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难道我还不值一百万?”
邢峥似乎恼了,捏住秦烟的下巴,将她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死死的盯着她,像一只濒临爆发的野兽。
这一刻。
秦烟可以肯定,邢峥并不知道她和江金研之间真正的交易。
否则不可能在这追问他和一百万谁重要,反而会质问她为什么要玩弄他的感情。
她垂下眼帘,长而卷翘的睫羽微扇,遮盖掉眼底所有情绪,语调温和,带着暖暖的缠绵。
“那你呢,有喜欢我吗?”
邢峥怔然片刻,喉结滚动,眼里有挣扎之意。
秦烟轻轻扳开他擒着自己下巴的手,后退两步,平静的凝望着他,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
“这三年里,你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我对你的好吗?在你晃神的瞬间,有没有发现你也喜欢我呢?”
她顿了顿,“哪怕,仅仅只有半点也好……”
语速不急不慢,潺潺流水般,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与自己无关的陈年旧事。
一股电流倏忽从邢峥的脊背窜上天灵盖。
原本还有些怒火中烧的邢峥,此刻却有些狼狈,他甚至忘记该作何反应。
这三年里,他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
恶劣的态度他摆过无数次,侮辱人的话他身边的人说了又说。
她听了又听,可偏偏就是不肯放弃。
每天都围绕着他打转儿。
即使如今,她仍旧是那副温吞的模样,像是冬日里的一汪湖水。
他不敢去细想那些画面,每想一次,胸腔内便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烈疼痛,喘息困难。
“我……”
邢峥艰涩的开口,试图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烟自嘲笑了一声,“不用解释,是我自愿,是我一厢情愿,以后记得好好吃饭,我要走了。”
说完,她冲着邢峥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跑了。
等秦烟彻底消失在他视野范围内时,邢峥才猛地回过神。
他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愣了许久。
一股绵麻密集的钝痛从胸膛蔓延至四肢,被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嗓子眼,闷闷沉沉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咳、咳咳……”
他大力拍打胸口,咳嗽着,却咳不出任何东西。
“峥哥?”
走廊一头,从班级里刚走出来的几人慌忙上前扶住他的身躯,担忧道:“你怎么了?”
“没事。”
邢峥缓过神,推开人,逆着人流转身往班级里走,“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回去待会儿。”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宇间染上几抹疲惫。
“峥哥,你真没事?”
李海峰不放心的追上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啊?”
“真没事。”
邢峥揉揉额角,“你们先下去吧。”
等李海峰他们走远,他独自一人站立在走廊上。
阳光斜照在地面,铺洒开斑驳的影子,邢峥双腿笔直修长。
他单手插兜站着,低头看着阳光的脚印,眼睑低垂。
周遭很安静。
安静到他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句话。
轻软的声音像是羽毛拂过,挠着他心脏最敏感处。
他的心跳得很快,砰砰砰,像是随时都能破胸而出。
……
秦烟往操场而去。
走得飞快,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一路走,她一路低头思索。
邢峥怎么会知道了呢。
他又知道了多少。
以邢峥目前的反应来看,他好像理解错了什么。
误认为她选择了一百万,而放弃了他。
邢峥上套,接下来又得继续和他纠缠了。
“无所谓有点累,姐依然是迷人的玫瑰。”
秦烟一面暗戳戳的琢磨着对策,一面往班级队伍里走去。
穿过人群,来到队伍后排,她侧头望向队列正后方的夏景书。
身形挺拔如松柏,面无表情的侧颜线条锋锐冷峻,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
“大哥,你怎么不等我就下来了啊。”秦烟凑上前,笑吟吟的跟他打招呼。
夏景书微侧过脸看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皮抬也未抬。
“嗯。”
简短的一个字,高傲又冷漠。
“你生气了吗?”秦烟明知故问。
夏景书冷着脸没有说话。
秦烟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瞅着他,双手背负在后,做思考状。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自己复盘一下吧。”
“从今早见面开始,谭琪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说……”
说到这,秦烟停顿片刻,若有所思道:“诶,当时我说了什么来着?”
夏景书眉心跳了跳,掀了掀眼皮,睨着她,不言语。
秦烟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恍然道:“哦对,我想起来了,亲兄弟。”
夏景书薄唇紧抿,俊美的面容愈加绷紧。
“是因为这个吗?所以你生气了?”
“不是。”夏景书皱眉,下意识否决。
秦烟轻佻眉尾,眼梢含笑。
一张精致的小脸在阳光下莹润柔软,眉眼弯弯。
夏景书别开眼,“不是因为这个,我自己的原因,不关你事。”
其实当时确实因为这个生气,后来他也想通了。
如果不这样回答那还能说什么呢?
直言坦白的说甲方和乙方吗?
显然不合适。
虽然心下还是有一点郁结。
“噢....那好吧,不是因为我而生气就好。”
秦烟笑着,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眼底闪烁的星光亮晶晶的。
“我还以为是因为这个让你生气了呢,毕竟我说——”
她突然靠近他,两人之间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鼻尖相碰,彼此间呼吸萦绕。
微凉的薄唇轻覆在他紧绷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淡淡的吻。
蜻蜓点水似的,很轻很柔。
但这种极尽暧昧旖旎的举动,更令男人血液沸腾,身体僵硬。
“我们是亲兄弟。”
她轻飘飘的丢出几个字,然后退开,巧笑嫣然。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夏景书根本来不及反应。
甚至于连她说什么都没听清。
他只觉得脸庞滚烫,耳廓烧灼,整个人如同坠入云端,浑身燥热,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粗重。
他呆滞的看着秦烟,半晌才哑着喉咙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亲兄弟。”
秦烟扬眉,嘴边漾开灿烂的笑,模样乖巧,浅色眸子盈满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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