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档案馆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林夏把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当她报出"锦绣公寓1998年火灾记录"时，管理员擦拭眼镜的动作突然停顿。
"那个案子......"老人从老花镜上方打量她，"档案室D区13排，只能阅览不可复印。"
林夏在积灰的铁架上找到标着"重大事故-1998"的档案盒。翻开泛黄的案卷，一张黑白照片滑落出来：焦黑的电梯井里蜷缩着具人形焦尸，四肢扭曲成祈祷的姿势，唯有右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完好无损。
"死者苏婉，23岁，火灾当晚本要举行订婚宴。"林夏轻声念着现场记录，忽然注意到法医标注的异常——尸体呼吸道没有烟尘，说明在被烧焦前就已经死亡。
档案最后夹着张《晨星日报》的剪报，头条标题让她脊背发凉：《准新娘离奇殒命，订婚宴变血色灵堂》。报道里提到火灾起源于707室，但苏婉的尸体却在五楼电梯井被发现，随身携带的龙凤金镯不翼而飞。
"怪不得所有镜子照不出人影......"林夏指尖抚过报道配图，那上面模糊的宴会厅照片里，隐约能看到背景镜面映出个穿婚纱的女人，而本该是苏婉站的位置却空无一人。
突然，档案室的灯剧烈闪烁。林夏闻到熟悉的焦糊味，手中的剪报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她惊恐地发现报道配图在发生变化：原本空着的位置浮现出苏婉的脸，而镜中的倒影变成了七个模糊人影！
"小姐？闭馆时间到了。"管理员的声音惊醒了她。林夏再看剪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唯有苏婉翡翠戒指的位置留着个焦黄的指印。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暗，林夏在电梯里遇到李奶奶。老人挎着菜篮，篮子里露出半截红蜡烛。
"去查火灾了吧？"李奶奶突然开口，烧伤的右手按住电梯按钮，"当年消防车来得太晚，我们这些幸存者......"她掀起左袖，露出整条手臂的烧伤疤痕，"都是从垃圾通道爬出去的。"
电梯停在七楼，李奶奶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林夏："除了苏婉，还有六个人没找到尸体。有人说他们躲在......"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电梯猛地顿住。应急灯的红光中，林夏看到楼层按钮全部亮起，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李奶奶的菜篮翻倒在地，滚出的根本不是红蜡烛，而是七根缠着黑发的人指骨！
"他们来了。"李奶奶发出沙哑的笑声，电梯门在此时弹开。林夏夺路而逃，回头时电梯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堆人骨摆成箭头的形状，指向安全通道。
林夏顺着箭头追到天台，锈蚀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月光下，她看见七个焦黑的行李箱整整齐齐码在蓄水池旁，每个箱子都贴着褪色的囍字。当她颤抖着掀开第一个箱子，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蜷缩着具穿着中式喜服的骷髅，头盖骨上插着把剪刀，正是王阿姨昨晚用过的那把。
手机突然震动，二十年前的火灾新闻推送毫无预兆地弹出。林夏看着最新更新的现场照片，浑身血液凝固：原本只有苏婉尸体的电梯井照片里，多出六个模糊人影正扒着井壁向上爬，而拍摄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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