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春花救父亲心切,此时已经奔到了城外,她按照慕云说地址,出城直往西走。
京城的大道是用青玉石板铺成,饶是大雨漫漫,也光滑无比,但出了城,便是土路。
莫说是从昨夜下到现在的瓢泼大雨了,就算是连绵细雨下上一夜,土路也会变得泥泞难行。
马车不过行了两里路,车轮便沾满了湿泥,湿泥混着路边野草,在轱辘上粘成疙瘩,甚是难行。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光是停下清理湿泥的时间,少说就占了三分之一,左春花愈发按捺不住,竟说道:
“这样太慢了,你们在后面慢慢跟,我披上蓑衣,抄小道先过去等你们。”
“不行!”晏适和顾神医异口同声阻止,他们对视一眼,由顾神医说道,“你马上就要到临产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产,千万不能着凉受冻,不然生产时会有影响。”
“是啊。”晏适附和,“我知道你担心岳父,但是你也同样需要考虑自己的身体啊,你步行前往,快又能快多少时间呢?二哥他来报信时,并没有催着你前去,说明岳父的病不是那么严重,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看着比西瓜还要大的肚子,左春花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不过催促车夫赶路的频率越发频繁。
而闵炳和玉生,则按照慕云给的地址,从后方追来。
俩人轻衣快马,论起速度,快上左春花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威远侯府内,也乱成了一锅粥。
慕云将那名家仆留下,家仆一开始虽然谨遵她的意思,帮忙遮掩,但当皇子府的随从把京城所有的医馆都找了个遍,始终没找到敖安和卢氏的影子,却在路边发现了一具疑似威远侯府的车夫的尸体时,家仆一下慌了。
皇子府的侍从是有手段的,他一番威逼恐吓,很快让家仆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此处两座偌大的宅子加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不由让人心慌,幸亏皇子府的管事当机立断,立刻派人去请卢煜来,这才勉强稳住人心。
在来的路上,卢煜就把事情经过了解了大概,一到威远侯府,便将所有的家仆召集到一起,审问他们是否知道慕云或者左春花去哪儿了。
慕云的去向无人得知,不过倒是有家仆知道,左春花听说娘家爹病重,现在就在城外西边一个村落落脚,便和晏适往城外去了。
“左家有消息了?”卢煜一惊,疑惑道,“以我的情报网,尚且不能找到左家的任何消息,春花又是从哪儿得知的?”
“是慕云姑娘告诉他的,慕云姑娘说,今儿上午,有一位自称是左家二哥的男人去了醉仙楼,说是他们落脚在城外,说完就走了。”
“这就更怪了。”卢煜嘟囔道,“春花给娘家寄信的时候,讲过自己在京城的落脚点,威远侯府又不难找,左家人既然到了京城,为什么是去酒楼报信,而不是直接来家里报信?”
“慕云说要带殿下和姐姐去医馆看大夫,可没有一家医馆见过他们的踪影,而赶车的车夫却突然死在路边……”
卢煜梳理着整件事的脉络,说到这儿,他突然反应过来,低喝一声:“不好!”,他先看向皇子府的管家,吩咐道:
“你去京都衙门报案,就说是五皇子殿下失踪了,疑似被贼人掳走!”然后又点了几个好手,“春花和适儿恐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你们几个跟着我去城外找人!”
他一向雷厉风行,话音落下,便已然拿起佩刀、披上蓑衣、跨上骏马,马鞭一挥,率先朝城外去了。
雨点下得愈发急促,像是刀子,一下下打在人身上。
左春花赤手空拳,挡在车门口,聚精会神地盯着对自己和晏适虎视眈眈的闵炳以及玉生,冷声问:
“你们想做什么?”
“春花,我们无意伤害你,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碰你的。”闵炳道。
“束手就擒?”左春花冷笑,朝地上“啐”一口唾沫,“痴心妄想!”
“左春花,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念在你是殿下昔日旧友的份上,我才对你手下留情,你若是不识趣,就休要怪我动手了!”
玉生全然不似闵炳温和,说话间,已然抽出手中的剑。
左春花还记得玉生,那个一直跟在二皇子身边的书童。
在她的认知里,但凡是书童,即便会功夫,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她自是看不到眼里去,不免轻敌:
“废话少说,来吧!”
只见玉生手中的剑在大雨中划出一道银光,如离弦之箭,剑光所指之处,并非左春花,而是甩着鬃毛上雨水的马儿!
“他这是想要让马儿受惊,好生阴狠!”左春花心中暗惊,观玉生的剑和马儿之间的距离,确定这一剑必将刺中马儿,而马儿一旦受惊,自己连带晏适、顾神医都要遭殃后,她竟当机立断,立刻抽出马车壁上悬挂的长剑,一下将缰绳全部割断!
弹指一瞬间,玉生的剑和左春花的剑同时抵达,下一秒,便听被刺痛的“马儿”长嘶一声,当真发起狂,不分敌我地甩开马蹄子便超前冲去。
“你来真的!?”
玉生这一出手,左春花便看出对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从他出剑速度上,又发觉是自己一直都小瞧了他,不敢再轻敌,当下全神贯注地应付起玉生来。
而另一边,闵炳也抽出佩剑来,趁左春花应顾不暇之际,朝晏适刺去。
左春花看见了他的剑,有心想要替晏适抵挡,但只要她一分心,玉生的剑便会刺到她的面门上来:
“你的对手是我!”
“小心!”左春花只得冲晏适大喊。
晏适和闵炳都是书生,巧的是,俩人虽然都会些功夫,但又都是半吊子,不中大用。
闵炳敢持剑刺晏适,算得上他只是普通人,却没想到,晏适竟然将他的攻势完美躲过去,同时道:
“闵大人,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我家夫人是绝顶高手,自然也教过我一些防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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