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谢涯死，要谢涯遗臭万年，要谢涯比她上一世还要惨上千倍百倍。
如果谢涯他也重生来报复她，那也无所谓，正如她所说，各凭本事好了。
只要谢涯想斗，那她一定会奉陪到底。
“呵！”虞绾说完，便听到谢涯的一声冷笑。
那声音里，夹杂着不屑，不甘与怒火。
“你？就凭你？”谢涯开口“虞绾，你拿什么同我斗？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等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你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现在的话是多么愚蠢了。”
虞绾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好，她已经得到她想知道的了。
不过为了不让谢涯起疑，她还是装作愤怒的样子开口：“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忘了，顾芷仪还在我的手上，她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虞绾能感受到谢涯整个人都顿了一下，他似乎真的将顾芷仪这个人给忘记了。
虞绾无声冷笑，谢涯的情和爱，实在是不值钱的很。
虞绾没有再同谢涯废话，干净利落地出了营帐。
屋外的风雪叫虞绾在一瞬间清醒，她心情颇好。
撕破脸后与谢涯的每一次对峙，都是她赢。
一手被她提拔起来的人，凭什么在受了他的恩惠之后就想将她踹开呢？
他谢涯想摆脱她的阴影，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谢涯，只会在对上她的时候，输得彻彻底底。
一丝冰冷的风雪吹进谢涯的营帐，谢涯整个人都反应了过来。
他顿时拔腿走向李渐鸿的营帐，他心里很慌乱，他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面对谢涯的再度造访，李渐鸿只略想想便就知道了原因：“将军见过虞绾了？”
谢涯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点头：“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看谢涯失神的模样，李渐鸿出声问道：“将军，虞绾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谢涯回忆了一番，便絮絮叨叨地开始将虞绾的话说给李渐鸿听。
他说得并不完整，也不连贯，常是东一句，西一句的。
但李渐鸿毕竟聪慧，还是能从谢涯破碎的三言两语之中得到关键的消息。
他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谢涯：“将军，只怕虞绾已经知道咱们的计划了。”
谢涯这才是愣了一下：“你是说，北戎那边？”
李渐鸿点头：“不过将军也别担心，明日北戎就会与我们开战，即便虞绾今日知道，也难有完全之策了。”
谢涯松了口气，听李渐鸿说没事，他的思绪便就又飘了起来。
看谢涯这副模样，李渐鸿开口：“将军有什么顾虑，便说吧，或许我可以为将军排忧解难呢。”
“虞绾说，芷……顾芷仪在她的手上。”谢涯说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但李渐鸿人精一般，一眼就将谢涯看透：“将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情爱，都不应该叫将军你分神。”
“可是……”谢涯挣扎着开口，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喜欢顾芷仪，也的确是为了顾芷仪做了许多。
现在叫他放弃，谢涯哪里舍得？
“没有可是。”李渐鸿飞快地打断谢涯的话“将军走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对这位顾姑娘也是关照有加，院子仆人银钱一应全部都准备好了，都不需要顾姑娘聪慧，只需要顾姑娘安分守己，她都可以安全地待到将军你回京。”
“可是顾姑娘没有。”李渐鸿的声音冷上了几分，表情也带着了些厌恶“从虞绾所说的话来看，这位顾姑娘可谓是闯下了不少的祸事，如今更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李渐鸿说到此处，忍不住朝谢涯走近了几步：“将军，这种蠢人，您没有任何救的必要。”
“您可以在一切成功之后，将她当做个心肝宝贝给供起来，但您绝不能在一切关键的时候，要为了此等蠢人而做出一些更为愚蠢的决定来。”
李渐鸿的情绪比谢涯要激动的多，他一生筹谋的宝都压在了谢涯身上，他比任何人都喜欢谢涯能够赢。
所以他此时慷慨激昂，恨不得能动手将谢涯给打醒：“将军，您不要忘了您的夙愿才好，军营里这么多人跟在您身后卖命为的是什么，您应该清楚才是，若是叫他们知道您为了一个愚蠢的人而如此，恐怕是会寒了他们的心。”
也会寒了我的心。
这句话李渐鸿没有说，但是谢涯听出来了。
他沉默良久，终于是抬了头：“先生说的是，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离边疆有千里之遥的京城。
谢老太太仍旧跪在地上，她在脑中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而后开口：“陛下，臣妇愚钝，有些事情看不太清楚，还请陛下赐教。”
证据她当然是拿不出来的，但是证据有没有都不重要。
只要皇帝愿意救谢沅，即便是没有证据都能救。
而这就是皇帝的意思。
谢沅肯定是能救的，但是就看谢老太太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所以谢老太太，将这开条件的权利，又给了皇帝。
让皇帝开口，那这就意味着，不论皇帝说出什么，谢老太太都会全盘接受。
谢老太太纵然不甘，却也只能自己劝自己。
谢府再火热，也不过是皇帝底下的一个臣子。
自古君臣尊卑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么谢老太太她做的，其实也不算什么，或许皇帝的要求会过分了些，但是他们谢家作为臣子，听君主的话，也是应该的。
谢老太太只有这样想，心里才能好受一些，否则，她如何甘心？
可那人，毕竟是谢沅，是她的亲女儿。
如今谢涯又不在旁边，谢家四分五散，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谢老太太平日里再如何强势，破嘴皮了，也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她只是一个想救自己女儿的母亲而已。
谢老太太跪着，低头，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闭上眼睛。
皇帝眉目含笑，他很满意谢老太太的懂事。
他原本以为，他自己还要多劝上一会儿呢，虽然他的劝法在旁人看来，算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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