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唇瓣,带着幽淡的冷木香。
沈听晚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唇舌被撬开,她才惊慌地想把他推开。
混蛋,这是在马车上!
这个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开亲。之前咋没见他这么喜欢耍流氓。
要是被人看到,她还要不要做人?
可她那点力气,在陆沉霄那儿根本不够看。
不但没把他推开,反而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连腿都被夹住。
沈听晚蓦地小脸一热。
后背上那抵住她的……
她一动不敢动。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
外面响起王副官的声音,“少帅,百乐门到了。”
陆沉霄狠狠啃了沈听晚一口,这才将她松开。
然后轻掸了下捎带褶皱的军装,面无表情下了车。
沈听晚狼狈地低下头。
还好,衣服没破,发髻没乱,就是嘴唇有些麻木。
这个混蛋,用那么大力气亲她,她嘴唇差点破了。
来看他的外室,还有心跟她在马车上调情?
男人,果然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禽兽!
正忿忿不平时,马车外响起陆沉霄的催促声,“还不下来?等我请你?”
话音落下,指骨分明的手就掀开车帘伸了进来。
那只手实在太好看。
沈听晚拒绝不了,搭着从马车里出来。
百乐门外灯火辉煌,里面笙歌燕舞,好不热闹。
这已经是沈听晚第二次来百乐门了。
不同的是,上次她被陆沉霄赶走,这次却是被他硬拽来的。
两人走过旋转楼梯,径直来到二楼。
柳如梦正躺在拐角处,她专属的房间里休息。
房门开着,里面亮着灯。
陆沉霄率先走进去,看向病容怏怏的柳如梦,“心疾又犯了?”
“没事,我都习惯了,倒是害少帅跑了一趟。”
柳如梦虚弱笑了下。
这么晚还能过来看自己,证明她在陆沉霄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跟在陆沉霄身后走进来的沈听晚。
她怎么来了?
柳如梦脸上的笑容僵了下,随后绽放出更妥帖的笑容,温柔又恬静,“少夫人也来了?”
沈听晚对柳如梦的印象还算不错,大大方方走过去,“听少帅说你病了,我恰好懂点医术,来帮你看看。”
“伸手,我来把脉看一下。”
“一点陈年旧伤,不妨事的。”
柳如梦伸出藕白的一截胳膊,横在床头。
沈听晚伸手搭过去。
“脉虚无力,沉细弦滑。”
“心脏确实是有些不好,容易心疾,眩晕。”
“你这病症,应该已经很多年了吧?”
柳如梦浅浅点头,细声细语道,“少夫人医术果然高明,我这病确实很多年了,是小时候为了救人力竭,坠入河底,落下的心悸。”
“平时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劳累或者情绪激动,才会眩晕。”
说完,她意味深长看了陆沉霄一眼。
沈听晚有点奇怪。
柳姨娘小时候救人落水,看陆沉霄干什么?
难不成救下来的,就是他?
这个想法刚闪过脑海,陆沉霄已经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用最好的药,把她治好。”
宛如命令的口吻,令沈听晚有些不爽。
“少帅,我是懂医术不假,又不是活神仙。”
“柳姨娘这病攒得久了,只能调养,想要康复,恐怕不容易。”
“哼,我看你是不想治。”
陆沉霄冷哼了声,“在司令府里不是挺能耐?都能给老夫人诊治怪症,还宣称能彻底除根。”
“怎么小小的心悸,到你这儿,反而犯了难?”
“沈听晚,收起你那些小情绪,治不好她,我唯你是问。”
丢下这些话,陆沉霄冷着脸,扭头就走。
沈听晚无语极了。
这狗男人!
亲她的时候就腻歪的不行。
转眼就黑着脸,好像她欠了他几百块大洋一样。
就因为柳如梦是他的心头肉,所有要她马上救治好。
她心里窝着气,狠狠擦了下唇,觉得有点想吐。
刚才就当被狗给啃了!
柳如梦躺在床上,将沈听晚的神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当看到她狠狠擦嘴唇时,眼神微沉。
这贱人,嘴唇竟是肿的!
该不会是少帅……
无边的妒火,烧得柳如梦想要发狂。
她左手死死攥紧床单,脸上却笑得温婉,“少夫人,我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没关系的。”
“要是因为我,害你和少帅生了嫌隙,那可真是我的罪过。”
“不用理他,我来想想,该怎么帮你调养。”
沈听晚随意摆了摆手,托腮思考着治疗柳如梦的方法。
片刻后,她刷刷写下一张药方,“先按照上面的药煎服一个月,把你亏损的气血补回来。”
“你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拖得太久,想彻底恢复,难如登天,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谢谢少夫人。”
柳如梦轻叹一声,眼里泛起泪光,“当年我就该沉在河底,也不用时不时的心悸眩晕,拖累少帅。”
沈听晚心里顿时燃起八卦之火,“这么说,你小时候救的,就是陆沉霄?”
柳如梦轻嗯了声,“能救少帅,是我的福气。”
嚯。
沈听晚佩服地比了个大拇指。
难怪能被陆沉霄养在外面当外室呢,原来是救命恩人啊!
该说不说,她怎么就没有这种狗屎运?
小时候她在乡下野惯了,光从乡下那条淮河里捞出来的旱鸭子,没有十个也有一打。
可惜都是白眼狼。
就没有一个会来找她报恩的!
还不如陆沉霄这个阴晴不定的大魔头!
心里暗骂了句晦气,沈听晚放下药方走了。
楼下,只剩下等在马车旁的王副官。
至于陆沉霄,早走的没了人影。
沈听晚乐得清静,直接上了马车。
等车子离开,柳如梦立即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了眼桌上的药方,找来伺候自己的小丫鬟,“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仔细问清楚药店掌柜的,喝这些药有什么要忌口的,别冲了药性。”
“是。”
小丫鬟领命去了。
柳如梦盯着窗外的夜色,眼眸阴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听晚,是你不知进退,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没有任何人,能从她身边,抢走陆沉霄!
夜越来越静。
沈听晚已经回到东厢房,疲累躺下。
入睡前,她在心里把陆沉霄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翻脸就翻脸,简直就是个混蛋!
她越想越生气,干脆拿起陆沉霄的枕头,想丢在地上。
刚抬起胳膊,就看到陆沉霄披着夜色走进来。
沈听晚暗呼好险。
差一点,就被正主给抓了个正着。
她讪讪把枕头放下,心虚露出抹甜笑,“少帅,你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不希望我回来,还想扔了我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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