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上难写心上情,到此搁笔到此停。
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以后难相逢。
石榴开花慢慢红,冷水冲糖慢慢溶。
只有两人心不变,总有一天得相逢。”
晏适温嗓念出了灯上描刻的几句诗,稍作停顿之后,才不疾不徐的说出了剩下的谜底,“这八句诗合起来是八个字:白头偕老,成双成对。”
就像王伯说的,灯做得太出彩,反而叫人忽略了那薄纱上描的画。
被晏适一提醒,众人才注意到画上竟然还有诗,顿时垂手顿足。
灯谜难,那画上的几句诗却是十分好解,解出了它还怕那二字的谜解不出来吗?
可惜,此刻灯谜已经被晏适猜得,这灯王也只能属于他了。
先前王伯说只要晏适猜出谜底,就将花灯免费送给他们,大家只好将注意力放到王伯和晏适身上。
晏适没管投注在身上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径自问王伯:“王伯,这两个谜,我解得可对?”
“不错不错,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注意到了纱上的诗了。”
王伯十分满意的点头感叹。
他吩咐了孙子将灯王取下来,郑重的交给左春花,以过来人的口吻劝她。
“这过日子便如这猜谜,看似复杂,实际上答案除了显眼的那个,更多的体现在不易察觉的细微之处。”
左春花眨了眨眼,心底有些感动。
她听得出来,王伯这一番话里的意思,是在指点他们。
这次她没有再回避,而是小心翼翼的接过花灯,诚心实意的道谢。
“谢谢王伯。”
王伯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摆摆手笑着感慨。
“老朽做了一辈子的灯,这一盏是我至今为止,最满意的一盏,今日便赠与你和晏秀才……老朽老啦,也不知道还能做几年灯,这盏灯祝你二人如谜底一般白头偕老。”
闻言,左春花下意识的朝晏适的方向看了一眼。
谁知对方也正好在看她。
两人视线相撞,仿佛有火花在无形之中点燃。
“我……”
“晏秀才,原来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来逛灯会了啊!我还以为你和往年一样不会来呢……我们可真是有缘能遇上,不若一起吧?”
左春花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一道细尖的嗓音打断了。
紧接着,细尖嗓音的主人摇曳着身姿靠到了晏适身上。
晏适蹙了蹙眉,一边挣动手臂,一边好生气的问:“姑娘,晏某并不认识你,你……”
女子听也不听晏适的话,目光径自转到一旁左春花身上,看着她手里的灯,满是惊喜的眼睛顿时更亮。
这盏灯她先前便来猜过,却始终不得谜底,如今晏适竟然轻易猜到了,果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呀,这是你猜的花灯吗?我好喜欢,送给我好不好?”
她边说,边不客气的从左春花手里将灯抢过来拿在手中把玩。
左春花自她依偎在晏适身上开始,眉头就拧紧了,此刻好不容易才猜得的花灯也被抢走,脸色顿时不客气的沉了一下。
她伸出手,一把将细尖嗓音女人从晏适身上私下里,冷冷的斥责:“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有妇之夫拉拉扯扯,姑娘,你的教养德行是被狗吃了吗?”
女子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脸色顿时一黑。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一个粗鄙妇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推我,我看是不想活了吧!”
女子叉着腰挤在晏适怀里与左春花对峙。
看着两人又挨到一起的身体,左春花眼底划过一丝寒气。
她冷笑了一声,再度不厌其烦的将她从晏适怀里提溜开,冷着声一字一顿的回答:“真是不巧啊,本粗鄙妇人就是那个晏适的夫人,所以推你名正言顺!”
说完,她用力将女子手中的花灯抢回来。
女子被左春花的话镇住,一时愣神被她抢走了花灯。
等反应过来,顿时尖叫叱骂:“贱人,把灯还给我!我不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你要是敢动我的东西,我要你不得好死!”
看着快要戳上鼻梁的手指,左春花眼底浮出一抹冷厉。
她飞快的出手,攥住她的手指向后狠狠一拧,在女子尖锐的惨叫声里冷冷的警告。
“你若是不想要这双手,我可以成全你!”
“贱人,你敢弄伤我,我要让我爹爹杀了你。”
细尖嗓音女人捂着受伤的手,边嚎边骂,末了还扯着晏适的衣袖眼泪婆娑的卖惨诋毁左春花。
“晏秀才,你看看她,她欺负我。你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举止粗鄙行为放荡的女子,你……”
听着她毫不顾忌羞耻的污蔑之言,左春花险些没气得一口老血喷在她脸上。
看着两人在她面前拉拉扯扯的惹眼动作,再看看四周因为他们这里的动静引来越发多的行人的目光,她脸上闪过一抹烦躁,逛灯会的心思顿时消失殆尽。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抓着花灯走到不知所措的王伯面前,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
“这……”
“王伯,您的心意我领了,但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这银子您还是手着吧。”
左春花直接打断了王伯的推辞,匆匆将银子塞到他手里,拎着花灯步履飞快的闪进人群。
晏适才把细尖嗓音的陌生女人撕下来,转眼就不见了左春花,顿时心底一急,伸长了脖子四下观望。
细尖嗓音的女子见他不仅无视了自己,还打算离开,脸上闪过怒意和嫉妒。
她故意捂着手上的手指泣声卖惨。
“哎哟,我的手要断了,怎么办啊,晏秀才,你这是你娘子做的,你难道不该补偿点什么吗……”
她的话成功拦截住了晏适的步伐。
女子见状,越发变本加厉的将自己的伤说得十分严重,并提醒晏适,这一切都是左春花造成的。
晏适闻言,心中越发忧忡,却又不能丢下女子离开。
他朝着左春花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疏离的对细尖嗓音的女子道:
“姑娘,贱内一时情急,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你手上的伤晏某会一力承担,现在我先带你去医馆找大夫处理一下吧。”
听着他话里对左春花的维护,女子面上闪过一抹不喜。
但很快就被她掩了过去,重新作出柔弱可怜的模样卖惨:“人家是真的很疼啊,晏秀才不若给我吹吹吧?”
晏适蹙了蹙眉,稍稍错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然后沉着声拒绝。
女子不好逼得太过以免引起反弹,只好顺着晏适的提议先去医馆。
看着各自消失在人群中的三人,王伯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忍不住摇头叹息。
有些人啊,总归是缘分未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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