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吕格格的胎府医可来禀报了?”
宜修手下笔走龙蛇,不经心的问道。
“今早来过,还是老样子,这吕格格也真是厉害,眼瞧着每个府医都说脉若游丝恐怕保不住,还是安安稳稳的挺到了八个月。”
剪秋捧着手炉站在一旁,语气有些讥讽的说着。
宜修听完轻轻一笑“她是厉害,硬生生在屋里躲了这些日子连门都不出,送去的礼照样收了也不用,瞧着不声不响,却是个有主意的。”
剪秋看着福晋的面色,若有所思的说道“她既然不出来,总拦不了别人进去吧。”
宜修笔下一个“顺”字跃然纸上,满意的放下笔,赞许的瞥了一眼剪秋道“去叫上李侧福晋,年侧福晋,再叫上她们院子里几个格格,身为王府的老人,总该去关心关心姐妹才是。”
“是。”
玉堂殿
“眼瞧着冷的日子要过去了,你这里也好熬些。”冯格格坐在雪信搬来的绣凳上,一边绣着肚兜一边陪吕盈风说着话。
“好熬什么呀,我这身子是愈发的沉了,两个月来连地都不敢下,外面天气再好,也不敢出去呼吸一口。”
天气渐暖,吕盈风依旧盖着厚厚的锦被倚靠在榻上。
屋中烧着上好的银丝炭火,这是年福晋自上次一事后送到吕盈风这来的,一次送来的量足够她充裕的烧三个月。
听着烛花不时爆开的声音,悠悠的叹口气“这日子难熬的很,得亏有你来陪陪我。”
冯格格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笑着瞧了她一眼“左右你这里炭火足,你不嫌我常来叨扰就好了,咱俩也做个伴。”
说罢扯断手中的丝线,将绣棚冲着光亮处举起来瞧了又瞧,满意的点点头,吕盈风也朝那看去,嘴里念叨着“做的可够多了,这孩子出来穿的用的你都给做了个遍了。”
嘴上虽这么说着,可脸上的笑意却挡也挡不住。
屋中一派岁月静好,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引得二人注意。
“格格,福晋带着年福晋、李福晋,曹格格、费格格,许格格(芳贵人)来了,就要到门口了。”
雪信得了消息一路跑进来,怕带进去了冷风直站在门口远远的说着。
闻言冯格格与吕盈风对视一眼,面上都是担心的神色,如今吕盈风月份愈发大了,憋着两个月不曾出门就是不想让府中人再有可乘之机,这次浩浩荡荡一来,还不知要闹什么幺蛾子。
说着人声就近了,冯格格赶忙站起身,吕盈风也借着如意的搀扶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衫作势要下地行礼。
“见过福晋,见过年福晋、李福晋”
宜修走在最前面,最先进屋就见到屋内两人,忙贴心的对吕盈风说道“妹妹快别拘礼了,如今王府里最要紧的就是你这身子了,剪秋快去扶一扶!”
俨然一派善良大度的王府女主人模样,剪秋也紧着向前走两步,挤开如意走到吕盈风身侧,稳稳的将她扶坐在榻上。
人群中,年福晋毫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如今大好的日头不让在自己屋里待着,反而把所有人都叫来看她充好人,内心满是不屑。
吕盈风面上感激的谢过福晋,可身上却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方才剪秋一靠近她就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她家是不显赫,可川蜀成州知府好歹也是个四品官,他家的千金也是吃过见过的,几乎在闻到这个味道的一瞬间她立刻反应过来这香有问题。
吕盈风对着众人一笑说道“我这屋子小,今日来了这许多贵客,当真是蓬荜生辉了,雪信快去将窗户打开,久不见风可别生了霉味。”
雪信低低应下一声就要去开窗。
“慢着。”宜修见此拦了一下,满脸担忧的走上前两步,贴心的说道“你如今身子弱,少顾及这些虚礼了,真冲了风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福晋发了话,雪信自然也不敢再去开窗,吕盈风也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屋内炭火烧的足,李侧福晋怕冻着吕盈风还特意又多加了两块炭火,主子丫头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或坐或站,紧紧巴巴的挨在一处,都出了一身的汗。
惟独年侧福晋不愿与她们挤在一处,自己远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众人在这屋里都坐的辛苦,可偏偏福晋不发话让走,谁也不能先起身。
屋子中各色香粉熏香被热气这么一熏,更是变着法的往鼻子里钻。
眼瞧着吕盈风面色越来越不好,冯格格也是在一旁干着急。
宜修说着说着见众人声音都渐渐弱下来,这才突然发现一般,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我,光顾着和妹妹们在一起说笑了,倒是忘了吕格格身子重没这个精力,既如此我们也不多叨扰你了。”
“你好好修养身体,可一定要为王爷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啊。”
说罢率先站起身,一直站在吕盈风身边的剪秋此时也走回到宜修身边。
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朝着吕盈风告辞。
吕盈风如蒙大赦,撑着笑意目送众人出去,冯格格走在最后,见众人都走了,她示意雪信赶紧将窗子打开,又走上前帮吕盈风掖了掖被子。
赵佑一直屏息凝神的听着外头的动静,自方才他就感觉到怼怼妈的身体有些不同寻常,怕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我这是,终于要出生了?”赵佑想着。
方才人多,实在不是发作的好时机,他便一直强忍着不肯动弹。
听着如今外头渐渐安静了,他这才放开心神,顺着一股接着一股,有规律的挤压感,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这一放松不要紧,吕盈风自方才人多时就感觉下腹部一阵发紧,却并不严重,如今好容易能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可腹部传来的一阵接一阵的胀痛却让她更加心惊。
她本以为忍忍就能过去,却不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来的愈发剧烈频繁,到底是第一次生孩子,此时也是慌了心神。
“雪信!雪信!快去请府医来!我怕是要生了!”她有些失态的呼喊道。
雪信闻言也是吓了一跳,格格如今才八个月,民间都说八个月的孩子不成活,一下也是三魂丢了七魄,撒丫子就往外跑。
吕盈风一身的冷汗,赶紧躺回到榻上调整好姿势,不断做着深呼吸去抵抗拧着劲的痛感。
索幸府医得了雍亲王的吩咐,一直专门负责她的胎,雪信脚程也快,二人匆匆走进屋来,就看到吕盈风面色煞白,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滚落。
都不用把脉,他只看一眼就去外面叫粗使丫头来“快去请稳婆,你们格格要生了。”
吕盈风撑着身子朝雪信招招手,胸膛不断起伏,喘着粗气说道“只请稳婆来,我知道生孩子没这么快,等真快要生了再去请王爷来。”
“一定要先去请王爷,再去请福晋她们!”
雪信紧紧攥着她的手,紧张的点了点头。
吕盈风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占不了多少份量,甚至他可能都不会枯坐着一直等到她生产结束,她想让王爷亲自等着孩子降生,听听这孩子的哭声。
也盼着能靠这个唤起一些他为人父的怜子之心,对这个孩子能记得深些。
稳婆来的很快,一进门就吩咐着小丫头去烧热水。
“去给格格熬参汤来,宫口未开,还有的熬呢。”
屏风架了起来,卧房成了产房。
赵佑迷糊着还不忘嘱咐系统,“统哥!可别忘了把那个天降祥瑞给我用了!”
系统在他脑子里闪了闪算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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