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常记溪站在车门口迟迟不动,眸底满是抗议。
陈醉回头一瞥,轻挑了下眉,“路滑天黑还有狗,你不怕?”
一本正经的话常记溪偏偏听出了几分威胁。
瞪了他好几眼,识时务的关上了车门,“砰”的一声毫不拖泥带水。
陈醉回头时唇边勾起漫不经心的笑。
十分钟后。
常记溪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他一定是故意的!
一定是!
自己一躲再躲好像也躲不过。
陈醉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盘饺子,袖子高挽起,露出一截精壮有力的手臂。
饺子的香味飘散出来。
常记溪将脸侧了过去,抿着红唇,浑身上下透着冷。
陈醉看出她的抵触,微微皱了一下眉,将饺子放在桌上。
沙发另一尾陷了下去。
常记溪面无表情的挪了挪,眼神盯着一处,嗓音清冷,“我不吃。”
“不是饿了?”
常记溪杏眼渐凉,三分讥讽自嘲,“我跟陈队长什么关系?能让陈队长区别对待?”
她回过脸,正正直视他,“哦,或许在陈队长眼里我就是个随便的人,不知廉耻厚脸皮。”
常记溪唇边的笑刺目的苍凉。
陈醉紧紧拧着眉,黑眸氤氲着自责,薄唇抿成一条线。
常记溪倏地起身,眼底微红,红唇动了动,喉咙哽咽,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心里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彻底爆发出来。
她转身就走,怕自己再不走一会哭的模样太丑。
忽然常记溪的手被人从后拽了一下,转了个身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清冷冷的薄荷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常记溪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挣扎。
“陈醉你放开我!”她气急败坏喊。
“对不起。”头顶上传来低低沉沉的声音。
常记溪耳边嗡嗡作响,动作停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压抑着声音。
常记溪埋在他肩上,蓄在眼眶中的泪崩塌下来沁湿了他的衣服。
陈醉骨节分明的五指插入了她的发中,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放在细腰间的那只手微微收紧。
常记溪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只是算什么?道歉吗?
雾气迷朦的眼瞬间清明,“你放开我。”
“不放。”沙哑低沉的嗓音很性感。
常记溪气的口不择言,“我就算水性扬花,也对你这样有未婚妻的人不感兴趣!”
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紧了紧,沉声呢喃,“是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溪溪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她挣扎,声音软软糯糯,不具有什么威胁,“你放开我”
陈醉柔声低语:“别生气了。”
她吸了吸鼻涕,情绪回了许多,“你放开我。”
“除非你原谅我了。”
她二话不说:“好。”
陈醉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常记溪扭头就走。
忽地一道光扫了过来,晃了她的眼。
是村子自发组织的巡逻队,可能是听见里面有动静,所以用灯探了一下。
常记溪心虚急忙忙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陈醉,她低低惊呼一声,俩人触不及防一同坠入沙发。
她在下陈醉在上,姿势极其暧昧。
一道光晃了晃,确定没什么异常才走了。
俊脸近在咫尺,他的睫毛很长很翘,鼻子高挺,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身下的柔软让他深邃的黑眸蒙上一层薄雾,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春色撩人。
四目相视。
她睁大了眼睛,不得不说陈醉的皮相是一等一的俊,狭长的桃花眼轻眨就能勾去人的魂魄。
常记溪并未痴迷太久,激灵回神,憋红了脸,红唇嗫嚅,“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陈醉慢悠悠起身,眸色颇沉,“我去趟卫生间。”
常记溪刚坐稳,对刚才那幕仍心有余悸,面色绯红,小鹿乱撞。
她捂捂滚烫的脸,有一种不真切的虚浮感。
桌上的饺子已经放凉了。
常记溪惊魂未定的眸扫了几眼,快速起身,只用了几秒就换好了鞋,开关门跟做小偷一样,不发出一点声响就离开了。
陈醉出来的时候,大厅空空如也。
眉头紧皱,脸色兀沉,还真是只不听话的小猫咪。
没多想,他抄起外套换了鞋就出去。
北庄的夜非常的黑,特别是陈醉住的这片,几乎是见不到一户人,偏僻还没路灯。
怕走大路碰见巡逻队,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楚;于是她便沿着小路走。
事实证明她失算了。
小路漆黑到底,两旁的树影沙沙响,只能走的非常小心,还得怕踩到什么东西。
她走了十几步心里越发没底,风声萧萧,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汪汪汪!”不知从哪窜出一阵狗叫声,而且越来越近。
常记溪吓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她猛然转身扎进了一个怀抱,熟悉的清冷气息,安抚着她跳动不安的情绪。
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像溺水抓到浮木,带着撒娇鼻音,惨兮兮道:“狗。”
陈醉将她揽在怀中,手似羽毛一样轻抚过他的背,声音沉而有力,“没事。”
狗吠声越叫越小,好像转了个圈走了。
常记溪吓出了一身冷汗,脚有点软,她推开了陈醉,黑暗中看不太真切他的脸。
她声音旋即恢复几丝理智,“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东西没吃就跑了?”
“我饱了。”
准确来说是吓饱了。
黑暗中他的眸如猎豹般将她紧紧锁住,大掌一伸,常记溪重新落入他的怀抱之中,霸道欲十足,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动于衷。
声音蕴含着薄怒,“陈醉你要不要脸!”
靠在她发间嗅着她的馨香,迷蒙“嗯?”了声。
常记溪低声咆哮,“非要把我整成人人喊打的狐狸精小三你才开心是吗?”
陈醉放开了她,脸色严肃,“你不是。”
“我跟梁樱没什么关系。”
“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喜欢的人是你……。
常记溪耳边埋下一道惊雷,她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随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嘲道:“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陈醉会喜欢她?
放着家世好,脸蛋好的梁大小姐不要,喜欢她?
喜欢他口中这个随便的女人,逗她玩呢?
忽地她腰一紧,红唇被吻住了,常记溪杏眼大睁,贝齿微张,他便趁虚而入。
游刃有余的品尝着她的美味。
强势的薄荷气息侵占着她,常记溪反应过来,“呜呜呜”几声,剧烈挣扎。
陈醉不罢休,攻势猛烈。
触感微凉的泪浸到了他的脸上,陈醉动作骤停,伸手去探她的脸庞。
抚到她眼角的泪,心疼极了,“对不起,别哭了。”
常记溪的泪停不下来,脑袋空白一片,心乱如麻,她退了一步,怒瞪了一眼陈醉。
嗓音沾染上几分哽咽,显得软糯可怜,“你混蛋!”
“是我的错。”
常记溪气的晕头转向,浑身发软,狠话也骂不出来了。
陈醉上前一步,手抹去她的泪,极具耐心,用尽温柔哄道:“别哭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常记溪怒了句:“滚!”
转身走了几步。
一阵天旋地转,陈醉将她打横抱起。
常记溪手狠狠拍了几下他的背,怕摔下去挣扎弧度又不敢太大,“你放开我!”
“陈醉你是土匪吗!”
平时斯斯文文的霸道起来要人命。
陈醉唇边拢笑,不疾不徐的应了声是,嗓音撩人道:“正好抢你回去当压寨夫人。”
常记溪愕然,他平时一幅生人勿近的高冷样,底下装的却是闷骚??
“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了!”
陈醉勾唇,完全无视她的警告,“请便。”
常记溪咬咬唇,坦然道:“反正我的名声都毁在你手上了,我是无所谓,陈队长也不怕?”
陈醉满意的笑,若有所思,“坐实了也好。”
“………。”
她闭了闭眼,沉了口气,“你到底想干嘛?”
“溪溪误会我了,我发誓,我跟梁樱真的没有关系。”
她冷冷道:“你的事与我无关。”
陈醉点头,黑眸如星,“我喜欢的人是你,这个跟你有关系。”
常记溪闭口不言。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她稍稍抬头就能碰到他的唇。
无奈受制于人,她不自然的将脸别到了一边。
他铿锵有力道:“这件事常老师得给个答复。”
常记溪:“我不喜欢你。”
她明显感到他僵了一下,声音压抑,愠怒,“你喜欢谁?上次那个叶俨然?”
常记溪蹙眉,怎么转到叶俨然身上了?
“你管不着。”她呛了句。
陈醉脸色阴沉,长腿一勾,门“砰”了一声关上。
她心轻颤了一下,指尖发凉,眼底带着防备:“你想干什么?”
陈醉把她放在沙发上,冷着脸走了,不多时回来手上多了一个药箱。
常记溪往后缩了缩,陈醉坐在对面椅子上,大腿自然分开,将她锁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放在沙发上的手微微攥成拳,“干什么?”
他脸色淡然,喜怒不明,“脚。”
常记溪这才发现自己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树枝划痕,血迹干枯,红条条挂在白皙的腿上很是明显。
陈醉半弯下腰去手圈着她的脚踝,提起放在自己的膝上。
常记溪穿的是裙子,她忙拉过沙发上的毛毯遮盖避免走光。
手下动作温柔的替她清理着伤口,换了平时常记溪压根不屑一顾的无视。
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安静的垂着,认认真真的帮她清理。
薄唇抿着,还残余丝丝红意,嘴角那处明显的殷红好像是自己无意中咬的。
常记溪的脸颊红的可以滴血。
“不是叶俨然是谁?王时临?”
安静的气氛中冷冷一句。
常记溪正在气头上,将视线侧到一边,懒得搭理他。
“溪溪。”
为什么从他嘴里叫出溪溪二字,这么的……暧昧。
她嘴硬道:“陈队长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吗?”
陈醉不经意一瞥,眼神充满两个字,“当然。”
常记溪:“反正不是你。”
她故意气他。
陈醉黑眸落在她脸上,即将掀起狂风暴雨,他半眯眼。
大掌圈住她纤细的脚踝,往前一拉,轻而易举的将她拉在自己膝上。
他轻轻一甩手就转了局面。
常记溪恼怒,与他对视,“流氓!”
他轻挑眉,夹杂着七分玩世不恭,“嗯,我接受。”
低哑的声音几近魅惑,“溪溪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
常记溪就是闭口不谈,她别扭的动了几下。
两人的姿势又暧昧贴的又太近,他眼中的情绪清晰可见。
陈醉喉结滚动,嗓子沙哑,“别动了。”
常记溪也意识到什么,脸“哄”的一下爆红,想躲藏又无处可钻。
娇憨的惹人怜惜。
她眨巴眨巴眼,红唇轻咬,“你放我下去。”
陈醉一手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一边正经说:“你先告诉我。”
“我……。”她欲哭无泪。
“嗯?”鼻音略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败下阵来,低着头嘟囔:“我没有喜欢的人。”
陈醉眼中渐渐开朗,乌云拨开,眉宇松展,“我知道。”
常记溪错愕抬头。
“你知道?”
“嗯。”
只不过是想亲口听她承认而已。
他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常记溪只觉背脊发凉。
原来城堡里面住着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大灰狼!
太腹黑了……。
陈醉摸了摸她的头,像逗弄爱宠般,满意的把她放了下去。
他叮嘱一句,“坐好,我给你热饺子,吃完送你回去。”
常记溪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她只想回去垫高枕头压压惊。
不过几分钟,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就放在她的面前。
在他的注视下常记溪风卷残云吃完,优雅的擦了擦嘴。
陈醉果然信守承诺的送她回去。
常记溪坚持让他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的距离放她下车。
陈醉照做,俊脸早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常记溪恍然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影,可唇边的滚烫告诉她,是真的。
她冰凉的手指覆在唇上,思绪万千,脚步轻飘飘的进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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