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炳也说出他担忧的事,“六皇子为了打压太子,肯定会在审案时动手脚。现在离年关一个月不到,晏适作为案件核心人物,势必是躲不掉六皇子的严刑拷打。”
左春花脑海中闪现出晏适在刑部大牢满身伤痕的样子,心中更是酸楚万分。
闵炳也是一脸严肃,“晏适这次真是凶多吉少。”
左春花深呼吸一口在心里默念:“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闵炳的一些话,让晏安更加着急了,眼神微闪,心里寻思着,要不要告诉春花姐。
左春花打算放手一搏。咬了咬牙说道:“我倒是有个下策。”
两人立刻齐声问道:“什么?”
左春花将办法说出,三人沉默了一番,最后闵炳沉思半晌先开口道:“这个方法可行是可行,但是不一定成功。”
“对。”左春花叹了口气:“其实最好的结果,只不过是拖一段时间。”
“我们明天分头行动。”
闵炳为了晏适一句怨言都没有,左春花感慨良多,但话到舌尖打转,最终还是变成了两个字。
“多谢。”
“没事儿,救出晏适的时候请我吃顿饭就行。”闵炳又强调了一句:“当然,必须得是你做的,天色这么晚了,在我这休息吧?”
“不了,客栈那边慕云还在等着我。”慕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独自一人,她不放心。
晏安是巴不得离开这里,二话不说,跟着左春花就离开了。
第二日天没亮,三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展开计划,短短几个时辰,效果好的有些超出了左春花的预想。
……
“不到半日,谣言已经传遍整个坊间,而且外面还有传闻说,六皇子设妓院暗中招待官员。”
散发少年恭敬的低头,隔着屏风对面的男子微不可闻咳嗽几声之后才笑道:“这招釜底抽薪,用的不错。”
“而且太子那边的人已经到了京城,预计两个时辰后到达京城。”
“嗯。”
男子想既然太子已经做了后招,这案子确实能在年前之后就结案。
“继续去盯着。”男子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二皇子现在何处?”
“在自己府上待着,根本没有出过门。”散发少年一向只听命令行事,若是主子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而另一边客栈中的左春花一整天都处于惴惴不安之中,他们不停的散布六皇子是花楼老板的谣言,企图让太子党羽听到,注意到花楼和舞弊案之间的关联,来调查此事。
若真的是六皇子设计的舞弊案,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下晏适,但是太子就不同了。
她承认这样做是有赌的成分,但是这种情况下,这种办法却又是最直接的。
左春花拜托闵炳想去刑部大牢看看晏适的情况,但因为六皇子正在审案,暂时不得入内。
她不放心,便一直在牢门外等着。
直到昏暗的夜幕笼罩,将这座守卫森严的大牢,更衬诡谲。
直至华灯初上,左春花已经冻的手脚僵硬,才看见一名男子缓缓步出大牢,昏暗的夜幕之下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宽大又华丽的披风,白色的狐狸领子在夜幕之下明亮到几近反光。
“看来这个就是六皇子了。”左春花默默的想。
左春花打算等他走了,再去试试看能不能进去。
六皇子站在原地望天空望了一眼,这是左春花才反应过来,下雪了。
“主子!”一名劲装男子飞奔而来语气十分着急:“那陈氏不知为何活着进京了……”
左春花竖起耳朵,可是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了耳语的程度,左春花一句也没有听清。
随即六皇子匆匆上了马车,左春花心念一动,跟了上去。
马车速度有些快,左春花追的有些吃力,路上明明是离宵禁时间却出现了很多人。人群涌动,六皇子的马车行驶的越来越远。
她只好放弃追逐却发现周围百姓聚集越来越多,人群还同时往一个方向跑去。
左春花连忙问道身边的人:“大哥,发生什么了?”
那名男子满脸兴奋:“听说有人敲鸣冤鼓。”
左春花自然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名大哥也非常的热情。
“鸣冤鼓乃太祖所设,无论何人只要走过鸣冤路,敲击鸣冤鼓,无论何时圣上需得亲见!”
“鸣冤路?”左春花顺着那名大哥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衣裳单薄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像是随时要倒下去。
“喏。”大哥努了努嘴,“就是那条路。”
左春花这才看清,妇人脚底并未穿鞋,而在她身前不到一尺处的路面上,铺满了烧红的炭火,而那个鸣冤鼓,竖立在炭火路的尽头。
“这走到,人得死了吧?”
左春花头皮都快炸起来了,这妇人这双脚恐怕是不想要了?
“不然为什么叫鸣冤路,若是谁都敲这鸣冤鼓,圣上人人都得见,那还得了?而且我听说啊,这女人是为了舞弊案来的,她儿子啊死在牢里了!”
“舞弊案?”
“那可不是,今天坊间的谣言听了没,其实那就是暗指舞弊案的背后主谋!”那名大哥说的有鼻子有眼。
左春花还没来得及细问,炭火路前的妇人,猛然一抬脚踏上了炭火路。
……
天下之大,若论建筑精美,无处可比夏国皇宫,亭台楼阁花团锦簇,就算是到了深冬,也依旧有番别样的美感。
六皇子跪在御书房冰冷的地上,皇帝高坐上首,冷脸看着他:“如今闹成这样,你打算如何收场?”
“儿臣知错。”六皇子顿了顿,深深的磕头。
皇帝冷笑一声:“你若是知错,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坊间传闻你最像年轻时的朕,可朕年轻做事可不会如此拖泥带水,如今那妇人走过鸣冤路,天下所有文人都会知道舞弊之案是你做的,而且只是为了拉太子下水!”
皇帝深呼吸了一口:“太子是个蠢货么?你竟用如此愚蠢的方法算计他!”
“父皇……”
“不要叫我父皇!”皇帝满身怒火:“满朝文武之中,大多数文官都是支持你的,为什么?因为你有才情,因为你和顺,不像太子天天喊打喊杀,可你呢?”
“是儿臣攻于心计,可是父皇,儿臣与太子相争一事,父皇从来都是默许的不是么?”
虽说太子之位早定,但是皇帝正值壮年,这皇位只有强者才能坐上来!
所以他一直默许皇子们相争,甚至于会在某个皇子落了下乘时推上一把,这才造成了今日这局面。
“朕只是默许,从未说过要帮你。”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六皇子因舞弊一案劳心劳力,去封地休养几年吧。”
跪在地上的六皇子猛然抬起了头,皇帝刚刚所说的,无异于直接剥夺了他争夺皇权的机会。
“父亲!”
在皇宫之中,皇子见到皇帝都称父皇,即是父,也是皇,自称儿臣,即是儿也是臣。
如今六皇子喊出这声寻常百姓家的称呼,皇帝心中不是不触动的,但是事己至此,早己无力挽回。
宫外鸣冤鼓沉闷的鼓声传来,一声一声打在六皇子的心上,皇帝转身闭上眼睛:“来人,送六皇子回去!”
“是!”御书房外两名待卫推门进来,一左一右将六皇子扶了出去,伴随着越来越有力的鼓声,六皇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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