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能理解您的担忧。”
白月诗轻声安慰她道:
“我把他的病例发给曦姨了,她说,弟弟的病,情况还算乐观,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治愈的成功率非常大。”
白月诗嘴角微笑着,温柔轻拍着许倾妃的后背,贴着许倾妃的耳边柔声细说着: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心里不抵触我们,更不抵触您。让他尝试去了解您、接纳您,不抗拒您给予他的爱。”
许倾妃没有说话,她像是沉浸在绮思当中。
耳边绵软轻柔的声音,传至许倾妃耳中,她的视线不觉中带着如雾的朦胧。
“月诗,那我该怎么办……”
许倾妃慌乱地紧抓白月诗的手,似乎能找到一点心理慰藉。
白月诗道:“妈,您真是当局者迷了呀。他需要一些时间做心理适应的嘛。再说了,您也需要时间准备不是 ?”
白月诗正色开口:“等!!”
“先等一天,不妨给彼此一点时间,即使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心里也已经潜意识知道自己有母亲、就是您的事实。”
“到时候,我们再过去见他也不迟。”
许倾妃闻言垂了垂臻首,也觉得有理。
注意力被转移,许倾妃紧绷的手却仍未放松下来。
白月诗真切感觉到,许倾妃的紧绷状态。
白月诗以挑然的语气说道:“要是让咱家的小少爷看到,他那绝世容颜的妈妈,总爱这副泪涕满面的模样,可羞羞脸哟~”
许倾妃俏脸泛起一丝绯色,幽怨地瞥了一眼白月诗,捏了一下白月诗手心,笑骂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作笑。”
随即,许倾妃逃也似的起身去洗漱。
不过,她的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张照片。
在看到许倾妃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许多,白月诗松了口气。
洗漱完后。
许倾妃再次坐到床边,怔怔的看着那张照片。
白月诗去一旁柜台端起一碗海鲜粥,走到许倾妃身边坐下。
白月诗早就让人备着滋补身体的健康早膳,直到看见许倾妃醒来,便让人送了上来。
“妈,您先吃点东西吧,这两日您都没好好吃饭。”
白月诗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轻气吹了几下,喂向正在看着照片,目光滞然的许倾妃。
许倾妃下意识掰开唇瓣,吃了一口。
白月诗正欲再舀。
没等白月诗喂第二口的时候,许倾妃突然眉头一皱,俏脸神色又慌忧起来。
“也不知道龙儿有没有睡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不行,我一刻都等不了!只要见不到他,我就心慌。”
许倾妃满脸愁容,不无担忧说道。
白月诗心疼得看向许倾妃。
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得不向许倾妃妥协了。
白月诗正色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妈,您要是实在放不下心来,我代您先去看看弟弟。
“我顺便给他做些心理疏导,让他知道当年之事并不在于你。”
“您在家,先想想看,再见到他之后您该以什么身份跟他相处,该如何把自己情绪控制好。”
白月诗站起身:“可不能…再过于失态了。”
“您先吃个早饭,要是乏了,再歇息一下,我向您保证,最迟晚上,我带您一起去见他,好吗?”
在听到耳边柔声细语传来的劝慰,许倾妃垂了垂臻首答应下来:“好……”
许倾妃回想起来。
她在得到消息,到昨夜与他相见之时,确实是过于失态了。
即使再担忧。
她也得平静心神,好好思量一番。
待再次相见,她该怎么从容地去表达自己的内心。
而且,作为母亲,肯定不愿儿子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即使她控制不住,也要极力去压制。
显然,这需要一些时间,去着重思考与准备。
再相见之时,自己要以最好的仪容去面见儿子,也得让儿子感受到自己最温柔贴心的一面。
毕竟,这么多年,自己都不在儿子身边。
他难免会误解、或想过,自己是不是不爱他,从而将他遗弃。
我的宝贝儿子,妈妈会尽心弥补你的。
会让你知道。
这些年来,你缺失的母爱,是那么的美好……
许倾妃有些担忧地道:“月诗,京都那边……”
白月诗笑道:“妈,您就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就好,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许倾妃平静开口说道,美眸中神色像以往那般从容,不过却透露着担忧。
“嗯嗯,那我先去了。”
白月诗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白月诗顿下步伐,开口说道:“妈,您记得按时吃饭!”
粤东省,东州市。
在这座农村环绕四周的小城市。
老城区就像一位沧桑的老者,静侯在这个城市一隅。
上午时分,正值上班的高峰期。
这里,却没有市区的喧嚣纷扰。
只有狭窄的石板路,陈旧的老式建筑,以及岁月沉淀下来的宁静。
静谧犹如墨汁滴入清水,在这几处街道处晕开。
然而今天,这份安静终被打破。
一辆缓行驶入的劳斯莱斯,耀丽的车身与周围老旧的景色相融,却显得格外突兀。
“这车可真漂亮,得二十万吧。”
榕树下,一位坐在板凳上,摘着菜叶的老妪,停下了手头的活儿。
车上,下来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精致小包。
白月诗仔细看了看周围景象跟环境,不禁感到有些酸楚跟心疼。
“老奶奶,您好。”
白月诗走到榕树下,礼貌地问道:“我想问您点事,方便跟您聊聊吗?”
“多靓的姑娘,老太婆我也没念过几年书,说说看你想问些什么。”
老妪放下手上的菜篮,慈祥地看着她。
白月诗连忙点头致谢,蹲下身子让自己离老妪能近些。
“是这样的,老奶奶,那个房子中住着的,叫纪小龙的一个男孩,他是我的故人,您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 ?”
白月诗纤指指向一个老住宅,柔声开口。
先是表明自己确实认识里面的男孩,不让老妪有所怀疑和顾忌。
“小龙啊,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想听些什么?”
老妪抹了抹衣角,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后,一副老人给孩子讲故事的模样,看向白月诗问道。
“嗯、越详细越好。比如,他的家庭情况,成长经历,您看,方便吗?”
白月诗得到回答,脸上露出期盼喜色,着重考虑了一下,礼貌询问着。
“小姑娘,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老妪面带笑意,慈祥询问。
白月诗嫣然一笑,没有开口否认。
“哎~”老妪一声叹息,讲起往事来:“要说小龙这孩子,也是命苦。”
“那房子,原本是陈月的,我跟她相熟,距今差不多有四十年吧,有一天,她搬走了。”
“一直也没回来,这间屋子就一直空着,那时也都没有电话,我们也联系不到她。”
“到了十八年前,一个夜晚,那是一个下雨天。”
“我起夜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撑着伞向这边走近,当时给我吓了一跳。
那是陈月回来了,就一个人背着一个小男婴回来。
那个小男婴,就是纪小龙。
后来,我们见面聊过才知道,小龙是她的孙子。
她结婚搬走了,生了一个儿子,没等安享晚年,老伴儿就去世了。
儿子跟儿媳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小两口就车祸去世了。
哎,她也命苦呀。
年纪大了总想归根的嘛,她就带着孙子回来了。
那时的小龙,也就才两三个月大,那可怜巴巴的。”
“多可爱的娃娃呀,连奶水都没吃上几口,就……”
老妪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下来,深垂的眼袋上,泛着些许老泪。
老妪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继续开口诉说着陈年旧事:
“她一人带着孙子,身体好些那几年,还能背着孙子去镇上找些杂活做。
我跟她关系挺好的,就想让她把孩子放在家里我帮照料照料,她也好做工。
她说‘这孩子,比自己这条老命,宝贵多了,必须要时刻带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
再过几年,她也老了,做不动工了。
那时小龙也就五六岁大的娃娃儿,一点都不闹腾,特别乖巧懂事。
见到我们这些邻居,都会亲切的打招呼。
哎哟,那叫一个乖,要是我的孙子该多好。
我家那混小子也不争气,到现在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后来,小龙儿念书了,成绩也好。
她家墙壁上都是一墙的奖状,欣慰的咧。
婆孙俩人,就这样相依为命,念书没几年,到了小龙十来岁的时候,他奶奶就去世了。
屁大点儿的小孩,我看着都心疼。
那一天,也是一个雨夜。
小龙哭着抱住一个铁盒子递给我,那是陈月留下的存钱罐子。娃娃说,让我们拿着这笔钱,帮他奶奶办后事。”
“零碎的一整罐,也没剩多少,我们这些邻里都被娃娃的孝心打动了。在铁盒子里拿了一部分,给娃娃留了一部分。
大家条件都简朴,有钱凑些财力,没钱就都出点人力,想着齐心协力、给小龙的奶奶办了个风光的后事。
守孝时,小龙一直跪在灵床前一动不动,我们这些大人都看不下去,可不能搞坏了娃娃身子,让他去休息。
娃娃特别固执,非得跪,大人担心他,只能强行抱走孩子。
抱走娃娃后,娃娃也不睡,一直哭着闹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龙闹。
我问他‘不累吗’,他却说‘过了这三天,他再也看不到奶奶了。’
实在是拗不过孩子,只能让他回到灵床边上。”
“整整三天三夜,都跪在灵床边上。”
“大人们看到,心疼啊!”
“几个大人,换着班看孩子。”
“你说,要前世积多少德,才能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老妪说到这,再次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老人走后不久就开学了,小龙在念小学,我们这些邻里,都让他过来吃饭,加双筷子的事,他却不愿意来。
那我们,谁家种的菜多了,三天两头,都会摘些给他。
办喜事啥的,都会叫他过去吃顿好的。
等他念初中一年级了,说是遇到一个很好的老师,在资助他上学,奖学金也有一些。他就自己买菜做饭了,这些年都孤零零的一个人。”
“老天爷不长眼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老妪说完,抬头指了一下天空,似是抱怨天公不作美。
白月诗安静地倾听完老妪的诉说,她拿着一张纸,擦完自己美眸泛起的泪。
白月诗站起身子,向老妪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未起。
“老奶奶,谢谢您。”
白月诗带着敬意开口,言语间带着泣后的余韵。
“小姑娘,使不得。”老妪连忙起身,想伸手扶一下白月诗。
在看到白月诗身上,穿着得体干净整洁。
布满沧桑的手刚伸出一点,还未触碰到她衣角就收了回来。
白月诗从余光中,感受到老妪的窘迫,就徐徐直起自己身子来。
“好姑娘儿,别嫌老太婆我啰嗦,我多说一句,以后你们要是能成家的话,多给小龙儿一点关心。”
老妪看着眼前的年轻小姑娘,欣慰不已,还是苦口婆心地开口说道。
“我会的!”
白月诗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向不远处车的方向走去。
白月诗坐上车子,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
她拿起一摞厚厚的文件夹,上面详细记载着纪小龙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详细到,他五岁,被几个小朋友嘲笑“野孩子”的事。
那几个人的分别是谁、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工作,都详细记载着,白月诗冷冷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的名单。
过了许久,白月诗放下文件夹。
她拿起手机,发信息,向许倾妃禀报刚才之事。
随后,她从车上下来,走到一个老宅子背后。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道、麻雀趣悦的歌声从附近的榕树间上,随着微风徐徐传来。
白月诗站着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咻——
一道纤细黑影,从最近的一棵榕树间上,刹那间悄然落地。
二米多高的距离,要是一般人可能会摔伤,而她脚尖轻然触地,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还有衣袍扯动空气的轻微风声。
“影儿,怎么样了?”
白月诗淡然开口,向黑影问道。
影儿淡然道:“没什么异常,只是距今十七个小时不吃不喝。”
“还有,”影儿说话的语气有点踌躇:“他……那啥了一次。”
??
白月诗月眉微挑,红唇悄然上扬一丝异样的弧度。
白月诗向影儿递上一把车钥匙,“你去买些吃的喝的,喏,车钥匙。”
影儿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接过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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