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盗笔:被二爷捡走的小可怜 > 第84章 一个怎么够?

踩在夕阳的影子上,黑瞎子把快没油了的车,停在红府门外。

以岁被小银蛇的尾巴拍醒,懵了两秒,快速清醒过来,他睡了一觉醒来,身上温度略有下降,但是有点手软脚软。

他转了转手腕,暗自评估,他发烧无力的状态下,应该只能打一个陈皮了。

黑瞎子偏头看他:“头发,要不要遮一下?”

以岁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遮不住的。”

遮住一时也遮不住一世,他可是住在红府的,他师父又那般敏锐,如何瞒得过去?

他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一些:“走,下车,就说是下墓的时候中毒了,没有大碍,就是白了头发。”

他跟黑瞎子串了供词,两人一起下车,不过下车的时候,以岁还是用皮衣稍微遮了下头发。

红府门口的小厮惊叫一声:“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以岁打了个招呼:“你……”

小厮转头就跑,边跑边鬼哭狼嚎:“二爷!二爷!小少爷回来了,小少爷回来了!!”

一瞬间他就跑没了影子,以岁打招呼的手顿在半空,喃喃:“走了七天而已,府上小厮练成飞毛腿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走的这几天,红府的气压天天低到恐怖,张日山隔三差五来问一次他回来没有,陈皮进不了红府的大门,天天憋屈的等张日山问完,他再去问张日山。

还日日派人来红府外面溜达。

红府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连带着管家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说话声音高了,引爆府内的低气压。

尤其是守门的小厮,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一个人回家,所以他看见以岁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差点喜极而泣,大声回府报喜。

天大的好事啊!!

以岁轻咳一声,“我们直接进去。”

他其实是想问问师娘如何了,但是看小厮这股劲头,应该是没事。

他们两个进了红府,最先出来的是在外院处理事情的管家,“小少爷!”他激动道,“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呃……您脑袋在哪里?”

于管家十分想对着以岁哭诉感慨一番,可半天没找到以岁的脸在哪。

以岁脑袋用皮衣罩着,把自己藏在下面,闷闷的声音传来:“这里。管家,你去忙吧,等会儿就不要去内院了。”

莫名的,他有点抗拒管家的亲近。

“师父应该在家?”

“是,就在卧房陪夫人呢。”

“嗯,”以岁扯扯黑瞎子的衣角,“走了。”

他又闷头往前走,越靠近内院,他手指攥皮衣攥的越紧,最后脚步都慢了下去。

黑瞎子好笑道:“在车上不是还挺坦然么?”他都答应帮忙遮掩下了,怎么还是越往里走就越怂。

以岁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怕被师父揪耳朵,还揪得那么老高。

他走得慢,但是有人却不断加快脚步,从内院疾步走来,惊起地面的枯黄落叶。

二月红步履匆匆,仪态全无,越过一个又一个拱门,在连接的游廊拐角处,看见了五米之外的小徒弟——

盖着古怪的皮衣。

他快速上下打量了一下,身上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心中稍微一松,深吸了一口气:“你……你还知道回来!”

以岁蓦地停下,黑瞎子识趣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挥挥手,内院的下人们就无声退走了。

“师父,”以岁踌躇着往前走了一步,不过二月红动作更快,三两步跨过来,伸手在他身上检查着,“去哪了?留下一句话就走,我平日便是这样教你的?”

“世上哪有第二株鹿活草?就算是有也无用,你不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一走七天?你……你怎么遮着头?”

二月红皱眉:“扯下来。”乌漆嘛黑的一团,他都找不到脸在哪。

怎么怂唧唧的?他很凶吗。

“我找到了救师娘的东西。”

以岁深吸一口气,扯下黑瞎子皮衣的同时,从怀里摸出金丝血晶,“这个就是了,让师娘戴在身上,不要摘下来。”

“我跟瞎子下墓去了,是明朝朱橚挚友的墓,他挚友叶林因擅长医术和他结交,继而救下两朝皇帝,后被封王,他的王墓里面有不少珍奇的药材。”

朱橚是明朝的第一代周王,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五个儿子,朱橚的墓地位于河南省许昌市禹州市无梁镇境内的老山坪,这是道上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他挚友(作者杜撰的)的王墓却是个迷。

没想到就在长沙的荒山野林里。

“这块金丝血晶,就是很珍贵的药……宝物,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我能闻出来,它对师娘有用。”

他话里其实很多漏洞,只是他现在在二月红面前的说谎水平还很低,做不到面不改色,逻辑通顺。

说的人绞尽脑汁,听的人沉默无比。

从以岁把皮衣扯下的那一刻,二月红瞳孔便骤然扩大,视线再也没从他头上移开过。

七日前还活蹦乱跳的健康徒弟,一头乌黑的头发变得雪一样苍白。

他掌心里的那块血色晶石,约莫拇指大小,里面的金色丝线极其漂亮,像是活物一般闪着微光,只看一眼,便觉得心神舒畅。

上好的祥瑞之物,就算不能治病,贴身佩戴也极好。

夕阳金灿灿的光落在他身上,白发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金色质感,少年脸色也发白,唇瓣干涸,低着头不敢看他,磕磕绊绊的解释着。

明明人还在眼前,可就是有一种他会消失的感觉。

二月红看着他珍爱着长大的小弟子,眼皮逐渐发烫。

他慢慢伸出手,以岁以为他要看金丝血晶,连忙递过去,不料二月红的手指却是落在了他身后扎着的小辫子上,一点一点摸到发尾。

“十八岁,白发满头。”二月红声音艰涩。

以岁:“是不小心吃了有毒的蘑菇才变成这样的!说不准以后还会变回来?真的没事,师父,我活蹦乱跳的,不信你问瞎子?”

黑瞎子点点头:“啊…差不多。”

以岁:“……”

什么差不多?差不多什么?!

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到了师父面前,说话的时候就变得含含糊糊了!

他握住二月红的手腕,“师父,您要训我的话,等我将这个东西给师娘戴上再说,好不好?”

二月红不觉得这个东西能救人,他更想知道以岁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心中冒出诸多猜测,金丝血晶是不是和小岁奇异的血脉有关?取得这东西是不是付出了代价,那满头的白发,是少了寿命,还是抽走了生机?

他反手拽住以岁,“等——”

“我知道师父要说什么,人终究要面对离别的,可我不是强留,那是师娘,和师父一样,是抚养我长大的人,是值得我拼尽全力的人。”以岁回头,认真地看着二月红。

夕阳的光映在少年眼中,他的眼睛如琥珀般干净剔透,坚韧而执着。

二月红的话堵在喉间,手下意识一松,以岁转头便跑,快步冲去卧房。

而二月红则是出着神,慢步走过去,他没有进入卧房内,而是站在卧房的窗外外,往里面看去。

卧房内。

以岁跪坐在床边,低声喊了几句。

丫头虚弱的醒着,“小岁,你的头发……?”

以岁不好意思说:“染的,陈皮教的,说这样好看。”

丫头轻声咳嗽,从微微皱眉变成柳眉倒竖,“那个…臭小子,不教些好的,你…不准和他学这些……”

以岁:“我觉得蛮好看的嘛,”他眨眨眼,脸颊蹭了蹭丫头的手,“师娘觉得我白发不好看?”

“又撒娇,”丫头无奈,“也……也挺好看的,你要是喜欢,染也行。”

她对以岁总是多几分纵容疼爱。

少年就笑嘻嘻的跟她说话,然后伸手,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漂亮的项链,“噔噔蹬蹬,师娘,你看,我给你的礼物。”

丫头惊讶:“礼物?”

今天是小岁的生日,她和二爷准备的礼物还没送给他,怎么小岁反而给她送礼物了?

以岁:“是啊,”他想了想,从自己脖颈间掏出一条吊坠,是个不规则的小金子,用黑色的细绳穿了起来,“师娘还记得这个吗?”

丫头看了看,点头:“嗯,记得。”

每三年,红府过年的时候,都会往汤圆里面藏代表着祝福的金子。

这一小块金子,是三年前红府年夜饭的时候,丫头把藏着金子的汤圆从自己碗里舀出来,放到以岁碗里的。

上面还有小字:身体健康,岁岁平安。

以岁叫人做成了吊坠,这三年来,一直贴身戴着。

“师娘送了我这个之后,我果然身体健康,很是平安,”少年笑着说,“不过,我已经长大了,现在把‘身体健康,岁岁平安’送给师娘。”

他晃了晃手里的项链。

以岁能控制金丝血晶,他让血晶延伸出来几条细丝拧成绳,变成了吊坠形状,看起来浑然一体,晶莹温润。

丫头伸手碰了碰:“好漂亮的项链。”

“我给师娘戴上?”以岁说,“不要拒绝,这是我亲手做的。”

丫头笑笑,无奈点头,由着他来。

以岁便伸手给她戴上了,血晶吊坠垂落在丫头颈间,竟找不到摘下来的地方。

虽然是为了防止丢失,但以岁清楚,即便是丢了也能找回来。而且,蛇主的东西,除了蛇主主动给予,其余的人拿了也是白费。

“好了!真好看。”

以岁托着下巴,撑在床边。

丫头只觉得有些凉,但她的思绪却好似清晰了一点,不那么浑噩了:“你师父呢?”

“唔,可能去给我煮长寿面了?今天是我生日!”

丫头失笑:“他做的能吃?”

“哈哈哈哈……”

两人低低谈笑的声音传出来,窗外的二月红听得清楚。

他见两人温情互动,心中涨堵,眼底泪光闪烁着,酸涩的苦味在迅速蔓延发酵,嘴里低喃了一句:

“无魂无命,福缘尽散他人,无继无终,千般因果加身……”

黑瞎子就在他三步之外,抱着胸,闻言看了过来:“什么意思。”

二月红:“八爷给小岁的批命。”

看见眼前这一幕,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句批命。

二月红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正是因为他们的教导,让以岁有了情,才应了那句福缘尽散他人的谶言。

黑瞎子神色微敛:“命?”他哂笑,“什么命。”

“二爷可能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还有人说我大富大贵,无忧无疾,亲缘圆满,福禄加身,是极好的命,现在么,也不过是世间一漂萍,随处栖息。命……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二月红:“你又怎么知道,变了的命不是命呢。”

“这就涉及哲学问题了,”黑瞎子耸肩,“您要是这样说的话,命运的给予都是有定数的,失去的东西,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您又怎么知道,他此时遭受的苦和痛,不会在后面变成幸运和福气呢。”

哲学这种高大上的东西,黑瞎子在德国的时候涉及不多,主要是懒得学,还是音乐和解剖有意思。

不过,随口说上一点还是可以的。

二月红陷入思索。

他看向窗内,里面仍是温情一片。

许久,他才收回视线,廊下的落叶飘忽,轻轻落地,二月红吐出一口气,转身走了。

“二爷去哪?”

二月红:“去煮长寿面,不是说我煮的不好吃么?师父做的,不好吃也要吃光。”

回答完黑瞎子,他又自言自语,“还得准备一个鸡毛掸子……”

黑瞎子啧啧两声。

二爷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还准备一个鸡毛掸子?!

——一个怎么能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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