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世界早已沉睡,海风却卷着海浪,不知疲倦。
月光清凌凌的,无声落在涌动的海面上,翻腾起片片磷光。
码头堆场内,昏暗的光在地上投下大片大片明暗的光影,飞虫不知寂寞为何物,乐此不疲地在这明暗之间穿梭追逐着!
忽然,两道黑影一前一后从集装箱旁边的阴影中蹿出,从昏暗的灯光中一闪而过后,又消失在了对面的阴影中。
灯光下,舞动的飞虫,散开又重聚。
几分钟后,两个穿着安保服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后缓步而来,手电筒随意而又无序地扫着。
明光扫过的地方,飞虫恍若受了惊,愈发纷乱。
这时,走在后头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待会到三号码头的时候,我们一道上去看一眼,彭洛那小子傍晚走的时候交代了的!”
前头的闻言,有些不情愿:“看不看的不都一样么!难不成还得我们帮他守着?”
后头的男人劝了一句:“也就看一眼的事,费不了什么功夫,不然说不过去!”
“那你上去,我不上去。那船里面都是那个味,我吃不消!”前头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嫌弃。
后头的人见后,点点头:“也行,那到时候我上去,你在下面等等我!”
前头的人听后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冲后头的同伴说道:“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做完这个月,我就不做了。彭洛那王八蛋迟早要遭报应,我劝你以后尽量还是避着他一点,别再跟他有牵扯了!”
后头的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之色,呵呵讪笑了两声后,道:“你说得对,但这事也不是我想避开就能避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话到此处,蓦地没了声。
两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一般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一个黑布袋几乎同时罩下,二人甚至都没看清那两道黑影的样子,就已两眼一黑。紧接着便是脖子被勒住。
不过几秒功夫,二人就已晕了过去,被拖到了旁边的黑暗中。
与此同时,值班处的房间里。
有两人在里间休息室里睡得正香。另外两人则坐在外间,一人看着电视抽着烟,另一人歪在椅子里打着盹。
咚!
窗户玻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看电视的那位被吓了一跳,皱眉朝着窗户外望去。只见他所能看到的那片光亮的边缘处,有个人站在那,朝着他招了招手。
那人的半个身子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脸。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后,一边起身,一边不悦地嘀咕:“三号码头那几个小王八蛋,一天天没事找事,这大半夜的,又弄出什么麻烦了!”说着,他已走到那个打盹的身旁,伸手推了他一下,看他惊醒,道:“彭洛的人又来了,你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人皱着眉,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后,低头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人在哪?”
“在外面呢,刚拿东西砸了一下窗户,吓了我一大跳!”
那人闻言,没再问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一转眼,就看到了那个人,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朝他招了招手。
他也没多想,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走到近前,他看着那人模糊的脸,刚张口,就见对方忽然伸手,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抓住了肩膀,一股大力随之传来,带着他整个人往前扑去。紧接着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巴,将他的呼声又尽数压回了喉咙里。
这时,又一人出现在了值班室门外。他朝着里面吹了声口哨,看到里面那人朝他这边望过来时,脚下往后退了一步,藏进了旁边的黑暗中。
“他娘的,这些个王八蛋,估计是又抽嗨了!操!”中年男人一边骂,一边拿过一旁桌上的手电筒,打开后就往外面走去。
结果这前脚刚踏出门口,一只手忽然从旁闪电般探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后,用力一扯,直接将他整个人扯进了旁边的昏暗中。
几秒后,手电筒的光忽然灭了。
而后,两道蒙着脸的身影先后走进这值班处,径直朝着里间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
三号码头。
钟远和钟达二人蹲在那艘双层快艇旁边的阴影里,忽然钟远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
接着,便没了动静。
钟远抬手在钟达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接着率先起身,从阴影里走了出去,快步朝着旁边那艘挂着风灯的渔船跑去。
钟达紧随其后。
两人如飞燕一般,轻巧无声地掠过后,又隐入了渔船上的黑暗之中。
海风吹过,风灯轻轻摇晃,嘎吱作响。
舱室的门像是被风吹开一般,缓缓开了一条缝。海风灌入,又卷着里面浑浊的味道而出。
站在门旁的钟远闻着这股味道,微微皱了皱眉。
这味道,他可是记忆犹新。
“我先进,你等我信号。”钟远朝着钟达做了个手势后,脚下一动,便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
几个年轻人歪七扭八地散落在四处,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钟远摒着呼吸数了数,这里只有四个人。
按照陈铭江的说法,这船里除了那些被控制在此处的人之外,彭洛的人不超过六个。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两个清醒的,在守着那批人。
钟远没动这些人,悄无声息地又退了出去后,让钟达找了东西将这门给从外面锁住后,又一道往船舱入口走去。
船舱入口处的门板开着。
底下有光。
钟远先下,刚到底下,就瞧见有一个人手里捧着把老式步枪坐在距离楼梯口两米开外的一张椅子边,低着头睡得正香。
钟远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往里瞧去。
不远处,另一人是差不多的情形,怀里一把步枪抱着,人歪在一堆不知闲置了多久的渔网上,呼噜声一声接着一声。
再往里,是几个大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些人。不过灯光昏暗,从钟远这里望过去,看不清这些笼子里到底关了多少人,又分别是什么人。
这些人或坐或躺,看着似乎也都不清醒。
钟远皱起眉,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之前陈铭江的计划里,忽略了一件事,而他,同样也没想到。
那就是,这些人为了更好地控制住这些人,不让这些人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十有八九会给这些人喂药,让他们陷入昏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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