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空听懂了,似乎又没有听懂,怯怯地看着皇叔不怎么开心的面具。
“凤鸣空,你祖父说过,当皇帝也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好,只能靠自己。
别人的话要听,圣贤的道理要学,但都是为你所用,而不是代你行事。”
凤玄尘拖过一张椅子坐在御案旁边。
“打开第一封奏折,把上面要奏明的事找出来,根据官员提的建议,说说你的想法。”
“是!”
凤鸣空立刻抓起一封奏折,里头的内容他都知道,但没有人像皇叔这样教他做事。
“皇叔,这封奏折来自北疆凌峰郡郡守。
说的是郡中部分饥民造反,占山为匪,打家劫舍,请求朝廷派兵镇压。”
“继续!”
“师哥说凌峰郡守是个糊涂官,太平时还能和稀泥,一遇到动乱分不清东南西北,斩了好。”
“你怎么看?”
“师哥的话可信,但斩杀朝廷命官要按法度,否则难以服众,有损律法威严。”
“不错,夫子教的能用出来。”
凤玄尘夸完,话锋陡然转冷。
“由着孟昀灼乱批奏折,明知故犯!凤鸣空,你可当得起一国储君的责任?”
当不起!
凤鸣空默默低头受教,他想阻止的。
可师哥说写在奏折上的字只是给皇叔看的,这样的奏折过不了丞相和虞大人那关。
所以他就没有拦着,师哥说的每次都很准。
“呵,配合他把我逼出来!嗯?”
“皇叔,父皇和孟爹爹不管我。
夫子又见不到。
鸣儿一个人坐在皇位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旦做错,一笔下去就是无数条人命。”
凤鸣空憋红眼眶,情真意切地看着皇叔。
师哥说这招能拿捏住皇叔,替他干活。
“鸣儿想夫子……”
“闭嘴!”
凤玄尘握紧拳头,逼自己冷静。
很好!
六岁的小兔崽子都敢对他用攻心计了。
没一个省油的灯。
哼!
不知道怎么办?
北疆战场滚了一遍的狼崽子,会怕这点阵仗?会不知道怎么办?
扮猪吃虎用到他头上来,胆子不小。
算了,对他用总比对韵儿用好。
“鼠七!”
暗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跪在地上听令。
“皇上没回来之前,你听太子调遣行事。”
“是!”
凤玄尘拿起刚刚的那本奏折,看向凤鸣空。
“若是没有孟昀灼这只眼睛。
你要有自己的眼睛。
任何事情悬而难决,只要不关系亡国灭族,先搁置,弄清楚事情真相,再做处置。
知道怎么做了吗?”
“嗯!”
凤鸣空用力点点头,看向鼠七。
“鼠七,尽快把凌峰郡的事查清楚,从当地找出能解决此事的能人来。”
“是!”
呵!还知道就地取材,倒是不笨。
“这件事查清了,你打算怎么做?”
“先招安被逼反的百姓,没人想当土匪。”
“你是父母官吗?
事事亲力亲为。
朝廷养那么多废物做什么?
刑部是吃干饭的吗?
搞科举选状元,拿来给你歌功颂德的吗?”
凤鸣空被怼傻了。
皇叔虽然没骂他,但句句都让他答不上来。
“去问虞修,追在他屁股后面刨根问底。”
“哦!”
接下来,凤鸣空翻了十二封折子。
皇叔都只是开一个解决事情的口子,然后让他去问虞修。
他其实更想问夫子。
夫子教得温柔又细致,不像皇叔这么简单粗暴,也不像虞修那么严厉。
做皇帝真辛苦,凤玄尘仅仅教了半夜,已经觉得头疼。
这还只是处理朝政。
接下来还得跟一群老狐狸周旋。
老臣欺负幼主,党羽间的争斗倾轧。
要教小兔崽子的东西太多了。
明明这些东西,四哥和四嫂比他更擅长。
凤玄尘站在演武场上,看着还在示弱装乖的人,若不是韵儿对此不会放任不管,他才懒得掺和这些鸡毛蒜皮。
“内力什么时候恢复的?”
啧!
被发现了啊!
“师爹,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小叔替我解开的,有一段日子了。”
孟昀灼暗暗警告凤玄尘,这事要是让老爹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来吧!
看看你丢了六成功力,还不要命拿内力……”
“废什么话,想再被废直说。”
凤玄尘拦住孟昀灼乱说话,他确实拿内力在养韵儿的身体。
不过,他们是双向的。
小兔崽子已经学会《鬼母医录》,早就继承了母亲的衣钵,一直藏得深。
不敢暴露,是怕留不住孟大哥吧?
两人都是久经打杀锻造的人,心性,实战能力都非常人能比。
赤手空拳,攻击冲着对方最痛的地方招呼。
“四哥好厉害……”
竟然打得过皇叔。
凤鸣空看傻眼了,在他眼里皇叔是最厉害的战神,无人能敌。
沐沉沙也吃了一惊。
主子的实力连孟昀灼都打不过了吗?
难怪要让他清场。
若是朝凤战神实力大不如前的消息走漏,各方势力将蠢蠢欲动。
不是打不过,是被小兔崽子拿捏住软肋了。
凤玄尘极力避开孟昀灼的攻击。
只因他的每一次攻击不在于打败他,而是在他身上落下淤伤,让韵儿看到。
休想!
“师爹也有投鼠忌器的时候,接着!”
孟昀灼打得十分痛快,却也不痛快,再也没机会跟巅峰期的战神一较高下。
遗憾!
突然,凤玄尘硬接下一掌。
“主子——”
“皇叔!”
下一刻,孟昀灼动不了了。
“你……”
能隐藏实力?
怎么会!
是双修吗?
凤玄尘的实力没减,反而提升了。
“呃……”
剧痛袭来,孟昀灼双脚瞬间瘫软,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小惩大诫,躺上七天。”
“凤玄尘!”
“尽管叫,看清楚你每次输在哪里?”
凤玄尘捂住胸口的伤。
小兔崽子没下死手,也够他喝一壶的。
“主子,还好吗?”
“看好他们。”
“是!”
回到寝殿,天色已经渐亮。
今日韵儿要早起,与他一起去上朝。
凤玄尘走进左边耳房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水,胸口赫然印着一个红色掌印。
不能让韵儿看见,今夜得遮掩过去。
“小兔崽子!”
没一个省心的。
红色帐帘里外三层,一层一层掀开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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