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倒也不迟疑:“挺好的。他人聪明,学识渊博,做事又稳妥,我跟他相处得挺融洽的。”
明安看着她,开口似有些艰难:“你们——圆房了吗?”
明舒怔住了,这问题怎么回答?
圆了,那是骗人。
没圆,岂不是打脸方才说的“相处融洽”?
两个答案迅速切换,她垂下眼眸,努力装出一副羞涩模样,低低地回:“圆了。”
明安似是信了:“做了真夫妻,相处久了,总是会上心的。”
“我虽只在大殿上见过他一面,但他能派人照顾我们,还在除夕送了明澈和窈窈那么多烟花爆竹,想来也如你所言,是个做事稳妥之人。”
明舒心中默默:能让长姐安心就行。
两人又说了些话,明舒就回自己屋了。
她暗自庆幸,幸亏傅直浔不在,不然为了圆谎,她就得跟他去住一间屋子了……
这个“庆幸”着实短了些,她看见了傅直浔。
灯火幽暗,虽瞧不清容貌,但那挺拔修长的身形,清冷矜贵的气质,大晚上能站在东院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明舒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傅直浔觑了明舒一眼:“我不能回吗?”
明舒结舌。她问了个蠢问题,这可是他家啊。
她尴尬一笑:“你吃过饭了吗?”
傅直浔皮笑肉不笑:“你并未给我留饭,你也不善厨艺。”
意思很明白:我有没有吃过饭,家里都没有饭。
明舒:“……”他是懂打脸的。
她也不必回“你要没吃,我让赵伯做”,他肯定会刺一句:我的人,你如今倒使唤得挺得心应手的。
方才跟明安聊天时的脉脉温情荡然无存。
此刻的明舒进退两难。
她不能挥挥手跟他说晚安,不然明日被瞧见他们没住一起,她怎么跟明安解释?
可要开口跟傅直浔说这事,她实在觉得艰难。
礼貌性的问候,他都能刺得她闭嘴,这么大的事,他能同意?
傅直浔见她站着不动:“你这是打算赏月?”
明舒不禁抬头看了看天,今日十四,月快圆了,月色清澈透亮,瞧着倒确实很有情调。
她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傅直浔抛下一句“那不打扰你赏月了”,便往他住的院落行去。
明舒急忙跟上,紧跟其后。
等他驻足,她也停下脚步。
傅直浔转身:“我要是没记错,你住前面的院子吧?”
明舒在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努力扬起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不帮。”傅直浔一口回绝。看她那谄媚样,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见他要推门进屋,明舒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衣袖:“多积功德,会有福报的!”
傅直浔目光落在她扯袖的手上:“松开。”
明舒立刻照做,又迅速开口:“这两日我能不能住你房间?你睡床,我睡榻!没有榻,地上也行!我睡相很好的,一定不会吵到你,你就当屋子里多了只猫,行吗?”
她眼巴巴地看着傅直浔。
傅直浔抱胸,眼神清冷:“为何?”
明舒心一横:“为了让长姐安心,我说我们举案齐眉,鸾凤和鸣,所以……”
“所以为了你扯的谎,我就得配合着你演戏?”
傅直浔勾唇冷笑一声,“难怪见我回来,一副恨不得立刻将我撵出去的模样。”
明舒:“我没有这么想!”
又恳求道,“就两日……最多三日,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傅直浔睇她:“你欠我的人情可不少,你还过了吗?”
明舒:“……”
她为傅家出过力,流过血,拼过命,这些都不算“还”吗?
在他眼里,傅家是傅家,他傅直浔是傅直浔?
“那你怎样才能帮忙?”为了睡进他的屋,明舒豁出去了。
傅直浔声音淡淡:“明日宫宴上,杀了太子。”
明舒惊住了:“你开玩笑的吧?”
傅直浔笑笑,眼里却没什么暖意:“是啊,试试你的诚意。”
他遗憾地摇头,“很明显,你没什么诚意。”
明舒无语至极:“……”
软的不行是吧?
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她从荷包里取出几张黄符,注入玄清之气,黄符飞出去,迅速在院里结了一个牢不可催阵。
傅直浔剑眉一挑:“何意?”
明舒用目光指指房门:“除非你把门板卸了,否则今晚别想进这个屋。”
她好整以暇地靠着廊柱,长眉微扬,带着几分挑衅:“既然夫君不愿与我同宿,那便同我一起赏月吧。”
悠悠吟道,“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啊!”
傅直浔被气笑了:“你胆子很大。”
明舒:“风水师的胆子,不能不大。”
傅直浔眯起漂亮的双眸:“你可能不知道,威胁我的人,一般都活不过第二日。”
明舒眨了眨眼睛:“你让我进屋,我就不威胁你了。”
傅直浔冷道:“把门打开。”
明舒分毫不退:“让我进屋。”
傅直浔转身就走。
明舒挥手告别:“夫君慢走,在外多住几日。”
傅直浔骤然止步,又慢慢转身,一步一步走到明舒面前,胸膛几乎要贴着她的身子。
明舒忍着往后退的冲动,抬起下巴,目光直直看向眼前浑身散着寒气的男子。
他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额头和发顶,声音喑哑如魅妖:“既然夫人盛意拳拳,为夫怎可辜负?良辰好景,春宵苦短,你我二人自该及时行乐。”
明舒头皮发麻,后背亦有些僵硬。
她只想演戏,不想真刀真枪——傅直浔也是如此,只想吓走她吧。
于是,她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夫君说的是。”
镇定走到门口,双手结印,收回黄符破了阵。
不等傅直浔脚动,她直接推门而入,疾步在桌边坐下,生怕傅直浔把她扔出去。
“夫人的意思,是要……在这里?”
傅直浔缓缓走到她面前,弯下身,靠近她。
屋子里没有点灯,廊上风灯的光亮,只照出傅直浔的轮廓。
明舒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弧度漂亮的轮廓。
她忽然浑身一颤。
屋子里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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