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敢说,这些边关来的士兵们就敢做。
在他们看来,贾琏临死前都要自逐家门的人家,哪儿有什么好的。
到京城过后听了这么多荣国府的二三事,如今他们心中也憋着一团火呢。
拿来梯子过来,伸手就将牌匾摘了下来。
一个没拿稳,那牌匾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惊住的怕是只有漫天的灰尘。
贾琏看着落在地上的荣国府几个字,心中没由来的一松。
仿佛打开了什么禁锢一般。
那两个小兵从木梯上下来,看着掉在地上的牌匾有些心虚。
一个大块头摸着头走到贾琏身边。
“大人,俺不是故意的。”
沉思的贾琏这才回过神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碍,走吧。”
旁边有些稍微瘦些的指着地上的那块木头。
“大人,这个怎么办。”
这木头看着可比里边那个大门贵重多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些银子。
他的意思贾琏自然是知道的。
笑了笑。
“带走,给兄弟们换军饷去!”
一锤定音。
两个小兵笑呵呵的就抬起了牌匾。
走在前边的大臣面面相觑。
真论起来,这牌匾可也是御赐之物。
挂在荣国府门前已经许久了。
一个平日与林如海往来颇多的大人转过头看了看,走到林如海面前。
“林大人,你看着……”
林如海和林景晏看着荣国府外的一片黑暗,只有远处有灯光闪烁。
林如海的声音冷清。
“世袭而降,这荣国府的牌匾早就该撤了。如今倒是正好。”
说完与各位大人辞别带着林景晏就上了马车。
回家,玉儿还在马车上等着呢。
林如海都这般说了,其他大人也不会有异议。
目送林如海的马车离开,各位大人们也是各回各家了,今日荣国府的乐子他们还要找人分享分享呢。
林景晏和林如海上了马车,黛玉已经泡好了茶等着他们了。
林景晏上车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荣国府大门,不对如今已经不是荣国府了。
贾家。
林景晏临上车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贾家大门,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叫了林大过来。
“这几日你多派些人在贾家周围等着,看看嘛贾政可有异动。”
贾家如今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按照贾政的性子,怕是要联系北静王的。
其实不怕他联系,就怕他按兵不动。
只有他们动了,方能顺藤摸瓜。
听到林景晏的吩咐,林如海和林黛玉都看向了他。
林如海开口。
“希望这一次能逼的他们提前动手吧。”
北静王等人他们查了。他们小心的很,也可能是北静王的心思藏的深。
今日的种种何尝不是在逼迫贾政动起来呢。
林景晏喝了口茶,悠悠的接过来林如海的话。
“之前我不确定,不过父亲来了,看贾政的表现我确是有几分把握了。”
说完好奇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语气里有几分打趣。
“父亲以前不是说与贾政关系极好,互为知己么?可是今日儿子看着人家可是厌恶父亲的很呢。”
在父亲面前,贾政的情绪波动格外明显。
明明都已经虚弱成那个样子,却还是硬挺着要与父亲争锋两句。
林如海听到林景晏又提起了往日眼瞎的自己。
尴尬的笑了笑。
往黛玉的旁边坐了坐。
理不直气也壮。
“我如何知道他是这样的小人,往日是我眼瞎。”
林景宴没有说话,只是与林黛玉对视一眼,笑了笑。
他们回了家,便休息了。
可是今日一起去的各位大人们可是睡不着的。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都到了自己夫人房中。
这种事儿虽然听上去只是贾林两家的私事。
可是究其根底,也是与朝堂相关的。
他们是陛下这边的,自然是要和家里的夫人说清楚的。
夫妻夜话间,各府的夫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这一月的宴会,贾家怕要成为她们绕不开的话题了。
今日这一遭,不止这些大人们睡不着,荣国府的所有人更是一夜未眠。
与各位大人的看热闹的心思不同,他们剩的只有闹心。
大家走后,荣禧堂里只剩了贾家众人和林如海留下的张忠以及有样学样,被贾琏丢下坐镇的一队官兵。
面面相觑。
张忠向来机灵,看着大家都不说话,揉了揉脸,就要上前。
贾大人三个字还没开口呢,外边的门房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老爷,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今日的刺激太多,听到门房这般说话,贾母也忍不住了。
“狗奴才,什么不好了,我们好着呢。”
那门房唯唯诺诺的跪下磕了好几个头,直到额头都有血丝了,才听到上边贾母的声音。
“说!什么事儿!”
门房跪在地上,一时居然不敢答。
等到贾母再问第二次的时候才咬着唇将门外的事儿说了出来。
“二爷,琏二爷让人将我们府上的牌匾拆了。”
贾家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
贾母不可置信。
声音颤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门房还没回答,贾政摇摇晃躺的先起了声。
“那个孽障将荣国府的牌匾拆了,拆了。”
“没了御赐的牌匾荣国府还叫什么荣国府。”
狠,贾琏真的太狠了。
他终其一生要的不就是荣国府么?
如今这般还有荣国府么?
贾政没走两步,居然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旁边的人忙围了上去。
连声叫着府医。
众人中喧闹仿佛都与贾母无关,她双眼无神的看着下边的跪着的门房。
牌匾没了,荣国府多年征战,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才换来的“敕造荣国府”的牌匾在她手上没了。
她该如何下去见荣国府的列祖列宗啊。
她是罪人,她是罪人。
大房自请出族,如今连荣国府的名头都要丢了,贾母如同贾政一样有些疯魔了。
指着下边的门房。大声叫着。
“去,快去,都去,给我抢回来,将荣国府的牌匾给我抢回来。”
“抢不回来,你们都不要活着了。”
贾母厉声呵斥,下边的人却是一个都不敢动的。
和官兵抢东西,他们怎么敢。
那些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说,身上皆有杀过人的煞气。
不去会不会死不知道,去了一定是没命活着的。
贾母见着自己使唤不动的奴才们,气的一下子就栽倒到了地上。
丫鬟婆子们连忙去扶她起来。
荣国府的府医却是有的忙了,一个病人变成两个病人了。
如今最迷茫的只有张忠。
这怎么办,都晕了,这个账目可怎么对。算了明日吧。
想了想,挂了笑脸走到贾琏留下的官兵旁边。
“军爷们,这个账今日怕是对不了了,两个病秧子我们在这里耗着也无用,贾将军的私产,刚刚走的兄弟也搬走了,我们要不明日再过来。”
“我们家在外边的荣宁街有一处客栈,来时专门留了几间上房,若是不嫌弃,便去那边住如何。”
那人看了看昏迷的贾政和贾母,冷哼一声,对着张忠也想扯出一个笑来。
但是他们在边关待惯了,见的都是战乱死尸,这一笑总归觉得有些不自然。
指了指两个小兵。
“行,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如今贾将军的私产还没查齐整呢,还有先夫人的嫁妆,都精心点,不要让人搬了出去。里边可有我们以后的口粮!”
张忠看着他手指方向的两个小兵,面上全是疲色,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
也是他们从边关一路而行,到了京城见了陛下都没来得及休整便来了荣国府。
不疲劳才怪呢。
张忠对着后边招了招手,便出来几个还算高大的奴才。
对着领头的军官拱了拱手。
“大人和各位军爷从边关而来,本就劳苦功高,如今入了京,天子脚下便是回了家了,自然不好再辛苦了。”
“大人看他们如何,如果可以两位军爷也去修整一下吧,我让他们看着。”
那军官没有着急回话。
问了句。
“你是林大人家的什么?”
张忠连忙回答。
“小的刚替了我祖父的班,如今是林家的管家。”
“我祖父往日也是跟着先老爷上过战场的。”
那军官的语气有些怀念。
“林侯爷啊。”
“成,便劳烦你们了。”
向后边摆了摆手。
“走吧,我们去客栈”
刚刚那两个被指到的小兵脸上有了几分喜意。
奔波半个多月,他们也累了。
那军官退到一旁,看着张忠吩咐着那几个小厮好好看着荣国府。
叹了口气。
眼中有几分柔和。
奴随其主,林家不错。
京中有这样的林家,他们在边关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怕他们久等,张忠只说了几句,就过来领着他们往客栈而去。
他说是上房,自然就是上房的。
一应俱备,边关的将士们总算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
不用担心突然的敌袭,不用忧心明日吃什么他们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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