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发抖,扑通跪在沈听晚脚下,“少夫人,瓶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以后瓶儿就是少夫人养的一条狗,只会任你驱使,就算是舅姥爷也别想越过你去。”
这深宅大院的,藏着无数的秘密。
每一条砖缝,都浸透了那些知晓其中污秽的亡魂的鲜血。
瓶儿虽然小,却不傻。
她不想哪天突然就被人绑了去沉塘。
沈听晚握住瓶儿的手,把她拉起来,“别怕,只要我还是你的少夫人,就会保你周全。”
说完,她回头看了眼秦淑香的小院,遍体生寒。
这么光明正大的喊陆明进去,是要商量,怎么把她给灭口了吗?
看来坦率带来的并不一定是震慑,还有,杀身之祸。
一整天,沈听晚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明显察觉到,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仔细看过去,那被盯视的感觉又瞬间消失。
看来,长房这是按耐不住,真的要对她动手了!
天色很快黑下去。
沈听晚早早就让瓶儿回房去睡了。
她则坐在灯下,一页页翻着医经。
更深露重,外面隐隐响起树叶被踩碎的声音。
来了!
沈听晚扬唇轻笑了下,迅速吹灭了烛火,翻身上床。
屋里黑漆漆的,反倒是窗外隐隐有些月光。
沈听晚调整好呼吸,似乎很快就睡了过去。
良久,紧闭着的厢房门开了,一道身影被月光照着迈进门槛。
眼神怨毒地,盯视着沈听晚睡着的拔步床,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然后猛地抽出背在身后的利刃,朝着沈听晚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
沈听晚一个翻滚,避过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刀!
顺势抽出银针,狠狠刺在来人的眼睛!
“啊——!”
凄厉的惨呼声,瞬间响起,撕破了已经入睡后的陆家的沉寂。
来人意识到不妙,劈进床榻上的刀都来不及捡,捂着脸仓皇而逃。
沈听晚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逃了,立即追了出去。
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抓贼啊!有贼!”
她的声音清透有力,整个陆家都亮起了烛火。
很快,几个家丁匆忙跑进来,“少夫人,贼在哪儿?”
沈听晚指了个方向,“顺着这个方向跑了,跟我来!”
家丁们立即举着火把,朝她指的方向追去。
沈听晚紧跟在后面。
穿堂的夜风,吹得她后背有些发紧。
刚才那道人影……
她借着月光看了个大概,像极了管家陆明。
如此铤而走险来杀自己,看来,多半是那个孽种的爹。
只是堂堂的总督府长房夫人,怎么会跟一个管家搅在一起?
是早有暧昧,还是深闺寂寞?
心里琢磨着这事,沈听晚已经跟着众人来到了家丁们住着的北苑。
“少夫人,你确定那小贼溜进这里了?大概进了哪个房间?”
一名家丁问道。
沈听晚指了下右侧上首的一间厢房,“好像是……这间。”
家丁们顿时像哑了一样,面面相觑,脸色古怪。
“怎么,这间有问题?”
沈听晚有些奇怪。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陆明的声音,“因为那间,是我的卧室。”
“少夫人,大晚上的,你金尊玉贵的,怎么能来我们这些下人的住处?别污了你的眼睛。”
陆明穿着件深色长衫,从远处走过来,脸色黑沉。
沈听晚愣了下。
她分明刺伤了那人的眼睛,怎么不见陆明带伤?
不过沈听晚很快就恢复镇定,“陆管家,方才有人溜进我的院子,想要杀我,被我用银针刺中了眼睛,跑到你这儿来了。”
“怎么会,少夫人,我这没见来人啊!”
陆明说着,喝退那些家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别的院落找找,别让那恶贼给跑了!”
“是!”
家丁们举着火把,一哄而散。
偌大的院落里,转眼间,就剩下沈听晚和陆明两人。
冷冷清清的月色下,两人无声对视着,气氛一时竟有些肃杀。
最终,还是陆明先打破了沉默,“少夫人,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回吧。”
“更深露重的,一定要小心脚下的路,千万千万,别走错了。”
“那倒也是。”
沈听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陆明恶狠狠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凶戾。
只是他没想到,沈听晚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速度快的,他脸上那些杀气根本来不及收。
沈听晚意味深长地笑了下,“陆管家刚才提醒的对极了,人要是走错了路,稍不小心,前方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个行差踏错,就是,尸骨无存。”
“你——!”
陆明狠狠咬牙,脖颈处青筋暴起。
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沈听晚。
杀机四溢。
“怎么,陆管家觉得我说的不对?”
沈听晚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这可是总督府,人多眼杂,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大太太那里,肯定能收获一个天大的秘密。”
“比如,大嫂的身子……”
后面的话,沈听晚点到即止。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前,她自然不会蠢到跟陆明撕破脸。
这种似是而非的威胁,反而更能拿捏人。
可令沈听晚没想到的是,陆明的眼神反而更凶恶了几分。
蒲扇般的大手捏的咔嚓作响,狰狞笑道,“若是没人乱嚼舌根,总督府谁还知道什么事!”
“少夫人,你说是吗?”
沈听晚眼神一凛,这是要下杀手了!
她还是低估了陆明的狠辣!
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啪嗒!”
就在这时,陆明房间里,突然响起茶盏摔碎的声音。
陆明顿了下,脸上的杀气瞬间一扫而空。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户,再看向沈听晚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恭顺,“少夫人,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府里不太平,我还要去抓今晚溜进来的毛贼。”
沈听晚知道,自己这是躲过了一劫。
在屋里摔了茶盏的,想必是她那好大嫂吧。
陆明敢赌,身为长房长媳的秦淑香却不敢。
这一局,沈听晚险胜。
深深看了眼那扇紧闭的窗户,沈听晚转身就走。
等回到自己的厢房,她才发现,自己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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