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甘棠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并没有太大反应,倒是把刘氏气得不轻。
“这家伙脑子果然有毛病,考不成科举了就不活了,哪有这种人?死就死吧,你应该死到自己家啊,死我家门口干啥,晦气!”
人群中有道声音回应她:“没死,还有气,快把他送到李大夫那儿。”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陈家母子抬走了,围观的村民们也乌泱泱跟了过去,沈甘棠和刘氏等人嫌晦气,没去凑那个热闹。
虽然她们人没去,但该知道的情报一个都没落下,母子俩被送去李大夫家没多久,王婆子就来通传消息了。
撞完树的陈少谦没死成,被李大夫一根针扎醒了,但醒来后一句话没说,又撞墙了,这次撞得比较狠,当场就没气了。
陈母醒来正好看见儿子死自己眼前了,嗷一声又晕了过去,李大夫现在正在给李母扎针。
说完这些,王婆子就急匆匆走了,说还要去李大夫家看热闹,不能错过任何一场精彩情节。
刘氏送她离开后,一回头瞧见端端正正坐在堂屋的顾怀月,心情有些忐忑。
虽然自家闺女说了好多遍会听话,但这回是人死了,情况比较特殊,当父母的还是不放心。
好在顾怀月没让她失望,别说伤心难过了,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提一下,神色如常地指着桌上没喝完的奶茶问:
“娘,这是什么,好香啊,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刘氏悬着的心落下,笑呵呵地应道:“你三嫂做了几样点心,说到时候拿到百香楼卖,都挺好吃的,我给你留了点,等着,娘拿来给你尝尝。”
“好。”顾怀月笑着应了一声,待刘氏进了厨房,那抹笑又消失了,她抿着唇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沈甘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甘棠瞥她一眼,问:“怎么?想让我救人?我是人,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顾怀月摇头,“不救,他自己的寻思为什么要救他?我只是想问,如果当初我没有听劝,执意嫁去陈家,会有什么后果?”
沈甘棠直言不讳:“你会成为他们母子的出气筒和免费仆人,日复一日地挨打受累,直到被磋磨死。”
想到陈少谦疯狂打砸桌椅的狰狞面目,顾怀月打了个寒颤,内心的那点小忧伤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庆幸。
庆幸自己迷途知返,没有像陈少谦那样一意孤行,最终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那什么……下山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窝鸡枞,三嫂,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晚上拿来煮汤啊。”
顾怀月把装了鸡枞的竹篮放到了沈甘棠面前,清澈的眸子盛满了笑意。
沈甘棠看着她,也弯了嘴角,“行,到时候你早些回来,我请你吃鸡枞菌炖鸡。”
刘氏远远地看见这一幕,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我就说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早就该这样了,来,吃东西,尝尝你三嫂的手艺。”
“光吃这个恐怕不够,我再去下碗面条。”张盼娣将自己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叠好放好,喜气洋洋地进了厨房。
吃罢饭,顾怀月像往常一样,跟着大哥采菌子去了,沈甘棠没再研究吃食,铺了纸、调了颜料,领着顾长宁画起了花样子。
前几日,她把能想到的卡通图案、花鸟图案全都画了一遍,如今灵感枯竭,实在想不出什么新花样,只能逮到什么画什么。
看到大黄撵鸡,那就画个黑狗撵鸡图;看到顾长乐偷偷往嘴里塞果冻,那就画个憨态可掬的胖宝宝……
最后的成品竟然还不错,不管是小狗小鸡还是人物,个个都灵动可爱,引得刘氏夸了又夸。
顾长宁的画风和她完全不同,在他的笔下,每一个图案色彩都极其鲜明,红的花绿的叶,蓝的天白的云五颜六色的小蘑菇……
这些图案乍一看有些扎眼,细细看来,颜色虽多,但并不杂,每种色彩都搭配得恰到好处。
这种风格绣到帕子上并不合适,但缝制成包包竟意外的好看。
“你小子,不错嘛。”沈甘棠拿着绣了各色花朵的布包,冲顾长宁竖起了大拇指,“加油,好好干,未来的书画家非你莫属。”
顾长宁攥着画笔,小脸通红,“不当书画家,长宁只给娘画花样子,长宁要像爹爹一样,努力读书考取功名,让娘当完状元夫人再当状元娘。”
画饼大师一句话哄的沈甘棠哈哈大笑,“行,当状元娘!我等着那一天!”
母子俩坐在窗前画着画、聊着天,气氛正和谐,许久未出现的李母突然闯进了顾家小院。
刘氏看到她脸都黑了,“你来干什么?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又想来讨打?”
李母不搭理她,厚着脸皮自顾自地往屋里走,“我今天是来给我家大娟看日子的,你还不知道吧?前两天大娟重新相看了一户人家。
那人家里是镇上开绣坊的,条件可好了,一眼就看中了我家大娟,这几天又是送米送面,又是送衣服送首饰的,对大娟好的不得了。”
听到这儿刘氏算是听明白了,这货来算日子是假,变着法的炫耀自家女婿,讽刺挖苦她闺女命不好才是真。
“你滚,哪凉快滚哪去,我们不给你算,你爱什么时候嫁闺女什么时候嫁!”
刘氏气呼呼地把绣绷往桌上一撂,挥着胳膊上前赶人。
李母不依,仍伸着脖子冲屋里嚷嚷:“怀瑾媳妇,你不是特厉害吗?就帮你大娟妹妹选个好日子呗。”
沈甘棠冷声应道:“日子我就不帮你选了,但话我可以送你一句,找女婿别光看对方有没有钱,对你好不好,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
李母不乐意了,黑着脸道:“你啥意思?咒我家大娟呢?”
“实话实说罢了,你要是不爱听,可以当没听见。”沈甘棠偏过头不再看她,“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别留在这儿碍眼。”
李母虽然心有不满,很想留下跟她理论理论,但又怕挨打,最后还是一声没敢吭,默默离开了顾家小院。
她一走,刘氏立刻好奇地跑到窗前问沈甘棠:“棠棠,你刚才那话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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