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姑娘是在赶在下?”
封彻将柴禾放在门口,走了过去。
他仪态极好,简单的动作也透着贵气。
“那日全凭双儿姑娘精湛的医术,在下才活了下来。双儿姑娘难不成救人只救一半?”
封彻扫了一眼不远处都快发霉的药罐,说起谎话来,面不红心不跳。为了正常入眠,他也是拼了。
因为没有跟他一样失眠经历的人,根本体会不到一场酣畅淋漓的饱觉是多么的可贵。
然而他早将聂茹非给他喝的药方摸清楚,不过是寻常药剂罢了。
所以据太医的判断,聂茹非定是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那些才是治疗封彻失眠的关键。
在搞清楚之前,他不会轻易离开。
聂茹非似是看出封彻的决然,忍不住心想:精湛的医术……他该不是想讹上我吧?
虽然可惜以后没有练手之人,但放一个大男人在后山,迟早东窗事发,惹祸上身。
聂茹非再次生出赶人之心:“你都能走能蹦的了,还天天赖在我这儿干嘛?我这么天天喂养你,都快养不起了。”
“原来如此,”封彻端出爷不差钱的气度,“姑娘想要诊金,本就是应该应分的。”
说着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放。
袋口敞开,露出里面少许的金灿。
饶是聂茹非心下都忍不住暗暗吃惊,出手可真大方。
她表面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心中想的是对方应是下山回了趟家。
而他坚持赖着不走的理由,难道是她蹩脚的医术当真有几分效果?
封彻见她看到金子也没什么反应:看来她是聂家四姑娘的事没有作假,可她为何在乡下住了那么久,难道是要跟霍老夫人学医所致?
紧接着,聂茹非当着他的面将金子都收了起来。
封彻试探提醒:“你就不怕,这是笔来路不明的钱,从而惹祸上身?”
聂茹非心里笑笑:世家公子出手阔绰,汴京城里司空见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嘴上:“我连来路不明的公子都敢收,一点诊金而已,就像你说的,是我应得的。”
封彻颔首:果然是圣医门子弟,说话就是硬气。
他刚在心中对聂茹非有了两分高看,下一秒,聂茹非将手里的蒲扇塞给他。
“这是作甚?”
聂茹非抓起桌边的一个布包,去到窗前的案前:“那是你的药,你看会儿火。”
封彻看着手里的扇子,有点窝火:“感情我付了诊金,还得自己熬药?”
聂茹非纠正:“门在那里,你要觉得自己好了,大可自便。我这会儿忙,你又没事,扇两下怎么了?还是说,公子四肢不勤,连扇个火都不会?”
封彻:“………”
门外的下属们,都替聂茹非捏把汗。
“姑娘啊,别再找死了。”
另一名属下低头掰手指地数着什么,有人问,“你在数啥?”
“我在数,刚才双儿姑娘的一番话,够她死几次。”
屋内。
封彻握着手里的扇子,指关节发白,一双长目危险地眯起,另一只手不住地摸着腕上的佛珠。
大伙儿看他这个样子,都知道聂茹非怕是没救了。
几个人开始商议,一会儿找个好点儿的地把聂茹非给埋了。
不料,封彻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去炉火边扇风,当真老老实实地给自己熬药去了。
几名下属看傻了眼。
封彻想的却是:瞧不起谁呢?本王连暗影楼都能掌管,熬个药还能难死人?
然后他就被火星子烫了,又眼神危险地朝聂茹非扔眼刀。
这让外面的属下们又为聂茹非攥紧了心跳。
而当事人始终专注伏案写些什么,压根就没发现封彻已经生气,更不在意。
聂茹非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夸赞:
“你人平平无奇,字写得倒不错。”
聂茹非给他吓了一跳,这人是鬼吗,何时过来的?
她不快道:“我要你夸了吗?你药熬好了吗?”
封彻负手:“早就熬完了,我都喝完了。”
聂茹非不咸不淡:“嗯。”
封彻一愣:“就这样?”
聂茹非莫名:“嗯,难不成……给你鼓个掌?”她象征式地,拍了两个。
封彻一张俊玉的脸瞬间黑到滴墨,屋外赫然传来一声没忍住的低笑。
聂茹非望过去,警惕:“谁?谁在那儿!”
封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弹了颗石子过去。
一名属下额头挨了一下,立马学起了猫叫。
封彻面不改色:“是猫。”
聂茹非:“什么猫能发出这种声音?”
“可能此处的山猫就是这般品种。”
聂茹非还是觉得不太对,起身就要出去查看。
封彻瞄上她刚刚写好的字帖:“你临摹的,可是书法大家张进蓦的字帖?”
“你还懂这些?”
封彻好似已经习惯她的言语不恭,继而道:“这字帖,我买了。”
他不好书法,但他皇兄好。
聂茹非的字不错,相信他皇兄定会喜欢。
“不行。”
“你怕我买不起?”封彻的眼神没由来变得锋利起来。
聂茹非喉咙发紧,最终还是顶着对方要杀人的视线,平静解释:“这是准备送给一位长辈的,我已经答应他了,不能食言。”
封彻以为她说的是霍老夫人,加之留意到她额上的汗,深知要写出一副好字,是极耗损精力的,便没再强求。
“你准备出多少钱?”聂茹非却突然来了句。
封彻唇角淡淡扬起:“一百两,黄金,如何?”
他没有给很高的价,但也不低。
聂茹非按下心底的激动,平静颔首:“大家也算相识一场,就给你这个友情价吧,等哪天有空我写一幅送来。”
“一言为定。”
孰不知聂茹非离开后,心里满满都是挣钱的打算。
一幅字帖居然可以卖到一百两黄金,看来上一世她被聂茹珠坑了不少。
嗯,以后就算落魄了,她还有写字的一技之长傍身。
她一走,傅冲等人闪现在封彻身边。
“王爷,是否回王府?药咱可以带回去喝,再留下来,双儿姑娘今日也不会来了。”
封彻眸光一凛:“去查一下,她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傅冲:“双儿姑娘受伤了?”
封彻是在聂茹非写字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霍青燕素有睿智乐善之名,倒没有听说她有虐待小辈的爱好。她身上的伤,应是别人弄的。”
“如果查到,王爷准备如何?”
“将人找出来,有几个算几个,然后,”他顿了顿,眸光中充斥着刀锋般的狠厉,再轻飘飘地从唇齿间飘出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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