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哐当！
哗啦啦！
他们两个没有用武器，但是争抢药盒子的时候，手脚上功夫都是用了死力气的。
可怜的正堂遭了大殃，桌子椅子被人踢到一遍，然后再被摆正。
叮叮咣咣乱响一片。
管家站在门外，止不住的擦汗：“小少爷，四爷，你们别打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
天呐，二爷，您快回来吧！
再不回来，红府正堂就要被这两位拆干净了！
“都消消气，什么说不开的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吗？”
管家看得分明，这两位哪是什么切磋，分明越打越来劲儿，冲着让对方受伤安分下来去的。
老管家的话并没有让打斗中的两人分心。
以岁下腰一弯，避开陈皮的探爪的下一瞬间，就一个鹞子翻身，足尖踩在了歪到的凳子边沿上。陈皮的攻击目不暇接，等闲之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一脚横扫，凳子直接飞了出去，哐当砸在门框上。
以岁往下摔倒，却并不慌张，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他一掌拍向地面，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旋身站起，打蛇上棍，一只手直接攀上了陈皮的手腕，转眼就摸到了他的肩膀，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然后手指狠狠往下一掰。
咔嚓——
陈皮右手手臂脱臼。
他面不改色，飞踢一脚往后撤退，抬手又是咔嚓一声，给自己接上了。
越打，陈皮越是心惊。
他竟然压制不了以岁？！
他还没被逐出师门的时候，偶尔会应付二月红的吩咐，跟以岁切磋，指点一下。
所以他对以岁的身手很清楚，柔韧有余，力道不足，还缺乏技巧。
但是现在，仅仅过了这么几年，他的进步简直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起码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他拿以岁没办法，稍微一分神，就会处在下风，有落败的风险。
陈皮当然不知道，未成年的蛇主和即将十八岁快成年的蛇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血脉和七寸鳞会逐年增强他的身体力量，并在18岁－28岁之间逐步达到力量顶峰，以便成为更坚固的‘天石之锁’。
陈皮：“看来我要是不把吗啡留下，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以岁甩甩发麻的手臂，想了下：“可以横着出去。”
陈皮：“……”
门框被客气的敲响了三声。
黑瞎子收回手，斜靠在门口，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两位，歇一下？”
大概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陈皮没再打下去，他看着以岁。
“给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以岁：“我已经说了，师娘好转，不需要吗啡。”
“哎呀，”黑瞎子走过来，手臂勾搭在以岁肩膀上，“让大夫过来诊断一下不行就行了？陈家主，四爷，您看如何。”
陈皮瞥了下他搭在以岁身上的那只胳膊，又瞥了下以岁习以为常的表情，冷笑一下，好几秒，才从鼻子里挤出个‘‘嗯’’字。
勉强同意了。
黑瞎子挑眉，正想继续说几句话缓解下氛围，鼻尖忽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嗯？
他眼神一斜，看向以岁侧脸。
从小少爷身上飘出来的血腥味儿。
－－
医馆，准备关门休息的大夫被扛回了红府。
于是丫头就莫名其妙被诊了一个小时的脉。
时间久的她心中忐忑，感觉自己好像活不过今天晚上的样子……
大夫摸摸胡子，沉吟：“奇了。”
他大喘气了好几秒，说了后半句。
“真的好了不少。”
在场众人，除了知道内情的以岁之外，全都松了口气。
大夫：“夫人是否觉得身体疼痛都减轻了些？”
丫头连忙点头。
大夫：“您体内有一股外来生机，帮您锁住了身体不断流失的气血，”他欣慰道，“听岁老板说，是有人改良了您的药方，添加了别的药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药方，这么神奇。”
以岁：“涉及别人传承，恕我不能告知。”
大夫：“无妨无妨。”
陈皮：“这药方很有效？”
大夫：“可以维持住夫人的状况不恶化，但是毕竟是外来生机，要是无法根治，那新药方的功效也会越来越弱的。”
他被抓住问了许久，陈皮才相信了他说的话。
既然有药方能维持，那自然用不上吗啡，陈皮不再坚持，把吗啡留在红府以岁的小院子。
“我还是想问问，吗啡你哪里来的？”以岁道。
吗啡不好搞，就算是医院，也是管控药物。
陈皮：“不是买的，换的。”
“换？”
“换一次我下墓的机会，在长沙外面，两日后走，”陈皮不耐烦，简单说了两句，“活儿简单，最多一两天我就回来了，那药方有效你就多给师娘吃两副。”
以岁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陈皮往外走了一段路，忽然回头，“你不送我？”
以岁：“？”
你自己没有腿吗。
陈皮从他有点茫然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恼火，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想讽刺一句，跟黑瞎子这种外人玩得挺好，勾肩搭背的，看人家把你当自己人没？结果转头一想，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跟外人有什么区别？
黑瞎子进红府光明正大，但他进红府却得偷偷来!
陈皮破防，更生气了。
“谁稀罕！”陈皮骂了句脏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以岁：“？？？”
黑瞎子从远处走过来，“他咋了，你又得罪他了？”
以岁：“谁知道。”
平白无故挨了句骂，他也很莫名其妙。
“不说这个了，”黑瞎子摸着下巴，绕着以岁转了一圈，忽然开始动手动脚，“给瞎子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你们师兄弟切磋，还真动刀子啊？”他揪住以岁的衣服，闻了闻。
以岁：“刀子？受伤？”
黑瞎子手已经摸到了以岁的袖口，准备掀开。
以岁瞬间想起什么，拍开黑瞎子的手，“我没受伤，也没动刀子。”
黑瞎子直起腰，似笑非笑：“眼睛不好的人，鼻子会灵一点哦。除非你身上沾的血腥气不是你的。”
以岁不语，在黑瞎子看来是默认了。
这事是有前科的，几年前一个雪夜，以岁杀人埋尸回来，脸上的血没擦干净，被黑瞎子撞见了。
那时候还挺意外的，没想到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少爷会亲手杀人。
黑瞎子高高挑起眉梢：“又有不长眼的人来找你麻烦？小少爷，我不是说了嘛，杀人找我啊，瞎子这里八折优惠，何必沾血，脏了自己的手呢。”
以岁随口糊弄了几句，把人赶走去煎药。
黑瞎子无奈：“行吧行吧，小少爷，晚上我去你院子，有事儿跟你说。”
以岁：“好。”
等黑瞎子走了，他快步去了正堂。
在没人的地方，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掀开往里面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跟陈皮打斗的时候，放血的伤口有些开裂，殷红渗了出来。
小银蛇严肃：“嘶嘶嘶。”就说了不该放血，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蛇主异于常人的能力，岂不是危险？！
以岁郑重：“是，大意了。”竟然差点被闻见，要是让师娘知道了，她恐怕宁愿用吗啡都不愿意用他的血。
小银蛇&以岁：好险！
正堂桌子上的吗啡没有人敢动，精巧的注射器泛着寒光。
看了一会儿，以岁若有所思。
“注射器……”
之前收拢天石的时候，以岁在自己身上戳了好几个窟窿去放血，这是锁的使命和责任，所以他潜意识觉得自己放点血出来只是小事，在身上划几刀就行。
现在想想，他是给师娘当药材，又不是收拢天石，放血的手法实在是太粗糙了，这种错误太不应该！
针管抽就文雅得多，很符合师父教导过的梨园继承人要优雅做事准则。
……
……
……
在外面工作出差，本来想着跟前两天一样更新一章，没想到看的人多了好多，就挤挤时间多写了一章，希望大家阅读愉快哇(✪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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