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丢人现眼，不也要看殿下愿不愿意想让吗？”
顾寒州语气带笑，眸色却逐渐冷了下来。
他盯着顾明川道：“今日你同崔小姐相遇，只怕不是一件意外，是你蓄意而为吧？”
“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明川眯着眼睛反问道：“难不成小皇叔对崔小姐也有意不成？”
“本王何时说了这种话？”
顾明川打心眼里便瞧不上顾寒州。
顾寒州不过比他大上几岁而已，凭什么自己见了他要行礼不说，还要恭恭敬敬地叫上他一声皇叔？
明明他文不成武不就，真不知是怎么得到皇上宠爱的。
如今竟然还要来坏自己的事。
顾明川嫌恶地瞥了一眼顾寒州，冷笑道：“小皇叔有功夫担心我，倒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才能不垫底，我可不会让着小皇叔。”
说罢，顾明川便从马车上钻了下去。
顾寒州轻笑一声，垂眸弹了下手中的弓弦。
弓弦有力，算得上珍品。
崔云暮莫不是将崔老将军的宝贝拿出来给自己用了？
顾寒州轻笑一声，将弓握在手上，随后跳下马车。
他下来时，几人已经凑在了一起。
顾明川站在崔云暮身旁，帮她提着箭筒。
崔云暮躲在顾明珠旁边，环抱着顾明珠，耐心开口道：“拉开一些，对，明珠很棒，继续。”
顾明珠的小手颤抖，崔云暮的手掌覆盖在她之上。
她帮忙调整着角度，直到角度对准备天空中的飞鸟，崔云暮才开口道：“放手！”
顾明珠急急忙忙地松开小手，飞箭破空而去，正好打下了一只肥硕的鸟儿。
顾明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崔姐姐，方才，方才是不是打中了什么东西，是鸟儿吗？”
“是，小公主几岁便能射下来鸟，回头可要回去让你父皇高兴高兴才是。”
顾明珠脸蛋红扑扑地点头道：“我还想再打几只，我想要一只兔子，崔姐姐，给我打一只兔子。”
“兔子？”
狡兔三穴，他们动静这么大，兔子未必会出来。
崔云暮环顾四周，也未找到目标。
顾明川见状提议道：“倒不如我们来比一比，谁先猎中一只兔子给明珠？”
说罢，他故作挑衅地看着顾寒州，嗤笑道：“皇叔，您应该不会拒绝吧？”
“好啊。”顾寒州颔首：“那便比一比吧。”
不自量力。
顾明川心中恶毒地想着。
既然他愿意来坏自己的好事，那便让他在崔云暮面前好好地丢上一回人。
如此便算是教训教训他了。
顾明川将箭搭在弓弦上，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四周。
旁边草丛偶尔有动静传出，顾明川的眼眸微微眯起，手中的箭将要脱手。
崔云暮却突然开口道：“不要！”
“什么？”
顾明川被吓了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松开，箭脱手而出。
箭没入草丛中，再没了动静。
崔云暮面色变了，将一旁的顾明珠拉到身后，随后便是两箭射出，草丛中的动静这才彻底消失。
“究竟是什么？”
顾明川不解道：“难不成你是想要先我一步射下兔子？”
“什么兔子？”崔云暮皱眉：“殿下连蛇与兔子都分不清楚吗？”
顾明川被崔云暮噎了一下，他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开口道：“方才根本就没有东西露出来脑袋，你如何知晓那是蛇还是兔子？”
“我倒是要瞧瞧，你说得究竟是真是假。”
顾明川说着，掀开了一旁的草丛，随后便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因为草丛中，当真躺着一只蛇。
蛇身上插着两支箭，全都是崔云暮的。
一个插在蛇的七寸，要了蛇的命。
另一支却插在蛇的尾巴处。
至于自己刚才那一支，则是孤零零地落在旁边的地上。
顾明川一时之间不敢想，若是没有崔云暮发觉，蛇扑上来，会不会直接咬了顾明珠？
一想到此处，顾明川只觉得脊背发凉。
“咻——”
又是羽箭破空的声音。
顾明川下意识转头，只见顾寒州将一箭射出，气势倒是唬人，但却正命中了地面。
顾明川松了口气。
果然如此，自己现在一时判断失误又何妨？
反正还有人在最后垫底。
“兔子，崔姐姐，是兔子！”顾明珠行的呢地叫了起来。
从顾寒州那箭落地处附近，钻出来了一只带着斑点的兔子。
崔云暮一箭射出，正中兔子的腹部。
兔子扑腾了两下腿，彻底没了动静。
顾明珠僵硬地看着那只可怜的兔子，眼圈霎时红了。
崔云暮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想要的是只活兔子。
“小公主莫哭，我再给你抓一只就是了！”
崔云暮手忙脚乱地哄着，顾寒州轻笑道，“马场离这里不远，既然明川还是少年心性，不如再比一场。”
“难得皇叔主动提起比赛的事情？”顾明川得意地扬起下巴，“便看谁打到的猎物多，再看谁先抓到一只兔子回来如何？”
顾明川与崔云暮都点头同意。
顾寒州借了马回来，让顾明珠坐在原地充当裁判，半个时辰的时间为限，崔云暮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顾明川紧随其后。
顾明珠抬眸不解地看着顾寒州，问道：“皇叔不去吗？”
“不擅长骑马，给明珠再射下只鸟儿如何？”
顾明珠眨眨眼睛，点头道：“想要活的。”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崔云暮以为自己头一个回来，却见顾寒州已经站在了原地。
她身后稀稀拉拉地拖了一地猎物，怀里还捧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崔云暮拉着兔子耳朵递到顾明珠手中，马蹄声又响起，原是顾明川也回来了。
“你倒是比我还快，就是猎物……”
顾明川看着崔云暮脚边的一堆猎物，难得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转头又看顾寒州，见对方脚边只有空空一只断了翅膀的鸟，嘲弄道：“皇叔一下午的功夫，便只打了这玩意儿下来？”
“骑射之事本王不甚擅长，便为你们点上篝火，在这里将猎物烤了得了，本王瞧明珠口水都要下来了。”
顾寒州差人拿来了柴火，火光缓缓亮起，猎物的香味在林间弥漫开来。
酒足饭饱后，崔云暮便眯着眼睛开始思索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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