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桃花在旅游途中,上了年纪的桃花在家里。
在她二十多岁时还是小山沟的农村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发展得很不错。
村里有扶贫项目,大家种了政府支持的果树,泥路变成水泥路,快递下乡,还准备开始搞起旅游项目。
宋雨还是挺想家的,出去旅游半年就回了家。
听到政府开始搞旅游项目,宋雨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开始随着政策搞起了农庄。
她还去办了养殖手续,在果园里弄起了围栏,养起了鸡鸭。
果园是现成的,菜园是现成的,地也是现成的。
建农庄的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毕竟政策支持搞农村发展,一听是要为旅游业添砖加瓦,办手续是一路绿灯。
知道她要建农庄,哥嫂也来帮忙。
哥嫂退休了,加上康康在读大学时就在大学组建了团队,拉到了一些高中富二代的投资,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开了公司,经过多年发展公司也是有模有样,现在资产比她这个姑姑多。
除了还没结婚之外,可以说哪哪都让家里人满意。
哥嫂想着抱孙子,抱不上,气得都不想认儿子了。
本就闲着的哥嫂一听到要搞农庄,闲着也是闲着,都回来帮忙。
他们现在都不缺钱了,也不怕农庄亏本,反正没想做大,就是找点事儿做。
经过大半年的动工,农庄弄好了,还有民宿,养殖场也弄得挺好,加上政府努力为当地旅游业宣传,游客开始多了起来。
宋雨也在一些旅游群里邀请一些驴友前来做客。
有闲的驴友在她的邀请下来了,来了不少,有单独来的,有组队来的,宋雨没收钱,当是招待朋友一样招待他们。
期间拍拍视频,让他们再帮着宣传宣传。
她自己也在视频账号下发了旅游邀请。
在驴友和视频的宣传下,前来旅游的人增多,她的小农庄招待不了那么多人,民宿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于是村里人开始帮着招待,主打农家饭,农家宿食,不仅把村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连带着十里八乡都开始搞起了民宿和农庄。
农庄的生意不错,民宿也不错,宋雨四处潇洒花的钱又赚回来了。
那时她真正感受到有钱人赚钱有多轻松,哪怕一开始不确定能不能赚钱,只要不怕亏钱,花点钱免费请驴友过来做客,让他们帮着宣传。
再在网上买一些热度,宣传视频就会出现在更多人手机里。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留住客户,各种优惠。
游客不少,可前期一直处于投钱状态,过了半年才开始赚钱,接下来经营好就会一直赚钱。
她现在就是这样,资金足够,前期一直投钱一直亏本经营宣传,可只要熬过这个阶段就开始赚钱。
要是资金不够的,干这个根本熬不到后期赚钱。
宋雨的钱包又开始鼓了起来,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宋雨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富婆,开始有一些小老头出现在身边。
这些小老头跟她年纪差不多,来跟她谈天说地,约她去跳广场舞,准备发展发展黄昏恋。
不到三十岁就离婚,离婚后每天忙到连想男人的时间都没有,之后是长达二十年的尼姑生活。
当了二十多年尼姑,已经五十岁了,更年期了,绝经了,哪有黄昏恋的想法。
一些老人都开始有老人味儿了,谁会想不开跟一个有老人味的小老头搞什么黄昏恋。
是她粉色的床不够香吗?需要用老人味来腌一腌。
还是她粉色的床单不够干净?需要不讲卫生的小老头来弄脏一下。
她一想到会有小老头出现在她香香软软的粉色被子里就受不了。
关于喜欢粉色这个毛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患上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发现拖鞋是粉色的,手机壳是粉色的,手机屏保也是粉色,后来就是其他东西变成粉色。
熟悉她的人已经接受了她这个审美。
年轻时喜欢黑的白色灰的,老了喜欢粉色了。
很多年轻人说她品味不好,还有人说她装嫩。
她才不管人家说什么,就是喜欢粉色,不仅床单是粉色,手机壳也喜欢用粉的,鞋子也有粉色睡衣也有粉色。
不过她还是有不少得体又好看的衣服,不是粉色,是在一些比较重要的节日或是场合穿的。
像是逢年过节,像是祭祖,像是去办事,都会穿正式一点。
粉色搭配在家用的居多,这么好看的颜色别人不懂欣赏,那就自己欣赏。
这么好看又招人喜欢的颜色可不能被小老头沾上,她还是自己欣赏比较好。
小老头是不能谈的,她为此遭受了一些闲话。
不过这些闲话很快消失,谁让她有钱呢。
随着旅客增多,农庄和民宿都需要更多人帮忙,村里一些年轻人在里面帮忙,又能待在家尽孝又能赚钱,家门口赚钱的事儿,谁不喜欢。
因为解决了一些年轻人就业问题,村里很多人对她非常友好。
也有一些年轻人对她非常殷勤,那种对长辈的殷勤。
家里也总是热热闹闹,沾亲带故的都来串门,有些孩子更是嘴里甜甜地喊着姑奶奶,姨奶奶。
有一两个孩子跟小时候的康康很像,性格很像,撒娇的时候很像。
她还是挺喜欢的,孩子是真的喜欢她,她也是真的喜欢那些活泼的孩子,只是在看到孩子爷爷奶奶在背后不断给孩子灌输讨好她的想法时就觉得没意思。
不过她没说什么,装作不知道,只是恢复成正常的相处方式,说不上很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眼看着家里过于热闹,总有人上门,而且因为建农庄的事儿已经在老家待了一年多,她又想出去转转了。
她回到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探望了已经退休享受生活的肖琳和肖炀,还去探望了陈嫣和她的孩子,最后去探望了秦渊秦母。
秦母快八十了,乳腺癌没再复发,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耳朵也不太好使,说话有些听不清。
秦渊刚刚退休,准备享受儿孙绕膝的生活。
他们聊了挺久,秦渊说她做了一个对的决定,没有孩子,退休之后的生活只管享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用担心孩子。
她看着秦渊半头的白发,觉得有些唏嘘。
秦渊真的是操心了一辈子,拉扯着女儿长大,替女儿考虑专业,操心毕业后的工作,操心感情生活,操心怀孕生子,现在退休了还要操心外孙和外孙女。
秦渊说羡慕她没有再婚没有孩子,羡慕她能随时随刻说走就走,羡慕她还没有长出白头发,也羡慕她老了以后的心态。
他说她身上没有一点被生活磋磨的样子,说她心态很年轻,说她自由得像风。
她也羡慕自己,觉得五十岁以后像是重新活了一遍。
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过的苦日子,不记得自己年轻时的迷茫,不记得那些因为离婚导致的闲言碎语让她曾夜不能眠。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是那样美好,无比庆幸当年的每一个决定。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烦恼,睡眠质量非常好,胆子越来越大,想法越来越多,干的事越来越不符合这个年纪小老太该有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只是觉得对这个世上已经无牵无挂,父母身体康健有哥嫂养老,哥嫂有康康养老,康康有学历有事业有团队,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无牵无挂,半截身体已经入土的人,到了该享受的时候。
至于有没有陪伴,她感觉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习惯了一个人,并不觉得孤单。
要知道她当保姆的二十多年里每天都是干活儿,做好饭去喊雇主吃饭,事情办好了去通知雇主,雇主对她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这就是她大多数的生活,一天重复着几句话,剩下都是一个人干活。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重复干着一样的活儿,每一天都没有新鲜的事儿。
真正说起来她当保姆时的生活其实跟蹲监狱没有区别。
每天去买菜就是放风,每天干活就是工作,每天跟雇主说事情办好了就像是打卡。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每天活儿干完了就睡觉。
她每天都是沉默的,二十多年如一日,重复地做着一件事。
那个时候她感受不到岁月的流逝,眼前只有白天和黑夜,活儿干着干着天就黑了,眼睛一闭闹钟就响了就开始干活。
后来的她甚至没有了很多情绪,对于发工资已经不再喜悦,对于自己有多少钱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因为她太忙了,她没有时间花钱,她每天穿着保姆服,从来没有脱下来过。
她的鞋子也是一样的,一样的款式穿了二十多年。
一年下来她不用买衣服,不用买鞋子,只需要买一些给父母给侄子的。
钱在她那里成了一串数字,她看着数字在增长,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她每天担心的就只有多学点菜式,多学点本事,这样工作才能保住。
保姆这一行竞争是真的大,她看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成为这一行的人才。
他们很厉害,他们学什么都快,他们鲜活,他们嘴甜……
看着这些年轻人出现在这一行,她觉得压力很大。
好在雇主念旧,她就这样工作了一年又一年。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家里工作二十多年。
她像是古代的三代家奴,跟了三代人。
先是伺候了肖琳,伺候了六年。
接着跟陈嫣出国,异国他乡伺候了六年。
归国后继续伺候陈嫣,算下来加起来有十年。
然后陈嫣生了孩子,她开始伺候孩子,直到陈嫣的二宝已经三岁。
她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工作,想赚钱,她并不确定自己一份工作可以维持多久。
她就那样一年又一年地伺候着,很神奇地明白古代丫鬟为什么对自家小姐忠心耿耿。
很高的工资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自家小姐大方。
肖琳出车祸后她去了医院当护工陪着,肖琳事后给了她一笔奖金。
家里事情特别多,她的工作时间又增加了,肖琳说她辛苦了,给了她奖金。
知道她哥工作出了问题,给了她哥工作。
她每年的工资都在涨,同小区的很多保姆都没有她高。
有一年她爸病得挺厉害,她很担心。
肖琳让她留在家里,不让她请假,说事情发生太突然没找到能替她的人,又怕她因为担心活儿干的不好,就给她哥放了假。
她哥带薪放假,肖琳说先去处理她爸的事情,还给了一笔钱。
她安心留下来当保姆,听着她哥带着爸去医治。
这一耽搁就是三个月,她哥回来了,工作还在。
那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或许对肖琳来说这种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她来说是一件大恩。
身为雇主,肖琳完全可以不管。
可肖琳管了,过后却没有拿这件事当一回事儿,更没有用这件事提醒她好好干活儿。
那时她真的在想一定要好好伺候肖琳,让她干什么都行。
可肖琳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只需要她按照合同里写的那样当一个合格的保姆。
因为这一份恩情,只要肖琳需要,她基本上没请过假,过年也留下来干活儿。
爸妈说她就像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彻底成了肖家的丫鬟。
这是事实,她每年除了给爸妈钱,给爸妈买东西,打视频关心,除了这些没有回过家陪着过年,没有在爸妈生病的时候陪在身边。
哥嫂承担了这一切,她就留在肖琳身边。
再后来就是陈嫣,她跟在陈嫣身边更久,有十年。
这十年里真的就只伺候了陈嫣一个人,没有肖琳,也没有孩子。
她看着陈嫣这样一位千金小姐在德国上学,看似是一个很独立的女生,其实有时候也会脆弱崩溃。
学业上的压力巨大,来自陈家的要求很高,来自肖琳期望很高。
在德国那些年她才知道陈嫣并不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小孩,相反是家族联姻中的一张牌。
肖琳跟陈珩离婚带走陈嫣,一人抚养一个。
夫妻俩就像是商业场上的对手,手里拿着牌。
陈嫣必须足够优秀才能让肖琳得到想要的,才能让陈家给她资源。
陈嫣从小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断地学习。
陪着在德国那几年她真的很心疼这个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女生。
她看着陈嫣因为学业崩溃,看着她失眠,看着她掉头发……
她只能想着办法给陈嫣调养身体,想办法缓解她的压力,想办法让她开心点。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很心疼,想对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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