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不准莫临安离开了没，所以季小艾不知道在门外敲门的人是谁。严衍刚刚还在说她的坏话，现在就来敲门，想想都觉得不对。
可如果不是严衍，是莫临安的话，更不可能了啊。
门外没有脚步声，似乎是人还站在门口等她的回复。总归是不能不回复的，一方面是不礼貌，另一方面是她总不可能一直呆在洗手间里面吧。
唉，愁人。
隔了好一会，经历了一激烈的思想斗争，季小艾对着门缓缓开口，“谁啊？”
“小艾，是我。”
季小艾就站在门口，仔仔细细的听。四个字足够她判断出门外的人是谁了。
拉耸着脑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还是张开了来，“我现在不想出去。我没事，我……我就是想在里面呆一会。”
早准备好了是个持久战，严衍靠着外面的墙壁，听着里面人的话，不可抑制的笑了笑，“哪有人喜欢在洗手间里呆着的。”
十分的不服气，季小艾哼哼着，“我就喜欢！就喜欢！”
看来这方法不行，懊恼的揉了揉眉心，严衍叹了口气。
先别说女人了，他连个人都没哄过，这小家伙的脾气他摸得再清楚，也有点束手无策啊。
“小艾，别这样。刚刚我和莫临安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不知道该如何哄，那就一步步问，慢慢来吧。
季小艾靠着门，严衍的突入主题惊恐万分，“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乖丫头，不要撒谎。”严衍耐心的哄着，循循善诱。
像是真的起到了安抚作用。季小艾靠着门，低头盯着脚尖。她没正面回答严衍的话，而是从侧面出言为自己辩驳，“我不小了。”
靠着墙，站在门外的严衍愣了下。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她不小了。
要不就说了吧，他现在对她的感觉。
内心的冲动难以平息，蠢蠢欲动，尤其是想到这丫头马上就要去学校之后。
“小艾，知不知自己在我眼里是什么个样子？”
严衍的语气轻了，季小艾不知道是不是隔着一扇门的缘故。传过来的男声，朦朦胧胧的，有点过于温柔。
心里的悸动被挑了起来，她咽了口口水，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什么样的？”
“不够漂亮，但很可爱。”
季小艾：“……”
什么钢铁直男，硬要这样优点混着缺点一起说吗？一般男人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只说好听的，而且她没想错的话，严衍现在是想把她从洗手间哄出去吧？
“哦，然后呢。”
虽然有点生气，但季小艾还是想继续听下去。想听完严衍对她的评价，不论好坏。
“有点特别。”没被小人儿的语气左右，严衍的语气愈发温柔了。
心里满满的生出了点喜悦，但季小艾语气上仍旧装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什么好特别的，一个嘴巴，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语气有变化了，对严衍来说就是好事。他忽的用手敲了两下门，郑重了些，“那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心跟着严衍的这句话提了起来，季小艾总有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的直觉。
“你说吧，我听着。”
严衍回想起了刚见季小艾的时候，他那会只觉得这小家伙胆子真大，筹码都没，居然就敢跟我谈判。谈不上太多的感觉，就是不讨厌。
紧接着，小家伙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怕黑，紧紧的抓住了他，扑进了他怀里。再后来他不得已把人带回了家，一步一步，慢慢的熟悉，人不知不觉在他这里就成了特别的。
“在我这里，特别的意思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想保护着你，纵容着你，宠着你，懂么？丫头。”
第一次听严衍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季小艾除了心情跟随着他说话的内容而变化意外，她整个人都有点被吓到。
严衍的话像是她上学的时候要做的名词解释，没有太过明显的其它作用，只是很单纯的为了让她了解他想说的具体意思。
季小艾不知道是不是对别人管用，但是对她是管用的。
“签的协议上，没要求你做这些。”
终于提到了那份该死的协议。
思考了下，严衍让自己的话尽量严谨，“如果你想，那份协议它可以不存在。”
季小艾没懂，“白纸黑字的东西，怎么能说不存在就不存在呢。”
扶额，严衍有点恼火，果然还是说得太隐晦了？
“小艾，你先从里面出来好不好，我们坐着，我好好给你说清楚。”
听到要她出去，季小艾立马就警觉了起来，“什么说我特别，我看就是想趁机转移我的注意力，把我骗出去。”
好了，先前的那些铺垫都白做了。
顿感头疼，严衍实在是没办法了，拿起了刚刚扔在一旁准备等到万不得已用的钥匙，“丫头，开门，不开门我要自己进来了。”
季小艾死死的盯着门，确定自己反锁了，才问严衍，“你自己进来，你怎么自己进来？”
“傻丫头，我有钥匙啊。”
“等等，你不准进来！”语气立马紧张起来，季小艾死死抵住门。
严衍故意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发出声响让门内的季小艾听到，“你出来不出来？”
心里的那杆小秤砣在疯狂的进行权衡，现在是出去也得出去，不出去也得出去了。但她不想白白出去，至少得问清楚他跟莫临安说她太小是怎么回事。
心一横，季小艾咬咬牙，果断的做了决定。
“我自己出去。不过你先说清楚你刚刚和莫临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好，话题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我问过你，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自己不回答我。这叫我如何回答？”
好像真的是有问题，道理也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
纵然有点难以启齿，但她想知道。纠结了好一会，季小艾极小声的对着门嘟囔到，“你刚刚和莫临安说我还太小是怎么回事？”
“你只听到了这句？”
严衍以为季小艾至少听到了莫临安说的话，和他说的这句话，羞怒之下才会又躲回了洗手间，敢情她就只听到了这一句话。
没打算为自己辩解，甚至还打算引诱正警惕着的小人儿入陷阱，严衍不紧不慢的答到，“我说的是小艾的年纪还太小，小艾以为我说什么？”
说她年龄太小！不是说她那里太小！
是她自己想歪了？
季小艾觉得不服。若只是单单的一句话，她怎么可能会想歪，明明是刚刚的气氛也不对劲。
“不可能，刚刚莫医生跟你说话的气氛也怪怪的。他问你什么了？需要你回答我年龄还太小这种话。”
小家伙上钩了。
严衍勾了勾唇，没着急回答，而是季小艾确认，“你确定要我说？”
“嗯，确定啊有什么不好确定的。”
“莫临安，要我早点想办法把你留在身边，那个办法，嗯，生米煮成熟饭，吃进肚子里，就跑不了了。”
琢磨着严衍的话，季小艾重复到，“生米煮成熟饭，吃……”
什么鬼？
重复到一半，季小艾重复不下去了。
她想她大概想想出了那个对话以及完整的场景，把严衍给的答案代入进去，完全合适！
她后悔了，不应该问的，她现在宁愿严衍是嫌弃她胸小了。
啊！！！要死了！！！
这，更不想出去了。
季小艾站在门口，委屈巴巴，“严衍，我能不能再在里面呆会。”
“丫头要反悔，要说话不算话？”
季小艾还没回答，严衍又紧接着说到，“我不准。”
强势而霸道的一声落下，季小艾听到了插钥匙的声音。看清楚形式，知道了这扇门迟早是要打开了，季小艾赶紧动手拧动门锁自己打开了门。
终归是没落个说话不算话的名声。
严衍倒是没料到里面的小丫头会中途打开门，拧动门锁的钥匙还插在门上没抽回来。
小人儿脸上还很红，应该是洗过脸，脸上的水珠还没干，正沿着两颊往下滑落，这模样实在是有点……诱人。
季小艾站在门口没动，等着严衍说话。
而严衍墨色的眸子里暗流涌动，情绪泛滥，他动手抽过一旁的干净纸巾，把季小艾拉过来，在她脸上胡乱快速的就是一顿抹了。
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季小艾就这么呆愣愣的站着，任由严衍的手在自己脸上肆虐。
忙活了好一阵，严衍松开了季小艾，柔声道，“好了。”
抬手摸了摸脸，季小艾发现脸上的水都没有了，干干净净，一点湿润感觉都消失了。
严衍是在担心她感冒吗？
“没关系的，虽然是冷水，但是现在是夏天，在空调房间里也没事的。”
情绪仍旧有点不稳定，严衍无奈，“你没事，我怕我有事。”
“你能有是什么事情啊？洗冷水的是我啊。”
严衍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丫头这无辜的模样真让人忍不住想……
抓住季小艾的手，严衍抬起来按到了自己的胸口，“告诉我，我的心跳现在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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