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下午三点的飞机准时落地京市。
一下飞机，林柠让刘敏和司机自己去打车，“你们先回公司。”
她坐上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叮嘱着：“老袁他们要是找我，就说我今天没空，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如果实在推不掉，让他们直接打电话给我。”
路上，林柠给祁嵊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的状态。
林柠没办法，只好联系了白园园。
“园园，你知道祁嵊现在在哪里吗？是在大院吗？”
“对呀。”
林柠算是找对人了。这两天祁嵊一直住在老爷子那边，白园园也在大院里，所以比较清楚祁嵊的动向。
“那我现在过去，可以麻烦你一会儿来门口接我一下吗？”
半小时后，白园园在门口接到了林柠。
“你来看祁嵊的嘛？”
“嗯。他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白园园这两天也没见到祁嵊本人，就是听家里长辈说他被祁老爷子打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祁爷爷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毕竟就这么一个孙子，也就是在气头上教训一下，不会太狠心的。”
林柠点点头，但还是担心。
白园园把她送到后就离开了。
这是林柠第二次来祁家。
上次还是老爷子过寿，那会儿还有祁嵊陪着她。
轮到她自己过来，还真有些发憷。
知道她来了，祁老爷子似乎并不意外。
瞧见她之后，笑着招招手，“你这丫头过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叫人去门口接你。”
“没事，正好园园也在。”
林柠坐下，环顾四周没发现祁嵊的身影。她第一次没耐心客套，询问：“爷爷，祁嵊在这里吗？”
“在，在楼上呢。”祁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而又道：“前两天才挨了我一棍子，这会儿还疼着呢。”
“……”林柠蹙眉，“他是哪里叫您不开心了吗？”
祁老爷子没回答，而是问她：“你回港城了？你父亲是不是知道你们的事了。”
“是。”林柠刚点完头，就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是因为我？”
“不算。”
不算的意思就是确实有她的原因，只是不全是她的问题。
林柠心里有了答案。
见她明白后，老爷子清了清嗓，“和你没关系。都是那小子不听话，胡乱来。知道你回港城，他非要去找你。”
“我和他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林柠的父亲，不至于把你困在港城。”
“他倒好，跟头倔驴似的。生怕你回不来了，看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把你抢回来呢。”
“……”
林柠端着茶杯的手一颤。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那通电话。
她和他开玩笑，问他要是自己回不来了，他怎么办？
她嘴上的回不来，自然不仅仅是被留在港城，更代表着他们两人也只能到此为止。
他当时说会把她带回来。
她笑他在港城还没有这个本事，笑他夸张。
他也跟着笑……
她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也差点这样做了。
如果不是祁老爷子把他拦住，她会在刚回到港城的那天就见到他。
“听说之前你们在国外时，是因为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才分开的？”
闻言，林柠微微一愣。
她也没撒谎，“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适合在一起。”
“所以你这次回港城，又动摇了吗？”
没等林柠回答，祁老爷子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当年你们分手后，祁嵊只要有空都会飞过去看你。这事你知道吗？”
“……”林柠沉默。
“原来你都知道。”祁老爷子意外。
林柠先前从别人口中听说祁嵊在她毕业时出现过，那次她真的没有看到他。
但在毕业前……
她确实见过他。
只是好几次都装作没有看到。
“枫林搬总部是大事，好地方不少，最后偏偏选中了京市元景对门的这块地方。我记得那里本来是被某行总部先看中的。”
“你们枫林在谈的时候，那小子在背后也默默推了一把。那次他特地求到我这里，让我帮忙搭个线。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为了枫林。”
“……”
这个林柠是真的不知情。
因为当时她还在港城总部管理层工作，还不是枫林总裁。如果她能决定，当初肯定不会选在京市，更不会和元景门对门。
老爷子继续：“那小子为了你，真是什么歪心思都动了，就是没动摇过对你的感情。”
“当然，我也不是说如果谁动摇了那就是不对。特别是你这丫头，你和他角度不同，要面对的不同，你顾虑自然更多一些。就算动摇，也合情合理。”
“但不管最后如何，我这个老爷子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不留遗憾。”
“上去吧，他就在楼上。”
老爷子也没别的意思，语气里没有指责和埋怨，只是想她能知道祁嵊对她的心思。
——
林柠没动。
她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像是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伤得重吗？”
没等对方回答，林柠扯了下唇，“您这是要试探我，应该不会下手太重吧。”
祁老爷子眼底笑意渐浓，“就说你这丫头聪明。”
老爷子丝毫不觉得心虚，直言不讳：“不过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他倔也是真的倔，我打自然也是真的打。”
“我这真的打了他，他都不舍得告诉你让你担心。要是假打的话，他肯定不会配合我演这出戏了。”
“您倒是舍得。”深吸了一口气，她起身，“那我先上去了。”
林柠转身时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
老爷子说完那番话后，她终于明白祁嵊为什么会挨打了。
就算要阻止他去港城，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在她看来，祁家老爷子也不是这么蛮横无理的人。
原来是想知道她对祁嵊的心意。
也是，在老爷子看来，都是祁嵊一心为她做了很多事，倒没见过她付出什么。加上这次她又偷偷回了港城，祁家知道她爸之前的态度，八成是不同意的。
老爷子也担心她会动摇，干脆用了招“苦肉计”。不过老爷子大概没想到，祁嵊一声不吭，并没告诉她挨打的事。
他没利用这个让她心软，以至于她当天没有直接从港城回来。
怪不得今天见到她登门，老爷子并不奇怪。
被试探了一番，林柠倒是无所谓，没什么怨念，毕竟就算没有今天这出戏，她也不会动摇。
只是觉得祁嵊像个冤种，白白挨了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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