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老御医摇了摇头，“雍亲王中毒至深，微臣等暂时没有解毒之方，况且……”
胤祺最讨厌御医说话不清不楚，皱了眉，催促道：“况且如何？吞吞吐吐做什么？”
御医被催促，便微微加快语气，“雍亲王中毒之深，已入肺腑，如今微臣等还没有解毒的良方，况且便是解了毒，肺腑之伤不可逆，日后也只能缠绵病榻。”
胤祺目瞪口呆，“如此严重吗？”
御医苦着脸，点了点头，他们还把情况往好的方面说。
实际情况是雍亲王便是侥幸活下来，日后也是短命之兆。
宜修闻言整个人陷入绝望，如坠冰窟，心慌意乱。
“没有别的法子吗？若是需要用珍贵药材，你们尽管说，不论是什么，都能找来。”
胤祺闻言跟着附和：“没错，若是需要珍奇药材，你尽管说。”
太医叹息着摇头，“断肠草之毒毒性极强，能勉强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宜修闻言险些昏倒，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撑住。
王爷已经倒下，她不能再倒下。
胤祺叹息一声，心中暗叹四哥真是倒霉，面对如此倒霉的胤禛，他难得生出一丝同情心。
确定胤禛的情况后，胤祺回宫回话，先是将目前调查出来的证据禀报皇上，再汇报了胤禛的情况。
皇上闻言龙颜大怒，他好好的一个儿子，居然被自己的小妾下毒，危在旦夕。
愤怒的皇上命胤祺尽快调查，若是真无与齐氏有关，严惩不贷。
不仅调查齐氏，再查查齐氏身后可有人指使。
胤祺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去调查审问，看到如意吐出的消息时，胤祺惊掉下巴，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
“那个叫如意的侍女是德妃安插在雍亲王府的探子，目的是暗中帮助雍亲王嫡福晋残害子嗣。”
胤祺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确定自己认识字。
他虽然幼时汉语学的不好，但如今二十多岁，应该不会认错汉字。
德妃在亲儿子的府上安插眼线，目的是协助她的儿媳残害儿子的子嗣。
胤祺一瞬间觉得世界太荒谬。
承上口供的侍卫忙不迭点头，他同样觉得不敢置信，可那宫女的确是这么说，“回王爷，没错，那个叫如意的宫女的确如此说。”
胤祺一脸茫然，或许四哥不是德妃亲生的？
可是人人皆知，四哥就是德妃亲生啊。
德妃生下四阿哥，却被抱养给孝懿皇后扶养，德妃借此升了位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他额娘可是在他耳边嘀咕了许多遍。
他没想到调查四哥被毒的真相，居然调查出四哥子嗣稀少的真相了。
想到雍亲王府的独苗，胤祺莫名开始相信这封口供的真实性。
“继续调查断肠草从何而来？若是实在不行，给齐氏用刑。”
交代旁人继续调查，胤祺捧着口供又入宫了，他今日已经入宫两回。
听到恒亲王求见，皇上以为他调查出何人下毒了，就让人进来。
胤祺进门就直接跪下，双手捧着几张供纸，“齐氏身边的侍女吐出一些消息来，儿臣不敢擅专，请皇阿玛查阅。”
皇帝最是清楚他儿子们的脾性，看到胤祺如此模样，就知道他调查出来的东西会让人大吃一惊。
皇帝心中做好被震惊的准备。
梁九功接过供纸，呈给皇上，皇上看到上面的字，眼睛一瞬间微微眯起来，又重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老五，你怎么看。”皇上的声音冷冷响起。
胤祺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儿臣觉得虎毒不食子，德妃娘娘乃四哥亲额娘，定不会越过四哥亲近连宗的侄女，合谋谋害四哥的子嗣。”
胤祺努力措辞，让自己的回答更谨慎些。
“是啊，虎毒不食子，你退下吧。”
皇上的声音不辨情绪，胤祺却觉得心头一震。
胤祺战战兢兢退下，出了乾清宫，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皇阿玛积威甚重，他们这些儿子在皇阿玛面前都得缩着尾巴做人。
想到自己还有差事，胤祺按耐住想去翊坤宫给额娘请安的冲动，又去了宗人府。
断肠草不会凭空出现，胤祺让人调查齐月宾是否派人去药铺买过断肠草。
很快调查出她身边的人近日并未离开雍亲王府，但是雍亲王封爵设宴时齐月宾的母亲曾过府庆贺，与齐月宾有过交流。
怀疑是齐母和齐月宾暗度陈仓，通过雍亲王府设宴齐母偷偷将断肠草送进雍亲王府。
胤祺有所怀疑便让人去调查，同样未调查出齐府有人购买过断肠草。
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胤祺只能从别的方向继续调查。
年府
颂芝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年世兰最喜欢的蟹粉酥，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我有一个大消息”。
放下手里的食盒，颂芝凑到年世兰身边，神秘兮兮道：“小姐，今日我出去听到一个大消息。”
年世兰懒洋洋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问：“什么大秘密？”
颂芝清清嗓子，“市井都在传，雍亲王被自己的小妾下了毒，危在旦夕。”
年世兰眨眨眼睛，声音平静无波，“市井都传遍了？”
颂芝小脑袋点的和拨浪鼓一样，“嗯嗯，听说是因为那姓齐的格格入府多年不得宠，因爱生恨，一怒之下给雍亲王下毒，现在齐氏一家都被皇上以谋害皇子的罪名关押了。”
年世兰敷衍的点点头，一口一口吃蟹粉酥。
既然齐月宾喜欢端药，年世兰就让她给她心爱的胤禛端去一碗至毒的毒药。
齐月宾总是口口声声说哭诉冤枉，哭诉她委屈，哭诉她不得已，哭诉她百口莫辩。
年世兰就为她设计一场真正的冤枉委屈，百口莫辩。
现在人人皆知雍亲王的妾室格格因爱生恨给雍亲王下毒。
齐月宾俨然成了毒妇的代名词，不知道齐月宾知道了会不会高兴。
年世兰拭目以待齐月宾的下场。
就是不知道，齐月宾还能不能一口一个委屈，一个一个恨，把自己塑造成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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