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雁既然可以作为投壶的赌注，就证明是不重要的东西。
将侍女指使走，墨兰看着和盛长柏凑在一起的顾廷烨，避开人群，找到袁家送来的聘礼，看着那对聘雁。
“姑娘不好了，袁家送来的聘雁死了。”
暮苍斋，盛华兰陪在盛老太太身边，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
聘雁死了？
聘雁是忠贞之鸟，配偶一旦死去，另一只绝不会再另寻配偶，婚嫁时聘礼送聘雁，意味着忠贞不渝。
现在袁家送来的聘礼死了，实在是不吉之兆。
一向最是沉稳的盛华兰慌了神，下意识看向她最为依赖的祖母。
盛老太太眉头紧蹙，“怎么会突然死了？”
侍女摇头说不知，“袁家送来时还活着，可是方才守着聘礼的人突然来报，两只聘雁突然呻吟不止，双双倒下。”
“祖母”，盛华兰看向盛老太太，眼里都是茫然。
盛老太太低头沉吟，“主君和大娘子怎么说！”
侍女面色微顿，“大娘子闹着要退了这门亲事，主君正劝着呢。”
那厢，大娘子不依不饶，“他袁家无礼在先，让袁家大郎夫妻俩来送聘礼，如今他们袁家送来的聘雁竟然死了，实在是晦气。”
“谁知是不是上苍在给咱们暗示，袁家这门亲事不宜结。”
“都怪你，给华兰定下这门亲事，如今还没嫁过去就闹出许多事端，日后华兰嫁过去，怕是就掉进苦海了。”
说着不解气，王若弗还掐了盛纮几把。
盛纮一边躲一边劝王若弗，“如今咱们已经让袁家的聘礼入门，便是收了人家的聘礼，哪能说退亲就退亲。”
王若弗耷拉着脸，“今日闹出许多风波，亲事还如何能成。”
盛纮摆出严肃脸，“不过是一对聘雁而已，说不定是山高路远，聘雁水土不服才没了，咱们只要瞒着不让袁家人知道，事情就解决了。”
盛纮坚决不同意退亲，王若弗不过是后宅妇人，盛纮决定的事她没有办法更改，只能哭着替华兰抱屈，说她受了委屈。
解决了那对碍眼的聘雁，墨兰又出现在席面上，盛明兰还在带着她的侍女在各个桌子上取东西吃。
盛长柏和顾廷烨相谈甚欢，不过短短一面，就恨不得当场结拜，成为不同父不同母的亲兄弟。
墨兰觉得没意思，溜回林栖阁。
盛长枫服了药已经睡下，林小娘守在床边。
“小娘。”
墨兰唤了一声，林小娘连忙转过身，看见女儿的瞬间就露出笑脸，“回来了，前面可热闹。”
她作为小娘，这样的场合是不允许出面的。
墨兰漫不经心道：“不就是那些东西，没什么新意，倒是听说大姐姐的聘雁死了。”
死了，她亲手弄死的。
林小娘诧异，“聘雁死了？”
墨兰点点头，“我回来时路过放聘礼的地方，听说那聘雁死了，女使急匆匆去了暮苍斋，怕是找祖母和大姐姐拿主意呢。”
她露出讽刺的冷笑，“按照祖母的那套说辞，只怕会让大姐姐忍了。大姐姐的话，除了忍她也不会做别的。”
林小娘对于女儿的表现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
林小娘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女儿的表现实在与从前不一样了。
墨兰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小娘，眼神幽深晦暗，分明就是历经沧桑的人，而不是无辜的稚子。
林小娘心里一颤，惊恐地看着墨兰。
墨兰看着她害怕的后缩，突然笑了，“小娘可信前世今生？”
不等林小娘反应，墨兰自说自话，“大姐姐的聘雁是我毒死的。”
“上一世，盛长枫与人用盛华兰的聘雁做赌注，差点输了，被盛纮和王若弗一顿板子，这一世，我提前让他断了腿，不能出去与人投壶。”
林小娘下意识扭头，看向床上正熟睡的盛长枫，想到刚才大夫的话，再看向墨兰时，眼里是止不住的害怕。
“小娘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女儿，是害怕女儿吗？”
她眼里溢满了悲伤，看着林小娘，眼里的委屈止不住，“自从小娘没了，父亲不愿让我回盛府，哥哥为了妻儿对我们不管不顾，夫君冷落，父亲冷漠，哥哥漠视，小娘，您也不喜欢女儿吗？”
林小娘一怔，看着哀伤的女儿，突然拉起她，走出盛长枫的房间，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墨兰，你告诉小娘发生了什么。”
墨兰怔怔的看着林小娘，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小娘相信我？”
林小娘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是我女儿，我不信你，谁信你。”
墨兰是真的被震惊到，她准备演这场戏的时候已经做好林小娘不相信的准备。
但是林小娘相信了。
“小娘”，墨兰扑进林小娘怀里，哽咽着将知否的剧情复述了一遍。
林小娘听着自己为女儿筹谋和盛纮撕破脸，听着女儿出嫁后盛纮不顾旧情仗刑她，又把她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听着女儿说她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和盛纮撕破脸皮。听着盛明兰嫁了个好人家，仗着有人撑腰欺负墨兰。
听着盛明兰挑拨女儿和夫婿的关系，让她失了丈夫的心，郁郁而终。
听着女儿临终前，盛明兰在她床前耀武扬威，说她如何设计女儿。
墨兰把自己加工后的故事告诉林小娘，哭的泣不成声，“小娘没了，女儿就没了依靠，父亲不许女儿回盛府，哥哥为了巴结盛明兰的夫婿，对我不管不顾。”
“小娘，女儿好想你。”
林小娘紧紧搂着女儿，心如刀割。
“墨儿不哭了，阿娘在这里，只要阿娘在，没有人梦欺负墨儿。”
稚嫩的身体承受不住剧烈的情绪，墨兰做了一场戏，就感觉疲乏的厉害，索性窝在林小娘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
林小娘紧紧抱着墨兰，脑海里都是墨兰委屈的哭诉，想到盛纮漠视她的女儿在夫家受欺负，想到盛长枫对她的死毫无悲伤，为了讨好权势对亲妹妹的苦楚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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