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绝非此意……我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在母亲的遗物不翼而飞之际,一时慌乱失措……姨母,我绝无冒犯之心……恳请姨母宽宏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苏半夕,那个平日里温婉柔顺如同春水的女子,此刻却痛苦地蜷缩在江夫人脚下,仿佛被命运的重锤无情地击打。
膝盖处的疼痛如万针攒心,将她秀美的脸庞扭曲得几乎失去原有的轮廓。
她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泪水悄然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融入了阴影之中,再无踪迹。
苏半夕低三下四,卑微的姿态只为换取江夫人的一丝怜悯,又仿佛暗暗在向众人倾诉着满腹的委屈与辛酸。
江逸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他,此刻却眉头紧锁,眼神中交织着不忍与愤怒。
他凝视着苏半夕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痛楚。
而这一切的根源,在江逸看来,皆是那个刚刚归来的江忆秋所为。
身为侯府的嫡长女,她本应担起家族的重任,却一回来便兴风作浪,让原本平静的侯府掀起了滔天巨浪。
简直是无法无天!
“大哥如此瞪视着我,是认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了?”
江忆秋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毫无瓜葛。她站在那里,衣袂随风轻扬,宛如一朵超凡脱俗的青莲,不染一丝尘埃。
然而,正是这份淡然与超脱,更加激怒了江逸。
他猛地瞪了江忆秋一眼,怒火中烧地冲上前去,欲将苏半夕扶起。
但苏半夕却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哭着紧紧抱住江逸的腿,不愿离开这片短暂的安宁之地。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而狼狈。
江逸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他恼羞成怒,平日里老好人的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中响起,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江忆秋的脸上留下了两个重叠的巴掌印,她舌尖轻舔腮帮,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的思绪愈发清晰。
下一刻,江逸竟不顾场合地怒吼起来:“江忆秋!你究竟为何要回来!好好的侯府因你而陷入动荡!你是不是要将整个侯府都搅得支离破碎才肯罢休!”
然而,江逸的怒火并未得到应有的回应。
江忆秋仅以一抹淡然目光轻拂过他的脸庞,那眼神,无怒无惊,唯有深邃的冷漠如影随形。
江逸仿若一拳挥入虚空,满腔怒火转瞬化为虚无,只余无尽的无力与挫败缠绕心间。
他呆立原地,凝视着江忆秋,仿佛初次目睹这位妹妹的真容。
江夫人目睹此景,面色不悦,瞪视着江逸,失望与责备在眸中交织成网。
“来人!将大公子给我拖开!”她迅速下令,家仆应声而动,将江逸生生拽离苏半夕身旁。
紧接着,江夫人冰冷的目光转向了苏半夕,她眼帘轻垂,声音沉冷如冰:
“苏半夕,行为不端,即日起闭门思过半月,本月例银减半。”
此言一出,标志着苏半夕这些年里首次遭遇了江夫人的严厉惩罚。
一时间下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无比清楚,夫人对这位表姐有多么的宠溺!这些年,为了表小姐而委屈侯府大姑娘的事情,夫人可没有少做!
江忆秋静静的看着,这场风波看似平息,但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气氛却并未消散。
她眉头微蹙,转身欲去,背影中透露出无尽的孤独与决绝。
江夫人心头莫名一沉,脱口而出:“秋儿!”
这一声呼唤,满载着她欲缓和母女关系的渴望,却又碍于颜面难以启齿。
江忆秋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眼中却无丝毫温情流转。
江夫人望进那双眸子里,心头猛地一颤,首次直面母女间关系的疏离与恶劣,而痛彻心扉。
往昔温馨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江忆秋及笄宴前的母女情深仿佛触手可及,而今却已遥不可及,物是人非。
江夫人满心困惑,不解曾经那个依偎怀中撒娇的女儿,何以变得如此冷漠疏离。
江忆秋见江夫人沉默不语,轻声问道:
“母亲,可还有他事?女儿体弱,此刻已感觉力不从心……”
话音虽轻,却锋利如刃,深深刺痛了江夫人的心。
江夫人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她张了张嘴,欲语还休,那些酝酿已久的话语此刻竟哽咽难言,卡在喉间,无从诉说。
这一刻,江夫人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懊悔。
她懊悔自己往昔的疏忽与淡漠,悔恨未能及早察觉女儿心海中的波澜起伏。
望着江忆秋那单薄而脆弱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与怜惜之情,如潮水般在她的心头翻涌。
她深知,某些裂痕一旦悄然成形,便如同破碎的镜面,再难完好如初。
尽管如此,她仍竭力想要挽留些什么,哪怕是那微不足道的一线希望之光。
然而,就在那恍惚的刹那,她仿佛感受到有某种珍贵之物,正悄然从她的指缝间溜走,未及她紧握便已化作虚无,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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