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崔云暮忙不迭叫住了崔云辞。
她起身走到门口，从踏歌手中接过盒子，又问道：“你家王爷还说了什么？”
“王爷什么也没说，只说小姐看到了盒子中的东西，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知道了。”
崔云暮点头，语气疲倦，却听不出喜怒。
“回去吧，莫让你家王爷等急了。”
“是。”
踏歌冲着二人拘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转瞬便没了身影。
崔云辞冷哼一声道：“功夫倒是不错。”
“所以哥哥方才若是非要与他动手，难不成觉得自己可以讨到什么便宜吗？”
崔云辞不服气道：“能不能讨到便宜先不说，难不成他先背叛了你，还要对我动手吗，未免太过欺人太甚了些。”
“……他不是这种人。”
崔云辞纳闷道：“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当初你对萧泾川，也没有如此深情，难不成他顾寒州的骗术当真如此精明，将你骗成这幅模样了？”
“不是。”崔云暮摇头：“萧泾川对我没有半分感情，全是利用，我却真切地窥到过王爷对我的感情，所以自然信他不会如此绝情。”
“自然，若他铁了心要娶月氏公主，我也不会再同他有所往来。”崔云暮认真道：“我说过，绝不做妾。”
“是我操心过度。”崔云辞叹了口气，“我是怕你再受伤。”
“我知道。”
崔云暮回到桌边，将盒子放下。
海清妍好奇道：“王爷送了什么东西，如此笃定你一看便知他心意？”
“还能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些哄女儿家的玩意儿罢了。”
崔云暮猜到盒中会有什么，可是除此之外，她还听到了些许丁玲咣当的声音。
连她也不能全然知晓，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了。
“我打开瞧瞧便是了。”
崔云暮吞了口口水，掀开了盒子。
印入眼帘得便是一片鲜红。
“盖头？”
海清妍惊讶道：“这盖头瞧上去这般精致，倒像是宫中的东西！”
盖头的四角都坠着成色极好的翠绿色的翡翠，平日里这种成色的翡翠，向来是只供宫中，民间从来都是有价无市，见都见不到。
哪怕是宫中，也多镶嵌在金钗与耳坠上日日小心戴着，哪里会舍得用在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的盖头上？
“姑母当初可否没用上这种盖头，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便是崔云辞看顾寒州万般不顺眼，又对珠宝首饰没有一丁点的了解，如今也不免感慨一声财大气粗。
当初崔云暮死活要嫁给萧泾川，崔家给崔云暮准备的盖头，已经是皇后准备的了，可谓是最高规格。
与如今顾寒州送来的这块，压根就是云泥之别，半点也比不上。
崔云暮的视线却从未被上头的玉坠子吸引，反倒是上面一层层用金线绣出的图样，更吸引崔云暮的注意。
她将盖头拿出，指尖在图样上划过，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海清妍见她情绪不对，正准备安慰，却又顺势看到了图样，不解道：“奇了怪了，寻常的盖头绣些合欢花与鸳鸯倒也罢了，怎么这块盖头的图样如此奇怪，是剑与弓呢？”
“是他为我做的。”
崔云暮哑着声音开口。
若是方才她还有所怀疑，顾寒州是不是真地要同自己一刀两断，从此于那月氏公主和和满满。
如今看到这块盖头，崔云暮便全然明白。
顾寒州是想要让自己放心罢了。
他不会选择她人。
唯有自己，会是他的妻子。
“王爷大抵是另有计划。”崔云暮抹了一把眼角，开口道：“他如今只怕是不好违逆陛下，又不想让我多想，所以送来这个东西，好让我安心！”
崔云辞瞠目结舌道：“不过就是一块破盖头罢了，怎么就让你原谅他了？”
“只怕是想要哄着你给他做妾吧？”
“行了。”海清妍皱眉：“你若是再继续扫妹妹的兴，便滚出去，今夜我陪着妹妹一起在这里睡。”
闻言，崔云辞的脸霎时便苦了下来。
他可怜巴巴地开口道：“不成，我如今伤势未愈，你怎么能轻易离开我？”
“滚开，别唧唧歪歪的！”
海清妍大力推着抱着自己胳膊不肯松手的崔云辞，一个大家闺秀，如今粗话是张口就来。
想来，他们二人平日里生活格外恩爱，才能在不经意之间沾染了对方的习惯。
崔云暮没忍住轻笑出声。
二人听到笑声，倒是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
崔云辞不好意思地咳嗽道：“行了，勉强算是他还在想别的法子，可是其他的东西都是什么，满满当当的一个盒子，总不能就放了一个盖头吧？”
自然不会。
除了盖头之外，顾寒州平日里总挂在身上的玉佩，也同样出现在了盒子中。
崔云暮以前总喜欢躺在顾寒州的腿上把玩这枚玉佩。
顾寒州也常常逗她说不如将这块玉佩当做是定情信物。
虽然崔云暮嫌太过高调并未收下，可是顾寒州如今却仍旧将其送了过来。
崔云暮哪里还能再对他生出半点疑心呢？
只不过如今他还没想出解决的法子罢了，自己等上一时半会儿，又能如何呢？
崔云暮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海清妍见状打趣道：“就不怕他日被别人瞧见，问起你这玉佩究竟是从何而来吗？”
“不怕。”
崔云暮摇头：“他未在宫宴上说自己的心仪女子是谁，定然有他的原因，可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后，他总是要承认的。”
“到时候，便将这个问题抛给他就是了，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瞧瞧。”崔云辞啧啧半晌，指着崔云暮道：“瞧瞧她这幅样子，当真是不知道顾寒州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药，让她着迷成这种程度。”
“世上哪里有什么迷魂汤药呢，有的只不过是真心二字罢了。”
海清妍轻笑着看向崔云暮，“若有人也愿意将真心放在我面前，我宁愿为他赴死。”
“我能将真心放你面前，若是死，我也要在你前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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