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大胜,全歼铁勒大军。
龙骧侯马上向朝廷发出了告捷文书。
十名龙骧亲兵,每人配备双马,日夜兼程向上京报捷。
依靠大梁内陆还算完备的驿站系统。
只需七八日,就能从赤水河赶到大梁的中枢上京。
此时的大梁上京。
五月的风还是有些冷。
皇城内,一队队禁军披甲持矛高度戒备。
行走的太监与宫人无不谨小慎微。
逍遥宫内,丝竹管弦奏响。
靡靡之曲余音绕梁。
数十名身材曼妙的年轻舞姬,身穿薄纱,手擎羽扇,正在翩翩起舞。
大殿之内,香炉中的烟雾缭绕,将位居上首的几人笼罩在其中。
在一座雕工华丽的龙榻之上,大梁朝名义上的主人,建兴帝陈云升,正坐在软榻上眼神痴痴的看着歌舞。
仔细看去,这位帝王目光呆滞,眼睛已然失去了焦距,似乎处于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
身体也许是因为疲惫摇晃了一下,随即口涎就从嘴角中流出。
这时一只雪白的玉手,从一旁伸出,用锦帕将帝王嘴角的口水擦去。
然后玉手的主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叹气者就坐在帝王的左手边。
是一位身材妖娆的黑衣宫装女子,她云鬓高盘眼神冰冷。
似乎看谁眼神中都带着冰雪寒霜。
此人就是建兴帝的西宫,肖敏肖皇后。
而在皇帝的右手边,则肃立着一位神态谦卑的紫衣老太监。
老太监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褶皱,两腮下垂眼神微眯,看谁都是满眼的笑意。
看上去就像是位面容慈祥的邻家老者。
但真正了解他的人,无不对他噤若寒蝉。
老太监名叫吴德安,是掌管大梁皇城的御前总管。
实际上世人大多不知道的是,目前大梁的中枢权力。
真正的掌控者,就是此二人。
又因以肖皇后为首,也被称为后党。
此时在逍遥宫之外,皇城内,各门紧闭。
东西南北四门,已经加派了大量甲士严密封锁。
身穿黑衣的内卫太监,正在皇城内大肆搜捕。
不时就有太监宫女被他们从屋中强行拖出。
这些被抓的宫人要么痛哭流涕,要么全身瘫软瑟瑟发抖。
不多时,逍遥宫内。
一名黑衣内卫从侧门进来,先对着上首几人磕头行礼。
然后起身,来到御前总管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黑衣肖皇后,又叹了一口气问道。
“怎么样了,吴公公,混进皇城的那些老鼠找到了吗?”
老太监一挥手,先让黑衣内卫下去。
然后转头,对着肖皇后低头行礼说道。
“启禀娘娘,我的手下在皇城各处严密盘查,抓了有嫌疑的太监宫人共计七十六人。”
“如不出意外,二皇子和三皇子派来的探子,应该就混迹于他们之中。”
黑衣皇后点了点头,然后冷声问道。
“那吴公公,你准备如何处置?”
老太监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很是和善的笑容。
“还能怎么处置,老奴和娘娘做的事情太大,决不能外露。”
“这能保守秘密的,也只有死人。”
“老奴觉得,御花园的鱼也该喂了,御山上的花花草草也该施肥了。”
肖皇后冷冷的看着老太监,心中不由得一凛。
这个老东西,心还真是狠啊。
看来这七十六个宫人,是活不过今天了。
老太监又躬身行礼,温声说道。
“老奴请皇上娘娘一起到后宫御花园散散心。”
“一起看看老奴如何喂鱼施肥如何?”
肖皇后沉吟了一下,然后悠悠的说道、
“好,那我就去看看。”
“吴公公的这鱼怎么喂,这肥怎么施。”
肖皇后可不想在这个老家伙面前,落了气势。
现在的皇城之中,皇后的亲族控制着皇城中的数千精锐禁军与四门。
而这位吴公公,则掌控着内卫和宫人。
至于后党做的,也的确是捅破天的大事。
当年西宫肖皇后为了巩固地位,与这位御前总管吴公公勾结,用毒药害死了东宫皇后。
本来事情做的极为隐秘,但不知为什么最近有风声,皇帝要彻查当年东宫之事。
两人为了自保,一不做二不休,给皇帝用了一种来自西域的毒药。
让其处于半梦半醒,神情恍惚的状态。
后党为了绝其后患,更是假传圣旨,派人诓来太子,设计将太子谋害于皇城之内。
两人本以为,这下可以将肖皇后所生的七皇子推上皇位,继位把控朝野。
于是他们放出了皇帝病重,立七皇子为皇储的消息。
谁想到这一下,在朝堂之上一石激起千层浪,七皇子立储君的事情,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强烈反对。
以左相为首的文臣集团,力主自古长幼有序,太子亡故,就该立二皇子为皇储。
而且这位二皇子在民间常救济落魄文士,颇有贤名。
但这二皇子却有个问题,那就是生母只是一名宫女,身份只是庶出,按大梁律很难立为皇储。
而大梁以辅国将军郑天雄为首的勋贵集团,则力推三皇子继承储君之位。
原因无他,三皇子的母亲荣贵妃出身勋贵名门,与大梁勋贵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现在的上京城中,皇帝中毒已深,成了庙里的木胎泥塑不能理事。
后党想推肖皇后的七皇子立为储君,却遭满朝文武的反对。
文官集团推崇的二皇子,却因庶出,极难被立为皇储。
而勋贵想拥立的三皇子又被其他两党反对。
一时间,在这上京城内,以立储为目标,三方形成了相持之势。
现在最活跃的是以左相蔡宏文为首的二皇子一系。
这些文臣,以科举同年,门生故吏相勾连,形成了所谓的文德党。
这位二皇子陈敬宣虽为庶出,但目前却是众皇子之首,而且也极为善于收拢人心。
这些文人又极为善于造势,在朝野民间大肆鼓吹二皇子的贤明。
一时间,二皇子在民间立储的呼声极大。
比起靠文臣吹捧的二皇子。
三皇子的优势就是勋贵的支持。
以辅国将军郑天雄为首,朝中勋贵把控着上京附近六州郡府兵的兵权。
只要他们一声令下,轻易就可以调动三万兵马。
后党真要是强行让七皇子立储继位,恐怕马上就要面临大军围城。
这也让后党颇为投鼠忌器。
当然,后党也不是全无胜算,他们掌控着皇城禁军,皇帝本人和玉玺。
而且皇城外的两位皇子,也是高度对立,互相僵持。
三方都在极力挖掘对方的把柄和短处,为自家的皇位继承人造声势。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自己的继承人失败,没能最后获得皇位。
那支持他们的人必将遭受对手的彻底清算,家族也将遭到灭顶之灾。
所以对于所有参与皇权之争的三方势力来说,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在这最紧张的时刻,皇城中的后党却出了一个大纰漏。
那就是放在皇城建福宫中的大梁玉玺,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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