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郎将手中的身体扔到一旁,淡声道:“这是以前那妖邪的洞府,后来一位能人将其给封印在了此处。”
陈欢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向金玉郎,“那阵法就在此地吗?”
她不懂阵法,眼前看见的就是一个破败的房屋,还有浓浓的怨气黑雾,此外便再看不见别的了。
金玉郎颌首,“你一旁待着别乱动。”
说罢,他便站在房屋中间,抬手起势,要开始聚气冲关了。
陈欢见状,立马缩到一旁,找了个可以遮挡的地方躲着。
原本游离在四周的黑雾在他抬手之际,便朝着他的周边靠拢,不仅如此,洞穴外也有黑雾不断的涌进来。
这是最后的一道封印,也是最难的一道,所需要的怨气比前几天都要多,很快整个洞穴都被怨气给笼罩了。
黑压压的一片,连光都穿不透。
陈欢很难受,她现在是肉体凡胎,对怨气没有抵御能力,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被泡在寒冰之中,寒气刺骨的疼。
她抱着胳膊直打颤,上牙磕着下牙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洞穴中格外的明显。
太冷了,冷得陈欢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快要模糊了,脑子一片浑浊,思绪都开始不受控制了。
胡乱的想着些有的没的,
这金玉郎怎的没说是这么个冲关法,早知道她得带件厚袄子来了。
难不成他就是想冻死她,然后让她灵魂自己离体,省了他亲自动手?
也不知道那具肉身会不会给冻僵,万一冻太硬了,等会她附身上去动不了了怎么办?受寒了怎么办?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黑雾突然一下涌动了,好似在中央的位置破开了一个口一般,所有的黑雾都朝着中央涌去。
很快,四周便开始变得清明。
陈欢身上的凉意也慢慢散去,意识变得清醒。
黑雾很快便尽数涌进了中央,对面彷佛是看不见的虚空,陈欢瞧不见黑雾是去了什么地方,就这样凭空的消失在了眼前。
就在最后一丝黑雾消失时,陈欢心道,这就完了?
下一瞬,山体猛地晃动,一道肉眼可见的震波在洞穴间荡开。陈欢被这波动震得整个人掀起,甩到了山壁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快了,陈欢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剧痛传来,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过来时,入目的景象非常的眼熟。
她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缓过神,发现她眼中正是土地庙的房梁。
这是回来了?
她疑惑的撑着身子坐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了地上一躺一坐的两个人。
躺着的一身金衫,是金玉郎,他此时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一样了,闭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坐着的那个正是她。
不对,应该说是她之前的那具肉身,她正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头顶的房梁,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是已经成功了?
陈欢低头看了下自己,入眼的果然是她先前挑选的那具身体,身着军装的外族人。
她心下暗喜,还以为会很麻烦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来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了。
想到这,她一咕噜爬了起来,走到了坐着李怀雁的跟前。
原本仰头看着头顶的李怀雁听见了动静扭头看向她,那双大眼中带着疑惑,眨了眨眼。
陈欢这些日子已经看惯了这张脸,猛地看见这脸出现在眼前,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还觉得有些新奇。
她蹲下身,展开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开口道:“陛下,欢迎回来。”
李怀雁眨了眨眼,眼中透露着清澈的目光。
陈欢以为对方这是在等她自我介绍,又道:“我叫陈欢,是...”
是什么这还真让她有些为难了。说朋友吧算不上,她跟金玉郎还是有那么点小仇小怨在的。
但说同胞吧,又太生疏了,毕竟两人也算是共用过一具身体了。
想了半天后,在李怀雁的目光下,她笑道:“嗯...是个好人。”
李怀雁还是没说话,依然睁大着眼睛看着她,看着看着,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现在这具身体脸上的胡渣子。
摸完她的,又收回手摸了下自己的,发现自己脸上没有后,神情满是疑惑,
陈欢这时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又道:“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李怀雁看着她不语。
陈欢拧眉,难道太多年没说话不会说话了?
“你能说话吗?能发出声音吗?”说着,她试探的张开口啊了一声。
“啊~”
李怀雁见状,学着她张口嘴,也啊了一声。
好消息,声音正常,瞧着没毛病。
坏消息,脑子好像不正常。
陈欢顿时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悲哀,看向金玉郎的眼中都带着怜悯。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也太惨了吧。
等了一千五百年,冒着被天道责罚的危险好不容易将人复活了,结果回来的是个傻子。
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知道,如同一张白纸。
亦如同一个陌生人。
陈欢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人不是那个人,就连脸都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张脸,这样的再续前缘,它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不等陈欢想明白,一阵咕噜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垂眸看下去,声音是从李怀雁肚子里传出来的。
微微叹了口气,陈欢朝她伸出手,“走吧陛下,我带你去找点东西吃。”
李怀雁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后,才慢慢的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中。
陈欢拉着她起身,离开了土地庙。
出了土地庙后,她才发现四周已经再无游走的黑雾了,怨气尽散,连月光都恢复了该有的亮度,不再似之前雾气朦胧的样子。
看来阵法已破。
没了迷怨雾林的阵法,也就意味着这座城不再是一座死城,随时都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那些外族士兵有多少还活着,若是撞上了也是一个大麻烦。
陈欢没敢走远,就在土地庙附近转悠了几圈,找了点干粮填饱两人的肚子后,便带着李怀雁往回走。
刚走到土地庙的路口,就看见了朝着两人急速奔来的金玉郎。
陈欢与金玉郎相处了这些日子,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
惊恐,慌张,无措。
陈欢突然一下明白了,有没有意义,意义是什么,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
旁人不必懂,也无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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