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沈知安轻笑出声。
想摔手将东西摔在地上，指尖却不住的颤抖。
算什么？
她这些年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明明当初是他亲口答应，将两人的婚纱照摆在桌面上！
到头来，用她亲手做的相框，装上别的女人的照片，放在眼前日日欣赏！
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还以为顾闻璟只是性格内敛，不懂得明确表露爱意。
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够努力，总有一天能将他彻底感化。
世间没有冰山，只是月亮不愿意朝她奔来。
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任何想哭的欲望，反倒是在他的凳子上坐下，注视着那张照片。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教的。
就像顾闻璟，也会挑选出最合适的角度，保证转头的瞬间，就能看见心上人最美的笑容。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知安感到诧异。
这里是顾闻璟的办公室，轻易不会有人敢来打扰。
他和夏寒梦有事商量，按道理已经和助理打过招呼。
怎么会有人现在来敲门？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让对方稍等。
下一秒，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的理智瞬间崩塌。
“顾总，太太面试的公司已经打好招呼了，剩下的星耀和龙川是萧家的产业，对方可能不会配合。”
这声音，沈知安再熟悉不过。
是顾闻璟的私人助理！
这些年，但凡有任何工作上的事情，都是这个人在跟她联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年里沈知安跟这位助理的对话，比和顾闻璟还要多上无数倍！
此刻，她拼命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外面的人，此刻似乎也意识到，顾闻璟的确不在办公室。
又轻轻敲了几下门，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转身离开。
看见夏寒梦照片摆在顾闻璟办公桌上，都没有出现的眼泪，此刻夺眶而出。
她推开背后的凳子，整个人颤巍巍的蹲下，泪如雨下的同时，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都是他……
一切都是他！
她原本以为，自己处处碰壁，是因为能力不足被时代淘汰。
她以为收到那些面试通知，最后却连面试官都见不着，真的是因为她在家待业三年一事无成。
她的所有自信，都在这一次次拒绝，被消耗殆尽，只剩下无尽的自卑与难堪……
可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顾闻璟！
明明她已经放手，把位置给夏寒梦让出来了。
只要办完离婚手续，顾闻璟跟她之间便在无任何瓜葛。
他为什么连一条活路都不愿意留下？
就因为她占据着顾太太的身份，害得夏寒梦远走海外，让他好几年见不到心上人。
所以哪怕是分开，他也要如此不择手段吗？
沈知安双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大口呼吸着空气，企图将情绪平静下来。
可她做不到！
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顾闻璟回到办公室，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耳边萦绕的哭泣声，却在时刻提醒他，沈知安依旧在办公室里。
不过就是跟夏寒梦谈谈工作，这女人又开始闹什么脾气？
视线落在桌面的相框上，瞬间明白沈知安崩溃的来源。
不过就是张照片。
他向前走了两步，企图将照片收起来，却看见那道娇小的身影在桌子底下蜷成一团。
伴随着哭泣声，整个人不停微微颤抖，像是个易碎的娃娃。
顾闻璟喉结滚动了下，弯下腰，“躲在这里干什么？”
她猛然抬起头，眼里的恨意无处隐藏，“顾闻璟，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他眉头一挑，“你有质问的资格吗？”
“资格，你跟我说资格？”沈知安哭中带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连路边的狗都不如？”
“你……”
顾闻璟没想过，会面对如此质问，脸上逐渐开始浮现出不耐烦。
不过就是和夏寒梦谈谈生意，聊完之后他连人都没带进来，怎么像是犯了天大的错？
她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烦躁，“夏寒梦已经回来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你没必要跟她比。”
的确没必要，因为她这辈子都比不上夏寒梦，两人站在一起，就足以分出高低。
沈知安知道，她此刻的模样狼狈至极。
面对顾闻璟伸过来的手，直接狠狠一巴掌拍开，起身连连后退。
仿佛面前的人不是她老公，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面对她的反应，顾闻璟有些意外，舌尖顶了下腮帮，朝她步步逼近。
“这里没有外人，适可而止。”
沈知安冷笑，“适可而止？顾总说这句话的时候，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
她语气里的生疏与嘲讽，让他变得更加烦躁，“别继续挑战我的耐心，别到时候弄巧成拙，无法收场！”
如果没有知道真相，面对刚才顾闻璟主动伸手的行为，她可能会心软，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因为他不止亲手扼杀了她的梦想，也扼杀了她所有的自信与希望。
她从小就想当一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将自己幻想中的美丽，逐渐点亮在现实中。
只是后来沈家崩塌，顾闻璟却选择不离不弃，虚无缥缈的爱意蒙蔽她的双眼，选择放弃梦想，为爱煲羹汤。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结果呢？
被最爱的人，朝着心口上重重刺了一刀，比看见他和夏寒梦在一起千百回，都更让她难受。
沈知安声音颤抖着问，“在你眼里，我们难道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什么意思？”顾闻璟拧着眉。
“我要跟你离婚，不是开玩笑！”她死死咬着牙，“就算是净身出户，这婚我也离定了，你找顾奶奶来也没用！”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不像是在弄虚作假。
顾闻璟逐渐冷静下来，“你认真的？”
“我从来没跟你开玩笑！”
“呵——”他冷笑出声。
长腿向前一迈，直接将她堵在落地窗的把手上，背后透明的窗外，净是高楼大厦。
沈知安惊恐的瞪大双眼，“顾闻璟，你发什么疯！”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净身出户？沈知安，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后的日子，你用什么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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