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弯弯?”
弯弯是被人轻轻推醒的。
她睁开迷蒙的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小花哥哥~?”
刚睡醒的嗓音有些哑,合着小脸上的迷茫,说不出的懵懂可爱。
“已经很晚了,回房间去睡!”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解雨晨轻笑一声,但还是劝道。
在解雨晨的搀扶下,弯弯从床上爬起。
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
王胖子和袈裟已经喝趴在桌子上了,无邪仰面朝天倒在沙发上,张启灵和黑瞎子没在屋内,不知道去哪儿了。
“阿姨他们应该还在房间里等你,别让他们等急了,回去睡吧!”解雨晨的声音再次响起。
弯弯想到房间里的妈妈,哦了一声,缓缓挪到床边穿上鞋。
原来在王胖子他们喝酒的时候,弯弯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着了。
扯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解雨晨扶着她站稳:“房间就在隔壁,能自己找过去吗?”
“能哒~”
“那好,小花哥哥就不送你过去了。”
“嗯~”
弯弯小手拢着外套,晃晃悠悠往外走。
路过桌边时,脚不慎踢倒了啤酒瓶。
装满酒的啤酒瓶倒地的瞬间嘭的炸开,把还在迷糊的弯弯吓了一跳。
倒在桌面上的王胖子被这一声惊醒,噌的坐起来,迷瞪着嚷嚷:“咋了咋了?爆炸了???”
解雨晨自然也听到了,扭身就看到弯弯蹲下身要捡啤酒瓶的碎片:“弯弯,别碰!”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嘶的一声,弯弯迷茫的蹲在地上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
解雨晨快步上前,蹲在她身边,扯过她的小手查看。
中指指肚被划开一厘米的口子,鲜红的血珠勃勃溢出,滴落在酒液泼洒的地板上,被酒水稀释得无影无踪。
王胖子显然还醉着,看到他们俩,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又倒头睡去了。
解雨晨没心情理他,何况一个酒鬼也帮不了什么忙。
“出血了,先止血。”解雨晨拉着弯弯站起身,刚要带她去楼下服务台要医疗用品,总统套房的浴室门突然被人推开。
腰上简单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裸露出精壮腰身的张启灵快步走出。
当看到弯弯流血的手指时,他眉心微皱,快步上前一把将弯弯的手握进自己手里。
弯弯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张启灵,耳边又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上的人头戴墨镜,嘴角叼着烟,话到一半突然愣了愣:“受伤了?”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不浓重。
但对于他们这种见惯鲜血的人而言,不浓不代表察觉不到。
黑瞎子刚刚在门外抽烟,忽然听到门内的碎裂声。以为是王胖子这个不安分的喝醉了后把酒瓶给摔了,没想到一开门却看到弯弯受了伤。
他刚要抬脚走进来,却听解雨晨道:“瞎子,你去下面拿些医疗用品上来。”
黑瞎子一愣,扭身就往外走:“等着~”
说完,顺手关上门,走了。
血液还在流,空气中全是混杂着淡香的血腥味。
张启灵的麒麟血再次被这股淡香引动,黑色的麒麟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肩背,熟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再次充斥心头。
张启灵突然想起在海南仓酒店库里的那次。
也是这股香引动了他全身的麒麟血,心底的声音蛊惑着,让他喝下去。
喝下去!
喝下去就会好~
喝下去就会好!
“呀啊!”
弯弯突然的惊呼让解雨晨从紧闭的房门上收回视线,当他扭头看去时,恰巧看到张启灵张嘴含住弯弯流血的手指。
解雨晨:……
解雨晨:!!!
“小哥,你……”
张启灵仿佛听不到一般,喉结滚动,将那股淡香的源头一口一口吞吃下腹。
血液的腥甜在味蕾上炸开,一种看不到的粒子进入他的血液。躁动的麒麟血遇到这些粒子仿佛被安抚了一般,深埋在血脉中的红色力量被一点点消弭。
恍惚间,张启灵想起了儿时的记忆。
在张家艰苦的训练,养父张也成的悉心照料以及泗方城时,张拂烨站在地底峭壁上跟他说:【生在张家是你的不幸,这次活下来的只有你和我。你走吧!不过作为条件,你不能将我的事说出去。】
突然,一股拉扯力传来,将他嘴里的纤细手指扯出。
归巢般的记忆戛然而止。张启灵茫然的看向对面的两人。
“小哥,人类的唾液并不能起到给伤口消炎的效果,你这么做,万一让弯弯的伤口恶化了怎么办?”解雨晨脸上满是谴责和认真,像是在教育不知事的孩子。
张启灵清冷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仿佛没听到他的句句谴责一般,只认真的看着弯弯。
弯弯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跟张启灵控诉:“哥哥,疼~”
弯弯尚且不知道那一瞬间血液流失的感觉是什么,但急速从伤口冲出的血液冲击着破裂的伤处,加剧了伤口的疼痛。
大概是天生痛觉神经敏锐,弯弯这会儿疼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足见张启灵那几口吸的有多狠。
张启灵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心疼,伸手为弯弯拭去眼角的泪花:“……对不起!”
低哑的男声清冷,却不难察觉出他的愧疚。
一旁的解雨晨叹了口气,当看到他身上显露出的纹身时,忍不住好奇:“小哥,你的纹身……”
他从无邪和王胖子那里得知张家人血脉特殊,有张日山这个九门协会会长作为前例,他也能猜得出张家人到底怎么个特殊法。
不过这纹身,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但话还没问完,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拎着医药箱的黑瞎子走进来:“花儿爷,药拿回来了~”
张启灵看了一眼黑瞎子:“你帮她上药。”
留下这么一句,张启灵转身又回了浴室。
听到声响时张启灵冷水澡洗到一半,要不是听到弯弯的那声嘶,他恐怕不会出来看一眼。
这会儿上半身还赤裸着,他总得先穿上衣服。
浴室门被关上,黑瞎子已经走到弯弯身边。
“受伤的手指给我看看。”
弯弯从浴室门上收回视线,扭头看向黑瞎子,缓缓伸出手。
手指上的血液已经不见了,只留一条裂口皮肤惨白的口子。
黑瞎子握着小手打量了一番,突然问解雨晨:“花儿爷给处理的?”
解雨晨一愣,摇摇头,脑海里突然闪过张启灵含住这根手指的画面。
心中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冒出:张启灵,是这么没边界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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