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喧哗吵闹,顾鄞则懒懒散散的靠在吧台,咬着鸡尾酒的吸管,盯着宋清如看。
然后起身,往宋清如身旁而去。
灯红酒绿,人群混乱,没人注意到他们。
宋清如看着身旁少年陌生的脸和熟悉的眼睛,忍不住疑惑:“真正的顾鄞呢?”
“现在,我就是真正的顾鄞。”
说罢,他伸出手,展开手掌,一颗糖果出现。
“蛋糕是不是不好吃?”
宋清如愣了一下,有些没有明白。
只听见他继续说:“给你留的,吃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还有很多很多。”
天神像个慷慨的孩子。
宋清如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在这一刻,她好像觉得顾鄞在身边,要比沈砚在身边安心许多。
顾鄞知道她的绝望,悲哀,和所有的痛苦。
这要比一无所知且心不在焉的爱人重要、珍贵的多。
宋清如接过糖果,剥开,放进了嘴里,糖意化开,也融掉了浓重的苦意。
——
沈砚出来后重新坐回了宋清如的身边。
宋清如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沈砚好像没听见,他沉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清如的手轻轻放在沈砚的胳膊上,说:“阿砚,如果累了,我们就回家吧?”
沈砚却忽然皱起眉,一把甩开了宋清如的手。
“别烦我!”
这一声,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看向宋清如。
方从文察觉不对,一把关掉了音乐。
宋清如无措的呆在那里,手还停在半空中。
那一瞬间,她清楚的看见沈砚眼里残存的温柔关心消失的干干净净,那是极致的冷淡与厌烦。
是下意识的,对自己的厌恶。
她机械的扬起笑,看向周围人的目光,潦草的解释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觉得马上要痛了,她想回家,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藏起来,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她没有其他的的意思。
沈砚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要去握住被自己推开的手,可宋清如却胆怯的往后躲开了。
他再看宋清如的眼睛,她眼里都是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事的是她。
“清如,抱歉,刚才我……”
宋清如摇了摇头,习惯的粉饰太平,然后说:“没关系的。”
窦临推开了人群,他看了一眼沈砚,然后把目光移向宋清如,说:“我送你回家。”
沈砚彻底没了耐心,冷冷眯眼望向窦临:“有你什么事儿?”
窦临觉得可笑,他咬牙一字一句说道:“沈砚,宋清如是人,她不是一个物件,可以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窦临,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掺和别人家的家事儿了?”
方从文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哈哈:“行了行了,我生日,你俩要吵滚出去吵。”
宋清如的骨头已经开始泛起丝丝密密的疼,她意识逐渐撕裂。
她站起来,说她自己回。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片混乱里待下去了。
但是沈砚拽住了她的手。
“清如,”他盯着窦临,眉眼很冷的闪过一抹笑,故意嘲讽着:“窦临为了你,跟我闹成这样,你不感动吗?”
这话一出,宋清如就知道沈砚是什么意思了。
但她没有力气再陪他闹下去了,她太疼了,没有人能感受到她的疼,那种几乎要撕心裂肺的疼,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为什么……连躲起来熬过痛苦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郑雨瑶这时开口了:“沈总,太太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还是让太太先回去吧?”
这句话听得可真是,贴心又温柔。
但宋清如听见她的声音,却只觉得恶心,原因无他,脏……还有沈砚,也脏。
沈砚却丝毫没有看见她的痛苦,只是一把揽过了她,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随之得意的迎上窦临的目光。
“我不走,她能去哪儿呢?”
她离不开自己,她即使是自己的爱人,即使是他在意的人,她也还是依附着自己生长的菟丝花而已。
再爱她,沈砚也无法根除心底对她的轻视
这句话,宋清如听见的清清楚楚。
是啊……是啊,她的余生,余生的几个月,的确是离不开沈砚了。
闹成这个样子,方从文的表情也不太好了。
“够了。”他长吐出一口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今天玩得也差不多了,都回吧。”
说完,大家都不敢再多停留,纷纷讪讪起身。
离开的很快,就连窦临也被方从文死拉硬拽的拖走了。
包厢里就只剩下沈砚和宋清如两个人。
宋清如觉得有些冷,冷意甚至大过痛感,她微微蜷缩着,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她这副样子,在沈砚眼里就只是在故作可怜。
“人都走了,不用演了。”
宋清如快坚持不住了,她近乎艰难的开口:“沈砚,何必要这样对我呢?”
沈砚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冷冷的看着宋清如。
“我怎么对你了?没给窦临带你回家的机会?”
他弯下腰,摸着宋清如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冷酷的执拗,“清如,你离不开我的,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宋清如僵硬的看着她。
“我们的命运是交织在一起的,我们离了彼此都是活不了的。”
这句话让宋清如有些毛骨悚然,眼角滑下眼泪,沈砚都看见了。
他替她抹去眼泪,近乎邪气的笑了笑:“宋清如,没有任何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一旁,顾鄞忽然笑了。
当然,这笑声,只有宋清如能听见。
顾鄞说:“真的吗?”
“没有任何人能带走你,可如果是神明呢?”
“你说,他要是知道,你的死亡,是他亲手奉上的,会是什么反应呢?”
宋清如没说话,她想,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她浑身发冷,什么都再也感觉不到,除了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自己溺毙的绝望。
意识模糊间,宋清如看见沈砚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又给小陈打了电话,他说他要去公司。
宋清如闭上了眼,沉沉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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