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妩停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陆行昭微微挑眉,若无其事收回了话茬,“注意安全。”
他继续放绳子。
姜妩心里呼了句莫名其妙,就继续顺着绳子往下滑了。
“小子。”
她方一落地,就看到了侯渊的惨状,不由得唇角扬起,“这捕兽夹还挺长眼。”
知道该咬嘴巴不干净的人。
“你!”
侯渊一口气噎住,不行,冷静冷静,不能再骂了,再骂她她肯定直接掉头就走,管都不会管自己。
活着重要,继承镇国公府香火重要。
心里默念三遍,侯渊深深呼出一口气,“刚刚在大殿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乱传谣言说你坏话,请你救我出去!”
生怕后悔一样,他连气都不带喘的。
哦,这么听话啊。
姜妩挑眉,道,“那就如你所愿了。”
她蹲下身,尝试着掰了一下侯渊腿上的捕兽夹。
很紧实。
可是这东西在他腿上,就算有绳子也用不上力,不然就不用她亲自下来一趟了。
所以……
“嗤啦”
姜妩撕下半块衣袖,胡乱团了团,盯着侯渊惊讶的一张脸塞进了他张大的嘴巴里。
“呜!呜呜!”
侯渊还在质问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小腿就撕裂般的一痛!
“呜——!”
杀猪一般的闷哼响彻天空,听的地面上的陆行昭眉头一皱。
也不知道他这位好夫人在对别的男孩子做什么,怎么叫那么大声?
姜妩硬生生把侯渊腿上的捕兽夹给掰了下来。
侯渊疼得心慌,浑身无力又冷汗直冒。
“好了。”
这时候,姜妩已经把自己腰上的绳子卸下来,绑到他身上去了。
“你先上去。”
少女的声音清冷胜月光,把他身上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一冲四散。
“那你呢?”
该死。
他竟然下意识地关心她!
侯渊扭过了头。
姜妩看着小少年只到他胸膛,就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她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你上去后再把绳子扔下来,我夫君会拉我上去。”
夫君?
侯渊说话不经大脑,“你夫君不是把你赶出家门了?”
“啊!”
他捂紧脑袋,“你打我干嘛!她们都是这样说的!”
姜妩拍拍手,低垂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嘲讽,“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人人都更喜欢当蠢货。”
“好了。”
她拽了拽绳子,示意陆行昭可以拉了。
“你还小,姐姐就不怪你了。”
她这话倒像是真心的,听的侯渊心里一紧。
他紧紧抓着绳子,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光明。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刚爬上去,地上等着的那个男人就把他身上的绳子给扯了下来,丝毫不顾他腿根本站不稳。
这也太不贴心了!侯渊胸膛一鼓刚要发作,就看到了男人冷冰冰的一双眼睛。
好可怕!
他立刻闭了嘴。
后来男人把姜妩给拉了上来,待她在他怀里站稳后,又慢慢给她解开了绳结,虽然眼神还是那般冷,侯渊却觉得,这和刚刚看他的还是不一样的。
看他的眼神,跟要杀人一样!
“我……我先走了。”
他下意识地拖着腿后退,实在是好害怕那个男人!
他刚刚在底下还骂他们夫妻不和,现在想想岂不是自己给自己盖棺材板呢。
“等等。”
姜妩冷静看过来,侯渊浑身一抖。
不是吧,还真要……
却感觉腿上一热。
他眨眨眼,不解地低下头看去,就看到方才走来的女子已经蹲下了身子,毫无架子地挽着袖子,露出的一截手臂又细又白。
她在给他包扎。
纤柔的手指缠着丝带,一圈又一圈地绕在他被捕兽夹子夹伤的小腿上,少女的动作太过轻柔,让他好似方才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就是更冷了。
侯渊回神,一下子就撞上了面前男人的眼神。
极好看的一双眼,可偏偏满是凉意,还带着刀子一样看着他。
“谢……谢谢!”
吓得他从姜妩手中拔腿就跑。
姜妩站起来,小声嘟囔,“还没包扎好……”
陆行昭不满地掐过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转了过来,“怎么,你认识这孩子?”
按照他对姜妩的了解,她绝不会对陌生人如此有耐心。
“那倒不是。”
姜妩看着少年一瘸一拐的背影,脸上的笑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只是觉得,如果妾身的弟弟还活着的话,也该这般大了。”
弟弟?
陆行昭拧眉。
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有个弟弟。
只是显然已经不在了。
天色渐晚,姜妩本想带着陆行昭回栖梧宫一趟取个东西,却在半道上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侯爷,少夫人请留步。”
来者是个将士打扮的护卫,要带他们去冷宫。
冷宫……
姜妩不由得想,这冷宫如今不是废帝和废后在居住么,为何要带他们去这种地方?
只是那护卫似是下定决心不说一般,姜妩和陆行昭对视一眼,决定先不计较。
直到二人迈进宫门,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姜妩!”
姜姒声嘶力竭地跑出来,狠狠朝她砸过来一块碎瓷片,带着哭腔质问,“你为何要杀我母后!”
杀她母后?
姜妩一时间有些愣神,那碎瓷片锋锐的寒光一闪,她才反应过来要去躲避。
可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砰”
清脆声音相撞,原是陆行昭用匕首将那瓷片给打了回去,紧接着,又听到一声“啊”的尖叫。
姜姒一身红嫁衣被钉在门上,那匕首就离她一指距离,险些刺入胸膛。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柄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匕首。
“姜姒。”
这时候,姜妩缓步走来,不紧不慢,可语气分明是含了几分戾气地问,
“你说,谁死了?”
姜姒这才反应过来,明明眼前这人才是杀人凶手,为何是她被钉在了墙上!
“是你!”
她挣脱束缚,双眼发红地攥紧面前女人的肩膀,指尖不断用力,“是你杀死了我母后,就是你!”
这是认定了。
姜妩心下一沉。
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废后,质问她弟弟的死到底是谁做的,她就被人杀了。
如今,弟弟真的要死无对证了,她还没说什么,姜姒哪来的脸将废后的死赖在她身上?
“姜姒。”
眸底酝酿着几分怒火,姜妩冷声道,“你凭什么说,我就是杀人凶手?”
“呵。”
姜姒眼神十分笃定,她指着屋内,颤抖着一字一句道——
“就凭插在我母后胸口上的那支簪子,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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