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从温情那里离开,封珩转而联系林挽。
然而,无论他打过去几次都是忙音。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印象里,自从他们认识之后,无论什么时候,又有多晚,只要他联系林挽,对方永远都会秒接通,封珩不曾觉得这是什么特殊待遇。
他早已习惯,只要回头,林挽就在。
所以,当机械女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不禁皱眉,心底有些不安,他掐了电话,转而联系封子楚,这次接通得很快。
还是小孩子,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
过了会儿。
封子楚才含糊不清地说,“爸爸。”
封珩开门上车,趁着发动车子时,吩咐道,“去妈妈房间看看她睡了没有?”
封子楚嘟着嘴有点不情愿,“可我不想去。”
封珩声音微沉,“小楚。”
爸爸的话总是要听的,封子楚磨磨蹭蹭地蹦下床,边往门口走边道,“妈妈怎么可能不在家,她又没有地方去。”
哪怕封子楚尚且年幼,也都知道,妈妈和情情阿姨不一样。
妈妈没有朋友,也没有工作,除了天天在家管着他,连带他出去玩都懒得。
他嘟嘟囔囔地去敲林挽的门。
敲了半天,也没听见回应。
他并不放在心上,打着哈欠,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已经睡了。”
睡了?
怎么可能,扣款信息可是十五分钟之前才发过来的。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
封珩心底越发不安,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收紧,紧蹙着眉道,“小楚,进去看看。”
听出他语气里的压迫感,封子楚心不甘情不愿地推开门。
他一点也不喜欢妈妈的房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窗帘永远都拉着,屋里黑漆漆的,特别可怕,还到处都是苦苦的味道,一点也不像情情阿姨身上又香又甜。
封子楚踢着拖鞋,哒哒地走进去。
他站在门口喊,“妈妈?”
依旧没有回应。
他不高兴地撇嘴,踮着脚尖啪地一声打开灯,生气地喊,“妈妈!”
灯光骤然亮起。
房间空荡荡的,什么装饰都没有,连床单都是压抑的深灰色,就像老巫婆的密室。
封子楚皱巴着小脸,没再往前走,隐约看到被窝里鼓囊囊的,就迅速转身回去,临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妈妈真得睡着了,我喊了好几遍都没吵醒她。”
“爸爸,我好困啊。”
他委屈巴巴地撒娇 。
封珩虽然依旧心有狐疑,但听封子楚说的斩钉截铁,也就信了,叮嘱他早点休息后,便挂了电话。
冬天黑得很快。
不过才七八点,天就已经黑透,路上行人并不多,天上悉悉索索地飘着小雪,圣诞节快到了,到处张灯结彩,街道两旁的店门口站满了圣诞老人。
封珩单手开车,皱着眉又看了眼扣款信息。
也许只是网上消费?
可林挽究竟买了什么,才能一扣就是五十万?
他本想猜测,却发现自己好似对林挽太不了解,连她喜欢什么,平时会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忽然之间,心底有些烦躁。
他紧锁着眉头,拨通了另外一道电话。
他说,“帮我查个东西。”
……
林挽难得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窗户边坐了个人,她被吓到噌地一下弹了起来,防备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了,“谁?!”
那人说,“是我,怎么胆子现在变这么小?”
“嫂子?”林挽瞳孔骤扩。
秦眠闻声起身,缓缓转过身来。
她穿了身月白色旗袍,脖子上挂着圆润又有光泽的珍珠项链,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落在她身上,好似镀上一层金光,宛若神灵般圣洁耀眼。
一如初见。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林挽忽然有些鼻酸,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轻轻颤着,眸子里满是委屈。
发现丈夫和儿子的心偏向别的女人时,她没有哭,不得不独自去做流产手术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现在,她好想哭。
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水,立即涌了出来。
她带着哭腔喊,“嫂子。”
“哎,”秦眠朝这边走来,温柔地在她肩膀上披了个外套,柔声说,“嫂子在呢。”
嫂子在呢。
林挽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听过这句话,当初为了嫁给封珩,她狠心跟家里断绝关系,一别六年,她都没能回过家。
如今,疼爱她的家里人就在面前。
她怎么可能不伤心,不想流泪。
她猛然扑进秦眠怀里,嚎啕大哭,好似想将这六年的委屈都哭个干净。
是她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本认为封珩就是她的良缘,他们余生会过得很幸福,可,不过短短六年,他就能将她伤得那么深。
她哭得悲伤,绝望。
秦眠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地搂着她,安静地拍着她的后背。
差不多哭了将近十几分钟。
总算缓过来的林挽有些难堪地擦着眼泪,她双眼通红地问,“嫂子,你怎么在这?”
明明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
秦眠略显得意地挑眉,眼底透出几分傲娇来,“你真当林家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如今,满江城三足鼎立,除却封家、霍家外,就是林家,而整个江城的黑市信息网都掌控在她大哥的手上,只要林家想,就没有调查不到的事情。
林挽自嘲地低头苦笑,“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林家人。”
这六年,她隐瞒身份,嫁给封珩,逼着自己改掉从小养成的大小姐习惯,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明明在家的时候,两手不沾阳春水,可为了他,林挽硬生生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
骤然回想起过去,她都有些恍惚。
那六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围着两个……薄情薄义的人,一忙活就是六年。
秦眠叹息,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渣男,小挽儿,爸妈早就盼着你回去呢,可你这丫头,是真狠心,这一走就是六年,连过年都不知道回家。”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软,林挽心头一阵苦楚,“我哪来的脸回家。”
当初家里闹成那样,爸妈被她气得心脏病都快复发,她依旧头也不回地跟封珩离开,她错得那么离谱,现在那有勇气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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