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顺势握住她腰肢,将她提起,只有脚尖着地,加深这个吻。
胸腔里心脏跳个不停,没有节奏。待他放开她,姜晚笙埋着头喘气,殿门口太监请罪退出去,说道:“陛下,吉时已到。”
那道玄黑的身影出了殿门,姜晚笙终于收回目光。
她快速回到里间,拆发饰,脱外袍,拿出藏在床底的一套青绿色宫女服,手忙脚乱往身上套,帷幔遮掩下榻脚歪靠着一名宫女,正昏迷不醒。
素白的手摘下她腰间令牌,地上的影子逐渐远去。
“这个你拿好。”嗓音朗润的男人塞给她一只蓝色条纹包袱,语速极快叮嘱,“切记镇定,穿过三道宫门,城外有人接应你。”
“保险起见呢,你牵了马就把接应你的人甩了,去哪里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了,也不能告诉我。”
“多谢。”姜晚笙接过包袱挎在肩上,没有推辞。
扮成宫女的姜晚笙头也不回的向宫门而去,红墙黄瓦,旭日初升,只留下一道背影。
照理说,她是背对着这人,可做梦时,人连自己的脸都能看见。
姜晚笙于是也看见了接应自己的这个人,细皮嫩肉,眉眼风流,人的气质是稳的,只是吃了长相的亏。
可这个人——是宁行简?
“嘶!”姜晚笙胳膊没撑住,一下不稳,脑袋沉沉地朝桌上磕去,把她自己从梦中跌醒了。
殿外的十二名宫女纷纷跪着进来,边请罪边问她情况。
姜晚笙脑袋还懵着,摆摆手,叫她们都退下。
视线定在桌案上的一枝桃枝,用手扶起白瓷瓶,眼神缓缓地移动,回忆起这个梦境来。
据她过往的经验来看,梦境不是空穴来风,是她跟沈卿玦的前世。她从前只留下禁锢的阴影,最近才开始记住些内容。
梦中她会逃跑,这的确会,谁能甘心被囚在榻上日日折辱……
可是她没想到,宁行简会是助她出逃的人。
姜晚笙端着一盅雪梨汤去书房的时候,侍卫和太监正跪在院门外,脸色煞白,却一言不敢发。
这是犯了错,等待责罚的表情,看样子是大错,个个面如死人。
脚步轻轻地一顿,姜晚笙有些胆怯,她正要掉头走。
西风眼尖地瞧见了她,“姜姑娘。”
姜晚笙只好站住,西风看见救星似的,迫切求她过去。
这事他们原本也没做什么,只是殿下在批奏章时,打了个盹,醒来便勃然大怒,西风寻思,只是脏了桌上的菘蓝纸。
虽一纸千金,但殿下哪在意过这个。
可就是毫无缘由地发了大怒。
“姜姑娘,只有您才能熄殿下的火了。”
姜晚笙咬住唇,都是肉体凡胎,他们怕,她当然也怕。
只是西风对她一向照顾,姜晚笙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西风眼神蹭亮,连带着下跪的太监们也都朝她磕头,书房面积开阔,距离那张堆放公文的金丝楠木桌挺远,西风高声:“殿下……”
“滚!”
里面传出一道冷到极致的嗓音,令人刻骨发寒。
姜晚笙僵硬地站着。
西风转向门里侧,声音弱了些,“是姜姑娘……”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
“进来。”
姜晚笙刚才还有一丝庆幸,不用去触霉头,可现下惴惴不安了。
她手指扣着红木拖盒的边缘,雪梨汤的盖子轻轻地碰撞出响,她在发抖,手脚冰凉,腿肚子在打颤。
沈卿玦的语气称不上好,反而是阴沉的,压抑着什么。
一只素白的手,端着汤盅,放到楠木案上,案牍堆积,只有他眼前一片空地,于是就相当于直接送到他面前。
姜晚笙看见他的脸,阴云密布,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这个表情让他哪怕相貌俊美,看起来也十分渗人,尤其是那压低的眉骨,戾气尽显,她只在梦里见过。
姜晚笙搁下梨汤,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她一时间汗毛倒竖,冷汗涔涔,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挣着自己的手腕,结结巴巴,“殿,殿下,您怎么了……”
沈卿玦猛的将她一扯,姜晚笙跌坐在他怀中,她惊慌失措地想要起身。
抬头时看见他的眼神,姜晚笙心脏重重一跌,沈卿玦此刻狠厉,暴怒,似要将一切都撕碎。
眸光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愤怒到极点了,胸膛微微起伏着,翻滚着强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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