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脸色惨白，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望月口中说出来的。
确实很想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望月这么憎恶自己。
但是要她对着她跪下来，叶蓁自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深吸了一口气，叶蓁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出声道，“望月，我确实是很想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对我有这么深的仇恨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基于我在意你的基础之上的。”
“如果连你都根本已经不在乎我了，那我自然也没有必须在乎你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仇恨，我也不在意了。”
叶蓁这么说着，撑着身子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就想往外走去。
但是她刚刚一动望月就冷着脸开口道，“我让你走了吗？”
“顾蓁，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
“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官女子罢了，说到底就是个可以给陛下暖床的婢女而已，主子都没让你走呢，你怎么敢说走就走的？”
望月的这番话传来，叶蓁脸色越发惨白了起来。
而让她难受的不只是望月此刻的这番嘲讽，更多的还是李元璟的纵容。
若不是他的默许，望月此刻又怎么可能在养心殿对她百般刁难而没有人管？
他是真的恨透了自己，所以才会任由别人这么磋磨自己的吧。
不过也是，毕竟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毕竟经历了整整两个月才刚刚痊愈，他会那么恨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情绪，只怕不管换了是谁都是会一样恨的吧。
一想到自己将那把匕首扎入到李元璟后心窝的样子，叶蓁就觉得自己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叶蓁最后还是转身看向了望月，恭敬出声道，“赵小主还有什么吩咐？”
“跪下。”望月看着叶蓁，咬着牙冰冷开口道。
叶蓁狠狠攥紧了双拳，犹豫许久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做不到。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真的很难动不动就对着一个人下跪。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曾经当成姐妹一般的人。
所以在望月的话出口之后，叶蓁只这么僵坐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望月看着她此刻的样子，眼底的恼意不由得跟着一点一点冒了出来，冷冷开口道，“我跟你说话你听不懂吗？我让你跪下！”
听着望月的声音越来越气恼，叶蓁到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她，语调坚定地开口道，“我不会跪你的，不管你用什么压我，我都不会跪你的。”
“你要打要罚都随你，但是你要我跪你，对不起，我做不到。”
其实一直到现在，叶蓁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望月真的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望月其实心里很清楚李元璟表面上好像恨毒了叶蓁，但是内心深处却还是在意的要命。
所以自己这样私底下闹闹他兴许还不会管，但是要是自己真的上纲上线的话，望月心里很清楚，李元璟是根本不会纵着她的。
可是看着叶蓁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望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特别不是滋味。
就感觉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兜兜转转最后看上去好像超过了叶蓁，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真的让她难受至极。
望月觉得这一刻自己就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就是特别想看着叶蓁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眼看着叶蓁此刻那么强硬地不愿意下跪的样子，她缓步上前走到了叶蓁的身侧看着她，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小鹿现在怎么样了吗？”
看着叶蓁的眼神瞬间变了，望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认真开口道，“其实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她这么倔的人，为了一个抛弃了她的主子连命都可以不要，真是蠢的厉害。”
“我记得你之前身边也有过这样的一个丫鬟吧，叫小鸢是吗？”
“当时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将人直接推了出去给你挡灾难了？”
“你说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多的蠢人呢，他们就是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了你去死，但是对你来说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算。”
“反正等她们死了以后，你身边还会有其他的侍女，只要你需要，你就会推下一个出去替你去死。”
“叶蓁，你就是这么心狠，所以我不愿意傻傻地被你推出去替你去死。”
“但是小鹿那个蠢蛋就不一样了，她太信任你了，所以宁愿留在刑司里面受苦也不愿意来伺候陛下。”
“可是你说说看，留在那里生不如死和来陛下身边荣华富贵到底哪一个更好？”
“叶蓁，你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出身，凭什么要我们为了你承受这些，凭什么？”
叶蓁听着望月的话这才总算是听明白了她此刻为什么会这么憎恶自己的原因。
但是一想到这么荒谬的理由，叶蓁眼底就跟着满是冷意看着她冰冷开口道，“不管你选哪一条路，都没人可以说你什么。”
“但是明明就是你自己贪生怕死，可是你却非要把这一切归咎到别人的身上，以此来自我安慰，你不觉得你这样真的特别可笑吗？”
“赵望月，你就是不能面对自己的贪生怕死，所以必须要把我塑造成那样的形象，你自己心里才能过得起那个坎对吗？”
“可是偏偏就是你这样的性格，最让人看不起。”
“原本你说的没错，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们该为了我承受这些，但是你明明骨子里就是觉得你是应该这么做的，但是却又不愿意这么做，敢做都不敢当，所以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叶蓁觉得自己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
很多难听的话她都没有说出口。
就望月的性子放在战争时期就是实打实的汉奸。
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话都已经狠狠地戳在了望月的痛处之上了。
所以在叶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望月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望月的脸上。
那么狠辣的一巴掌，几乎没有收力。
叶蓁被她这一巴掌扇得脸颊剧痛，一股血腥的气味瞬间在口腔之中蔓延了起来。
但是她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听着望月冷着语调开口道，“你最好别忘了我现在也算是个主子了，而她小鹿不过就是个阶下囚，我想让她日子更加难过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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