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探查
我一愣，反应过来耳朵都发烫，勉力维持镇定：“我知道了，你最好没有别的欺瞒之处。”
后撤回匕首离开，准备找人顺着线索调查。
总算从慕林这挖到了更多的信息，我对他怀疑稍减，便让守卫们放松了些，允许他偶尔出去逛逛，但必须在侍卫的陪同下。
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了他一件东西。
当我把那件薄如蝉翼的东西丢到他手上时，慕林被凉意一冰差点丢出去。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惊恐不已：“这不是你说的什么面具吗？你真去剥人的脸皮了？”
我按下想打他的冲动，翻了个白眼：“不是人皮，用的猪皮。我根据那个细作的面具仿制的，你出门把它戴上！”
“你要我在脸上糊猪皮？”慕林嘴上嫌弃，手却老实地试着将面具贴到脸上按平。
揽镜一照，他吓得差点把面具甩出去。
我抱臂瞧他，不以为然：“也没那么丑吧？我足足做了五个晚上，顶多戴上去泯然众人而已。”
慕林还在嘟囔：“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容貌，蒙个猪皮，简直暴殄天物。”
我不耐烦：“要么戴上，要么待着别出去。”
慕林看了看猪皮面具，又看看我，还试图商量：“这实在太丑了，我出门能不能戴个斗笠再蒙个脸？”
我更不耐：“既如此，便无需出去了。”
“别别别！我听你的话就是！”慕林认命地把面具抱到怀里，垂下头。
我到底有些不忍，临出门前丢下一句话：“若杀手能顺利一网打尽，我带你去见皇上。”
……
安顿好慕林，我去找了祁修谨，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
要紧事说完，我又旁敲侧击：“王爷手下，有没有那种负责消息情报的组织，比方说什么千机楼啊沉香坊之类的……”
“我看起来很像是经营这种奇怪产业的人？”祁修谨嘴角一抽，忍着笑道：“你近来看了什么话本子？”
好吧，这确实是从话本子里得来的灵感。
不过祁修谨即便不涉这类产业，也应该有收集情报的渠道。
而最不让人设防的，大抵是……
我索性不绕弯子了：“你名下有青;楼吗？”
祁修谨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硬生生忍住了：“我没有。不过，有个江湖上的朋友恰好有一间，我曾托他照看一个故人。”
我松了口气，迎着他探求的目光，解释道：“我是认真的。慕林说，那些高级死士会服用一种叫九香散的药来增强功力，而这种药服用后会使人发热难忍，或许，会去青;楼发散。”
祁修谨神情由惊讶逐渐变得微妙：“他连这个都和你说？”
我扬了扬眉：“这是正经事啊。”
祁修谨盯了我一会儿，抿唇：“好，你换身男装，我们现在去那间青;楼。”
……
一个时辰后，我一身青衣头戴帷帽和祁修谨一起到了“春意闹”。
说来凑巧，前脚我刚告诫过慕林不要戴斗笠蒙面地招摇，后脚自己也不得不如此了。
不为别的，哪怕男装，但女性特征总难以掩盖，若被发现女子身份，麻烦太多，惹眼些能避开麻烦也是好的。
这家青;楼在平康里一带有名的柳巷中，装修布置都很清雅，与其他红香绿玉相比，颇为不俗。
饶是我这样的打扮，上楼梯时还是遇见了一个醉鬼。
那醉鬼东倒西歪扶着一个姑娘下楼，一伸手竟要拉扯我：“醉了，怎么跑到南风馆里了……”
我嫌恶回避，那人已被祁修谨一脚踢开，见势不妙，麻溜滚下楼去了。
祁修谨要与我换位置：“你靠楼梯走。”
忽有人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王……祁兄？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错愕的脸。
竟是上次在茶楼偶遇，又被我吓跑的那个秦姓青年。
“你，你们……”这位秦小哥看到我和祁修谨同来秦楼楚馆，已是语无伦次，显然已经不知如何应付这种情景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时却也无法跟他解释。
祁修谨扫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秦小哥似乎领悟了什么，忙不迭保证：“我什么也没看到，您二位继续！”
他再不停留，飞一般地下了楼梯，夺门而逃。
这时妈妈也已堆着笑迎上来，我们点名要花魁娘子，钱给得足了，她二话不说便去安排了。
少顷，两个小丫鬟引着我与祁修谨进了一间屋子。
才打开屋门，便闻得脂粉香气袭来，一个窈窕美人福了福身：“公子这边请。”
我随着祁修谨一道进了门，花魁娘子一抬头才瞧见我们是两个人，顿时花容失色：
“你们……我虽沦落风尘，也不是那种轻贱之人！二位请回吧，我找妈妈退钱给你们！”
我也愣了一下，才知她误会了什么，忙伸手取下面纱系绳：“你看，我也是女子。”
花魁娘子打量我一番，迟疑道：“那二位这是？”
我笑了笑，将一锭银子放到她纤纤玉手中：“无意唐突姑娘，只是想跟姑娘打听个消息。”
见我这么说，又给了银子，花魁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招呼我与祁修谨坐下：“有什么事二位请说吧，小女子定然知无不言。”
祁修谨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像递给她：“姑娘近来可见过肩上有这种纹身的人？”
花魁瞬间红了脸。
我咳了一声，轻声道：“是这样，这一伙人物十分凶险，我们也是受人之托调查，姑娘近来有接触到奇怪的人吗？”
同为女子，花魁同我说话才算自在一些，她回忆许久：“好像是有客人肩上有纹身，但我不记得是不是这个花纹了。至于其他怪异之处……他们身上有浓重的药味，但客人隐私不好打探，便作罢了。”
我与祁修谨对视一眼，心中有数，又问道：“这样的客人多么？多久来一次？”
花魁想了想：“一个月内来个两三回吧，具体相貌么，我倒不记得了。”
我点了点头：“听说楚月楼的女孩子都多才多艺，姑娘是否善画？”
花魁嗯了一声：“略懂一些。”
“下次遇到这样的人，劳烦姑娘将他们的面貌描绘下来。”我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姑娘描绘好后先自行保管，我们不定时会过来，届时另有丰厚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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