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李暮云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请公主恕罪,我方才去如厕,想是不小心沾染到了污秽之物。”
她话音刚落,其他贵女都面露鄙夷之色,纷纷抽出手帕捂嘴。
就连施宥宁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叶青菱却无暇观察众人神色。
现在连李暮云这样的内宅女眷,都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若是再遇上见惯杀戮的男子,她暴露的风险更大。
“请公主容我先行退下,以免扰了公主赏梅的兴致。”
她事情已办完,这时候离府也正好。
李暮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地回道:“退下吧。”
叶青菱转身想退,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薜嘉仪伸出了一条腿。
无疑,她想绊倒她,让她当众出丑。
现在他们正走在一个水塘边上,塘里有不少污泥,还有片片残荷。
她若跌进去,不仅会湿了衣衫,甚至还会沾上塘泥,腥臭不已。
现在她即便离了薜府,回施府的一路,怕也会遇上不少人,若是有人闻到她身上血腥味,她也不好交待。
更有甚者,有人发现薜桓死因,趁她先行离府,把薜桓的死往她头上栽,她不在府内不好自证清白,更易惹祸上身。
倒不如仍留在府里,但是想办法把身上的血腥味洗了去。
想到此,她作势被薜嘉仪绊倒,整个人往塘里跌去。
眼看就要落水,她却又“本能”地伸出双手,抓住了薜嘉仪的腰带,将她一起往水塘里拽。
薜嘉仪没想到叶青菱竟会拽着她,惊呼一声后,满脸惊恐地伸出手,拽住了旁边人,企图稳住身体。
奈何叶青菱抓得重,全身力气都在手上,薜嘉仪不仅没挣扎开,反而带着她被拽住的人,一起落入水中。
只听“噗通”几声,三人都落了水。
一入水,叶青菱整个人就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
冬日的水,实在是太冷了。
那瘆人的凉意仿佛要融入骨髓一般,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好在被她拉入水中的薜嘉仪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不住地发抖。
转头看到旁边扑腾的李暮云,叶青菱愣了一下。
被薜嘉仪拽下水的人,居然是李暮云。
看来她俩都不会水,在水里个劲地扑腾,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岸边一众贵女都看呆了。
好一会儿后,才有人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快来人啊,薜小姐和公主落水啦,快来救人啊。”
天寒地冻的,即便有会水的贵女,大家也不愿意为救无关的人下水,只能等会水的仆妇过来。
但这会儿大家都在花园里,仆妇们都在内院里忙活,离得有些远,过来还要点时间。
叶青菱冻得狠了,只想快些上岸,捞起李暮云就往岸边游去。
游动的过程中,她还不忘将头上刚杀过人的簪子扯下,扔入塘中。
到得岸边时,叶青菱先将公主的身体往岸上拱去。
岸上的人马上把公主接过去,拉上了岸。
叶青菱回头看还在水中扑腾的薜嘉仪,正犹豫要不要去救,岸上的薜贵妃发话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嘉仪救回来。”
“人是你拉着下水的,她若死了,我要你给她陪葬。”
叶青菱朝天翻了个白眼,眼角的余光看到塘中漫起的点点污黑色,心下一凛。
她大氅上沾的血,被塘水浸出来了。
好在一个个血渍极小,塘中的污泥也因为刚才的搅动散了,塘水一片混浊,大家也只顾着看落水的人,无人发现。
她快速将大氅拖下,扔上了岸,然后才回身朝薜嘉仪游去。
将人送上岸后,她也准备往岸上爬,却忽然“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回了塘中,还在泥中滚了一圈。
塘中靠岸的地方是一片腥臭的淤泥,叶青菱这一跌,顿时身上满布淤泥,就连脸上都糊了不少。
待她爬上岸后,整个人都成了一个泥人,从脸到脚裹满了烂泥。
原本还担心不已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禁,但贵女修养使然,她们也不敢当面大笑,一个个忍得甚是辛苦。
叶青菱不理会憋笑的众人,只是看向目瞪口呆的薜贵妃。
“贵妃娘娘,府上可能沐浴?”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打着颤。
实在是太冷了。
若不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迹和血腥味,她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众人都看着,叶青菱又刚将李暮云和薜嘉仪救上岸,薜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人搀了三人,匆匆往内院赶去。
叶青菱被带到了一处客房,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进来。
叶青菱让诗瑶诗柳守在外头,自己在房中沐浴。
施宥宁担心她出事,也在屏风外头,一边等叶青菱沐浴,一边和她说话。
“回去我要被我大哥哥骂死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还让你落了水。早知道就不让你出来了。”
她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狐疑地看着屏风后的叶青菱。
“话说起来,我大哥哥为什么这么担心你?你和我大哥哥,是不是真的关系不简单?”
叶青菱有些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施宥宁还在琢磨这种事。
怪不得施宥安之前会骂她笨。
她鞠了一把水在脸上,用手去揉脸上的污泥,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刚才救了公主和薜姑娘,你说她们会赏赐我吗?”
施宥宁翻了个白眼。
“你别想了,薜贵妃还怨你把人拉下水呢。她当我们都是瞎子呢?”
“我方才看得分明,明明是薜嘉仪故意伸脚绊你。”
叶青菱叹了口气。
“这事要怨也得怨你大哥哥口无遮拦,那日若不是将我请去,又在我面前对薜小姐胡说八道,我又怎么会被迁怒。”
“往后薜府若再邀约,我死也不来了。”
反正她事情已了,也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两人说话间,外边响起了一阵骚乱声。
施宥宁有些好奇地出了房间,让人打探情况去了。
一炷香后,施宥宁回来房间, 一脸凝重地开口。
“薜家刚过继的养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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