰着手指报起了菜名:“包子油条豆腐脑,煎包馄饨胡辣汤……这些我都想吃。”
顾怀瑾眉毛拧成了海带结,“就没有稍微简单一点的?”
“那就吃今晚的剩包子吧。”沈甘棠咽下最后一块包子,懒洋洋地抻了下胳膊,边往外走边问:“困了,房间收拾好了吗?没有的话我还跟大嫂睡。”
顾怀瑾闻言也没心思考虑明早应该做什么了,把没吃完的包子往嘴里一塞,快步跟了上去,“都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沈甘棠对住的地方一向要求不高,而且家里就这条件,就算她想有高要求也没法实现。
所以当顾怀瑾提到“收拾好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将其理解成“铺好床了”,等真进了屋,看清里面的布置,她惊呆了。
整间屋子从地面到房顶、从书桌到衣柜全都被清扫擦洗了一遍,不仅如此,屋内能换的东西也全都换了一遍,床单被褥、蚊帐油灯,连糊窗户的油纸都是簇新的。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拼?”
顾怀瑾被她惊讶的表情逗笑了,“还好吧,看书看累了,随手就收拾了。”
沈甘棠冲他竖起大拇指,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勤快。”
要是现代的男同胞们有他一半勤快,结婚率也不会持年下降了。
顾怀瑾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掩唇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不是困了吗?睡吧。”
沈甘棠没有丝毫扭捏,冲他摆摆手,麻溜地脱掉鞋和外衣钻进了被窝。
大概是白天累得狠了,头刚沾上枕头,她就沉沉睡了过去,留顾怀瑾孤零零地站在床边,看看里侧的小碎花棉被,再看看外侧酣睡的女子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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