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很“巧”地在更衣处遇见了老太妃,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老太太。
“小心。”
老太妃见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慈眉善目的脸上,神情愈发温和:“谢谢你啊。”
明舒微笑:“举手之劳。”
老太妃向来喜欢美人,笑眯眯地问:“你是哪家的夫人?我怎么从没见过。”
明舒恭敬道:“妾身夫君乃翰林院编修傅直浔。”
老太妃颇有些激动:“小傅大人啊!那可是东晟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美人果真是配美人。可你们何时成的亲,我竟不知。”
一边的嬷嬷凑到老太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太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又笑眯眯道,“有空来安阳王府喝茶赏花,我最喜欢跟美人说话儿了。”
明舒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目送老太妃离去,明舒脸上的笑便淡了。
安阳王府的老太妃,是帝京出了名爱热闹的老人家,一年四季,只要寻着由头,便要在王府里设宴,邀请皇族官眷。
老太妃人和气,出手又大方,在帝京勋贵之中口碑极好。
她原本是想借老太妃的人脉,拓展算卦铺的生意。
但今日明斐闹这一出,她再这么一扶老太妃,一个大庭广众之下献媚皇帝,一个或刻意讨好皇族太妃,明家姐妹曲意逢迎东晟皇族的口碑,倒是坐实了。
老太妃对她的印象大抵不会太好。
只能看今晚的事顺不顺利了。
明舒心中一声叹息。
*
千秋宴结束后,皇帝果真赏赐了明家姐弟不少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
明舒对傅直浔说:“能不能让小澈和窈窈跟你一起走?”
傅直浔倒是罕见的好说话:“能。”
于是,明安、明斐和明舒坐了同一辆马车。
明安先开了口:“你究竟想干什么?”
明斐倔强道:“我不想住四面漏风的屋子,不想穿不暖吃不饱,更不想大冷天上山砍柴!”
“我想过好日子!像从前一样,有人服侍,锦衣玉食!”
“长姐,我没有错。”
明安忍着怒意:“难道你以为你今日这样做,便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明斐冷笑一声:“难道我还有别的机会吗?”
她指了指明舒,“她曾经有,皇帝赐婚,她可以进东宫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何至于像今日这般,跟个教坊女子一样给人弹琴,让人品头论足?!”
“可她做了什么?呵,选了个七品小官,那人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简直废物!”
“她品性高洁,要做铁骨铮铮的亡国公主,行!那我来,我卑躬屈膝,我去攀附东晟皇族,我来让你和明澈、明窈过上跟从前一样的日子!”
明安伸手就要打明斐,被明舒按住:“长姐。”
明安再也忍不住,低吼:“她这样会害死她自己!”
明斐亦是怒道:“你除了打我,还会做什么?明安,这不是南宁国,你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
“就算死,这也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
明舒平静地看着她:“希望你选的这条路,真如你自己所言一般,前程似锦。”
明斐抬起下巴,倨傲道:“一定会比你做七品小官的夫人前程似锦!”
*
回到傅家,明舒心情很是沉重。
等洗漱完,才察觉房间里的被褥都不在了。
想到又要去跟傅直浔斗智斗勇,心情愈发糟糕。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她才披上披风,去了傅直浔的住处。
抬手叩门,门内传来清冷的声音:“进来。”
傅直浔换了一身常服,见明舒进屋,自己倒往门外走去。
明舒愣了下:“这么晚了,你还有事?”
傅直浔冷漠道:“出去睡觉。”
明舒骤然反应过来:“昨晚你没在房间里睡啊?”
傅直浔觑了她一眼:“你晚上打呼噜说梦话还磨牙,实在吵得很。”
明舒脱口而出:“我睡觉也是修行,没有任何声音的。”
傅直浔眸光意味深长。
明舒想起来了,“睡觉说梦话还磨牙”这话是她说过的。
念及自己“鸠占鹊巢”的行为,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便道:“算了,你不必离开,我拿了被子就走。”
傅直浔:“不演了?”
明舒叹气:“累了,随便吧。”
傅直浔挑眉讥讽:“怎么?你二姐被皇帝瞧上,你后悔当初没有选太子了?”
明舒没好气:“我后悔没选你身后那个官员!”
又奇道,“你怎么知道皇帝瞧上了我二姐?”
傅直浔嗤笑一声:“眼睛看见的。大抵这两日便会下旨赐宅子,不出正月,宫里便会来人接你二姐入宫。只要她笼络得了皇帝,以后便是前程似锦。”
“再看你,选的七品小官夫婿,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他遗憾地摇头,“选我这么个废物,你何来的前途?”
明舒:“……”
她从床上抱起被子,淡淡道,“你若是废物,这东晟便只剩废物不如的东西。”
“我的前途,也不靠嫁的人是谁。傅直浔,我从没有后悔选了你,我也不会让你遗憾被我选中,前头的路,且行且看。”
说完,一脚踹开门,大步出了屋。
傅直浔有几息的怔愣。
嘴角微微勾起,呵,口气还真大。
不过啊,他倒要好好看看,她是如何不让他遗憾被她选中的。
*
元夕佳节,没有宵禁,烟花爆竹响了大半夜。
安阳王府。
老太妃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身着青衣道袍的女子,一直在说:“走水了,你快跑!”
老太妃想问问清楚,可那女子却在一团白雾里,她怎么走,都走不到女子面前。
走着走着,老太妃就醒了。
手腕上传来灼热的烫意。
她低头一看,漆黑之中,但见其中一颗佛珠赤红如焰。
老太妃大惊,赶紧唤人点灯。
好一会儿,贴身伺候的张嬷嬷才过来。
点了灯,老太妃摘下手腕上的佛珠细看,那颗赤红的珠子并未褪色,一摸,滚烫如火。
张嬷嬷也惊住了:“这怎么回事?”
老太妃沉眉思索片刻:“更衣,我出去瞧一瞧。”
张嬷嬷赶紧取来厚袄和棉裤,穿到一半,老太妃察觉袄衣袋里露出一角明黄。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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