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废宅内。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半靠着一个斗柜坐在地上,他垂着头,半阖着眼,脸颊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少年正是赵观南,此时他正在发高热,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少爷!少爷!水来了,您喝口水!”一个长得圆润的少年捧着一碗水从门外跑了进来,蹲到赵观南身前,抬起他的头,给他喂了一口水。
赵观南已经渴了一天了,体内的高热让他比平时更加的口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烧干了。
这下有水了,他一口气将水喝了个精光,才觉得舒服了些。
喝完水后,赵观南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嘶哑着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圆润少年默了默,道:“少爷,我的表掉了。”
赵观南皱了皱眉,费力的抬起一只手伸到眼前。却见本来有一块手表的手腕上,此时空空如也。
圆脸少年见状,头埋得更低了,小声道:“您的表被我拿去换水了。”
换水?
赵观念垂眸看了眼他手中那个脏兮兮的碗,眉头紧皱:“这碗水?”
圆脸少年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悦,咬了着唇慢慢点头,“嗯。”
赵观南笑了。
他本就长得好,虽还没有完全长开,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但也难掩眉眼的精致。
即便身处着腌臜的环境,一身沾满了尘土与血迹的脏衣,都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所带的气质。
一看便知,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公子。
容貌出众的人,笑起来都是夺目的,然而下一秒,他神色一转,笑意极快的掩去,眼底尽现阴霾,沉声道。
“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才是赵家少爷呢,出手如此的阔绰。拿一块限量的名表去换这么一碗破水。”
他音量并不大,语气也算不上狠厉,但阴狠的眼神还是让圆脸少年打了个寒颤。
他扑通一下跪地上,解释道:“少爷饶命,小的也是没办法,您发烧了,一直喊着要喝水。外面一直有外族人巡逻小的也出不去,这宅子里只有一口井,被两兄弟给霸占了,不拿东西换就不让打水。”
他二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昨天就已经被那些外族人给搜刮了干净,若不是昨晚那个救世的大侠出现得及时,别说赵观南手上的表了,怕是连那只手都保不住了。
赵观南眼眸微眯,冷笑一声:“好啊,居然有人敢敲诈到小爷头上来!”
“赵陪!”他低喝一声。
赵陪身子一抖,立即道:“小的在!”
“扶我起来。”
赵陪打小就在赵观南身边伺候了,察言观色十几年,自然是知道赵观南心中所想。
不敢忤逆他,赵陪小心翼翼的将赵观南从地上扶起来。
同时低声劝道:“公子,对面看着不是好招惹的,咱且先忍一忍。”
赵观南冷嗤一声,“忍?你什么时候见你家少爷受过气?”
他搭着赵陪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太猛让他脑子一时还有些晕眩,摇晃了两步后,被赵陪扶着稳住了身形。
赵陪见他这样,实在是不放心:“少爷,要不咱还是别去了,等身体好些了再...”
话没说完,就被赵观南踹了一脚,“别他妈说这些老子不爱听的废话,聒噪!”
说罢,他转身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这屋子之前是厨房,里面摆放着不少的厨具,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赵观南强忍着脑中的昏眩,沉着眉走到碗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找到了一把菜刀。
他拎着这把菜刀就往门外走。
赵陪心下一紧,赶紧追了出去。
他家这少爷,可号称是睚眦转世,出了名的脾气爆心眼小,报复性极强,谁要是招惹了他,追到天涯海角他都得报复回来。
若是不等他报复人就死了,那刨坟鞭尸这事他也干得出来。
但现在这处境可不比以前,这里没人认他是赵公子。
赵观南提着菜刀直奔后院。
后院里或坐或躺着不少人,唯有院子边上的井旁,只坐了两个中年男人。
赵观南将菜刀放在身后,朝着水井去了。
其中一个男人见赵观南过来,下巴一扬,一脸倨傲,“想喝水?拿东西来换。”
赵观南此时已经走到他跟前了,对着他扬唇一笑,薄唇冷冷的开启。
“老子的东西,你怕是无福消受!”
话落,他毫无征兆的从背后摸出菜刀,冲着男人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
陈欢骂完赵观南,解气后,就开始琢磨这小屁孩。
从判官给她的资料来看,这赵观南的性子可谓是一言难尽。
变态阴郁,情绪变化无常,暴戾嗜杀,犯下的罪孽可谓是罄竹难书。
小到随意责罚下人,不敬长辈,忤逆父母,大到寻衅惹事,打架斗殴,杀人放火。
就是死了,都死不足惜的那种人。
妥妥的灾星转世,投胎到人世间就是来危害社会的。
就连他会出现在安城,也是因为一个布商老板的儿子得罪了他。为了躲开他的报复,人便一路逃跑到了安城。
而赵观南为了弄死这个人,居然追着这人一路到了安城。
为的就是享受在狩猎时,看着猎物惊慌逃跑的样子。
多变态呀!
就是这么变态的性格,偏这人还不怕死,不管对方是谁,权势多大,他全都不放在眼里,只图下手时的那一瞬的快感。
可以说,他爹能有今天的财富,都是被他逼出来的,为了替他擦屁股,只有不停的往上爬。
这样才能保住他的小命。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那这世界就真没有什么东西能制住他了。
陈欢顿时觉得头都大了,这样的一个人,放在以前上古时代都是要被各路神仙暴捶的魔头。
感化一个魔头?
这无异于让她现在去打赢判官并且拔光他的胡子。
想着想着,那栋宅子就出现在陈欢眼前了。
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周边,见没人跟着后,才伸手去推大门。
结果没推动,显然是从里面抵住了。
她退到院墙边,打量了一下高度后,去隔壁被打劫一空的院子里搬过来一条凳子放在了墙根下。
这才踩着凳子翻上了墙头。
她的动作很轻,院中的人都没有发现她,就在她坐在墙头正想着从哪儿跳下去时,就看见一个少年从屋内走了出来。
身姿高挑,梳着背头,已经不白了的白衬衣,背带裤,再加上脚上那双牛皮马靴。
这装扮,在院中一水的长衫大褂里脱颖而出,也让陈欢不需要挨个的找,一眼便知这人是谁了。
赵观南侧身对着她往井边走,正在她以为他是要去打水时,瞧见了他背在背后的那把菜刀。
这小子哪里是要去喝水,他是要去杀人呀!
就在这时,他走到了一男人身边,停下不到两秒便挥刀朝着那人砍去。
陈欢急了,立即脱口喊道。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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