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在山月居养病,明兰带着贺弘文进来,说是帮她治病。
云栽和露种将其拦在了外面,说:“六姑娘进去可以,只是这位贺公子不行。”
明兰连忙站出来,解释道:“弘文哥哥是大夫。”
“大夫?请问贺公子在何处坐堂?奴婢先遣人去问问是不是有这个人,方敢放贺公子进去。”
“毕竟,男女有别,何况山月居还是我家姑娘的闺房。”
露种依旧不放人,语气坚定又有理。
“胡闹!这可是贺家小公子,好心来给四姑娘看病,没成想居然被你们这些小蹄子这般编排。”
房妈妈怒斥露种,贺老太太可是老太太的好友,贺弘文又是老太太看好的孙女婿。
“房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贺公子再怎么好心,也是外男。”
“他怎么能随意入姑娘的闺房?”
“要是被人知道,该说盛家家教不好,还是说贺公子孟浪,或是说六姑娘不怀好意,要坏自家姐妹名声。”
“妾身请问六姑娘,你是出于什么心将外男带到山月居来?”
林噙霜看着明兰,眼眸中尽是冷漠和无情。
“今日之事,妾身回上报给主君和大娘子。现在请六姑娘带着自己的好意离去。”
“这等好意还是请六姑娘自留,墨儿可承受不起!”
“还请房妈妈告诉老太太,姑娘还是要好好教育,不可生起坏自家姐妹的坏心眼。”
“大家同为盛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莫因为自己的嫉妒心坏了盛家女的名声。”
林噙霜知道明兰想要干什么,不过就是看看墨兰是不是病了。
只是,她现在直接带着外男来山月居,这不是白白给别人递了靶子?
房妈妈动动嘴,也不知该如何维护六姑娘,她只能说:“老奴会将话带到的。”
“多谢房妈妈,还望老夫人不要动气,好好养身体。”
盛老太太不喜欢原主,正好她也不喜欢去寿安堂。
所以,便在嘴上交代了两句。
*
山月居的事情,自是被大娘子等人知道。
大娘子将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生气地说:“倒没想到明兰有这等心思。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盛家姑娘的名声?”
“谁家姑娘就直接带外男去了闺房?”
“走,寿安堂去!”
大娘子带着刘妈妈往寿安堂走去,正好遇上了盛竑。
两人对视眼,便齐齐走了进去。
进去便见明兰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老夫人靠在床上咳嗽着,怒瞪着明兰,说:“看看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孙女只是担忧四姐姐的身子,所以……”
“呵!担忧四姑娘的身体?所以便带着外男入了山月居?”
“要不是女使阻挡,你岂不是要带着人闯进去了?”
盛竑怒瞪着明兰,他怎么没想到明兰居然有这般坏心眼,想要坏了盛家姑娘的名声。
“我……我没有!”
明兰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没考虑到那么多,只想着确认墨兰有没有生病。
“不管你有没有这种想法。今日这种做法,肯定是不对的。今晚便去跪祠堂。”
“母亲,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盛纮站起来行礼后,便转身离去,那个态度还是怨老太太没将明兰照顾好。
王若弗也站了起来,对着老太太行礼后,转身离去。
路过明兰那里的时候,她哼了声,便直接离开了寿安堂。
盛老太太又咳嗽了起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明兰,哑着声音,说:“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孙女错了!”
明兰低头认错,她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能行。
最近墨兰闭门不出,着实打乱了她的计划。
“去吧!垫子拿厚点!你也别那么实诚!”
到底养在身边多年,盛老太太对明兰还是有感情的。
所以,还是嘱咐她将垫子拿厚点。
“嗯!”
明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小桃连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看着她。
“无事!走吧!我们去跪祠堂!”
明兰并未怨恨今日的惩罚,反而是感激今日的惩罚。
她看似对林噙霜了解得透彻,其实根本就没真正的了解过。
也许,她并非像自己想得那么爱慕虚荣。
除非,逼得让她没办法,必须选梁晗。
明兰想着对策,她却没想到林噙霜早就换人了。
*
盛紘来到了林栖阁,看到林噙霜坐在床边正在哭。
他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心疼地说:“霜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已惩戒那个孽女。”
林噙霜抬头看着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柔情似水地说:“这是我的兄长送来的信。他说自己在肃王身边当节度副使,还给我送来了银票。”
闻言,盛紘便拿着信看了起来,眼眸中露出了讶异之色。
“霜儿,我记得你家没人了。”
盛紘记得霜儿是孤儿,来投奔老太太的。
林噙霜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只是,我娘只生下了我而已,两位小娘生了一位哥哥和弟弟。”
“现在他们来信跟我说,他们都在肃王身边当官。”
“紘郎,我想将长枫送到泾州从军。”
林噙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盛紘震惊地看着她,不可思议地说:“他去当兵?就他那个样子?去当兵?”
“是的。长柏走文路子,长枫走武路子。虽说是重文轻武,但也需要有人去走。”
“紘郎,唯有两边都有人,盛家才能走得更远。有道是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文武也是这个意思。”
林噙霜这段话,让盛紘刮目相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想想!我想想!”
“好!”
林噙霜悄悄地在盛紘的身体中打上了忠心符,心里才真正放下心来。
男人这东西最是不可信,唯有忠心符最是可靠。
*
次日,林噙霜去看望墨兰,她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娘,您来了!”
墨兰放下手中的书,来到了娘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
“嗯。昨日明兰受罚的事情,你可开心?”
林噙霜温柔地看着她,眼眸中尽是柔情。
“自然!”
自从知道了明兰的惩罚,墨兰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过。
“好好读书!娘给你寻了个好亲事。”
林噙霜早已准备好了女婿的人选,肃王赵宗良之子。
“谁?”
墨兰疑惑地看着娘,不解地问。
“肃王长子赵策行。你大舅与二舅都在那边当官,与他关系甚好。”
“说是不错的孩子,与你年岁也相当。”
林噙霜的话,让墨兰极为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娘给她选了这么好的婚事。
“所以,娘让你好好养身体,好好看书,为得是更高的位置。”
“墨儿,站在那个位置,你现在还差很远。”
“你要静下心来好好学习,知道吗?”
林噙霜看着墨兰,原主将她教得太小家子气了,完全不够当家主母的气势。
墨兰眼里露出了激动之色,她没想到娘和舅舅有这等谋划。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学习。
墨兰沉下心来学习,林噙霜用心教导,掌家理事,待人接物,周身的气质都变得温婉娴静起来。
明兰依旧去了吴大娘子的马球赛,也是出尽了风头。
也引得吴大娘子越来越喜欢了,怎么看都满意,她觉得明兰有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在盛家,林噙霜和盛紘正在送别盛长枫,想了几日,盛紘倒是觉得林噙霜说得有道理。
所以,便让大舅子的人将盛长枫带着走了。
*
葳蕤轩中王若弗正在跟刘妈妈,说:“这妾室就是眼皮子浅,好好的文路不走,非要走了什么武将的路子。”
“依照长枫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
王若弗面露嘲讽之色,她觉得林噙霜没远见。
朝廷重文轻武,走武路子,终将低人一等。
海朝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与长柏说起了此事。
长柏本在看书,他放在桌子上,不在意地说:“父亲和小娘自有考虑,我等当孩子的人不应反驳长辈的决定。”
“也是!来喝茶!”
海朝云点点头,她是儿媳妇,也不该管公公的事情。
她又说起了墨兰生病的事情,长柏嘱咐她去瞧瞧墨兰。
海朝云带着药材来到了山月居,见墨兰倚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许是在闺房的原因,她的头发没挽上去,长发披肩。
额前的刘海轻轻垂下,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的脸型。
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有种惹人怜爱之感。
海朝云忍不住暗自想到,四妹妹真是生了副好样貌。
她身着一袭青衫,听见动静便坐了起来,轻声细语地说:“大嫂嫂再怎么来我这里了?云栽上茶。”
“听说四妹妹生病了,我便过来看看。怎么这脸蛋还是这么苍白?可吃药?”
面对美人,海朝云的声音都忍不住温柔了下来。
“吃了!只是好得慢而已!嫂嫂不用担忧。”
墨兰笑了笑,看似无奈,其实她并未将生病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带了些补药过来,你好好养病。我还有事,先走了。”
海朝云站了起来,便往外走去。
不知该怎么面对墨兰,若是她与以前那般跋扈看不起人,只需不与她计较就能得个大度的名声。
只是,现在她变得温柔又有礼,她就不知该怎么接招了。
“云栽,你替我送送嫂嫂。”
墨兰轻声道,她知道海朝云瞧不上自己与娘的作态,那又如何?还不是要憋着。
海朝云离去,还嘱咐云栽好好照顾墨兰。
她又去往寿安堂伺候祖母吃药,盛老太太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时而昏睡,时而清醒,吃着贺老太太的药,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紘郎,不如换个大夫,或太医来看望。家里也没人懂医,要是被人下了什么药,这可怎么好?”
林噙霜用手绢沾着眼泪,眼睛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贺老太太,眼里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贺老太太被她这样挑衅后。
她拍桌而起,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害她?”
林噙霜躲在了盛紘身后,小心地看了眼贺老太太,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意。
盛紘站了出来,冷漠地看着贺老太太,说:“霜儿也是好意,贺老太太不用这般激动。长柏,你去请汴京最好的大夫来给老太太看病。”
他说完了这话后,便牵着林噙霜走了出去,完全不给他们脸面。
贺老太太被气得要死,明兰连忙去安慰她。
“贺老太太,其实林小娘说得也没错。”
“之前,您说老太太只是风寒,现在怎么连床都起不来了?”
“所以,您这医术是真的好吗?”
王若弗怀疑地看着她,说是风寒,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你们......”
贺老太太被气得不轻,她尽心尽力地治病,却没想到落得这样的埋怨。
*
盛长柏终于带了大夫回来,他给老太太把了脉,开了药,说:“这药只能让老太太暂时清醒。”
“她最初应该是风寒,但在后面却是中了毒。”
“我现在开得药,只能让她清醒,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大夫连忙去开药,完全没注意到在场的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盛紘和盛长柏都怒瞪着贺老太太,怒气冲冲地说:“贺老太太,您现在听清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药绝对没错,是你们,一定是你们给她下得毒药。”
“不对!如果是毒药,我怎么会查不出来?”
“肯定是你与盛家联合,陷害我。”
贺老太太眼眸中尽是不敢相信之色,她觉得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既然如此,直接报官吧!”
盛紘自是不会背杀母的名声,直接拍板决定报官。
*
很快,汴京府尹张奇文便来到了盛家,主持公道。
“张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母亲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一直由贺老太太治疗。”
“只是,这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今日,家中人便说换个大夫给母亲把脉,得到的结果是母亲中毒了。”
“这......母亲虽说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也将我养育大,我怎么能让她被人毒死?”
“所以,我要求您主持公道,查明事情真相。”
盛紘看向贺老夫人带着几分怒意和愤怒之色。
母亲要是去世,他岂不是要丁忧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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