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
我大叫一声,蓦然惊醒。
眼前是空荡荡的客厅。
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斑驳阵旧的墙面上。
我才意识到这是在陆获的鬼楼里,我又梦到我女儿了。
心里空空的。
驱不走的怅然。
再也无法入睡,我站起来,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看残月如钩。
天应该是快亮了,天边已经隐隐有了鱼肚白。
我来到洗手间,用冷水洗自己的脸。
镜子里映出我苍白憔悴,毫无生机的脸。
像女鬼一样。
我洗脸出来,差点撞上个人,吓得我大叫一声。
陆获一把揪住我,冷声问,“你闹什么呢?”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我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
“你是想趁我还没醒准备跑吧?”
我愕然:“我为什么要跑?”
“你是不是忘了,我救你出来的条件是什么?”陆获问。
对了,我好像答应过他,只要能救我出来,我就把我公司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他。
“这件事能不能往后拖延一下再说?”我轻声问。
“你想耍赖?”
“我当然不是耍赖,只是如果我现在就把股权转让给你,那我就跟那些公司没关系了,可是我还想要回公司去把那个渣男的股权给夺回来。我不甘心我的财产被他侵占。但是如果我现在就把所有的股权给了你,那我就是局外人,我回公司也没人理我了。你能不能等我把江子明名下的股权夺过来,我再把我手里的股权给你?”
“你还是想耍赖。”陆获冷声说。
“我真的没有想耍赖,我说的是事实,请你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一个月,我只要一个月就够了。”
陆获冷冷的看着我,似乎是想看透我的内心。
我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终于他点了点头:“你想怎么做?”
我心里一喜,“你会帮我的忙对不对?你会帮我把江子民的股权夺回来,对不对?”
“不会。”
他却冷声说。
“你尽快帮我把股权夺回来,我就可以尽快兑现我的承诺,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呢?”
“我懒得帮你。”
这个理由可以说是好极了。
我无话可说。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你要是敢不兑现承诺,我就……”
他没有说下去,并没有说清楚要把我怎么样,可能是他也还没想好。
我一个只有半条命的人,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然后我看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他应该也是正式要起床了。
没想到他起得这么早。
“你起这么早是,要晨练吗?”
他没有理我,下了一楼。
一楼有简单的健身房,有跑步机和其他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械。
他也不管我,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
他这个人很奇怪。
你要说他是有钱人吧,有钱人谁会住鬼楼呢?
你要说他没钱的话,那他还有钢琴,还专门给自己弄了一个私人健身房。
这显然是有钱人才过的日子呀。
他跑了一会步,他抬头我,用眼神询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还有个事想麻烦你。”我无奈地说。
“不行。”
“……”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
“什么事也不行。”
“……”
可我还是得厚着脸皮说:“你也知道我是被你从火海里捞出来的,我现在没有钱,我也没有手机,所以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给我?买个手机?”
“不借。”
“……”
很难沟通啊!
他不借,我就不走。
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我哪儿也去不了。
我只能没皮没脸的跟他耗。
耗的他烦了,扔给我一点钱,至少给我一点打车的钱。
我就像死狗一样在旁边守着,看着他完成了一个小时的健身,然后大汗淋漓的往楼上走去,我又跟在他屁股后面往楼上走。
然后他把我带到了洗手间,我又变成了擦背工。
不过这一次他控制的很好,他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进了卧室,换上了笔挺的西装,再次变得衣冠楚楚。
真帅。
“陆医生,你要去上班了吗?我帮你拎包。”我讨好地迎上去。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从包里摸出一个手机扔给我。
我接住手机一看,竟然是我之前用的那一部手机。
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他这儿呢?
我以为是江子明避免让我和外界联系,把我的手机藏起来了,可我没想到我的手机竟然是被他拿走了?
“陆医生,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呢?”
“江子民把你的手机扔了,正好被我捡到了。不要你就还给我。”
“要,要的。谢谢陆医生。”
我心里想,怎么就那么巧,江子明扔手机的时候恰好就被你捡到?
既然你捡到了我的手机,为什么不还给我,让我和外界取得联系?
正因为我没有手机,没有对外联系的工具,我才会被江子民拿捏得实实的,一步一步的逼到绝境。
你不把我手机给我,难道我的绝境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为什么?
虽然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但我现在不能直接问,就算我问了,我也不可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找回了我的手机,那我就不用问他借钱了,我可以扫码支付。
“谢谢你,陆医生,那我走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到医院去看看我那个患了精神病的妈妈。
陆获没有说话。
“你不是要上班吗?我能不能搭你的顺路车?”我再次试探道。
冷冷的声音传来:“不顺路。”
“……”
我只好灰溜溜的自己一个人滚了出来,走到鬼楼附近的马路边等出租车。
半小时以后我来到了第四人民医院的精神科。
从进医院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但我回过去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见。
精神科病房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她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怎么还不走?你已经欠费了,没人给你治疗了,你快走吧!”有工作人员过来驱赶她。
她一把抓住那个工作人员的胳膊:“念念你来了,你来看妈妈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那个疯女人就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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