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一辆纯黑色的轿车稳稳停在了叶家门口。
叶巡率先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颀长的身影疾行与月下,冷漠的气息处处透着生人勿近。
叶婠赖在车上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在司机的提醒下,才不得不温吞下车。
走走停停,一步三顿。
还没走到门口,自己就先吓出一身冷汗了。
叶婠刚走进客厅,骤感煞气扑面而来,十指紧张的反复交缠,头低垂着,乖乖站在他身后不敢说话。
叶巡背对着她,身影挺拔,气场冷然。
客厅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嘀嗒,嘀嗒。”
黑衣保镖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根细细的藤条。
路过她时,叶婠半垂着的视线恰好看到了,心一“咯噔”,背脊微微生凉。
“三哥……。”她怯怯的喊了声。
保镖犹豫了会,“三爷,是不是太重了?”
毕竟婠婠小姐可是先生跟夫人捧在掌心上的明珠,别说责罚了,就是大声说句话都不舍得。
叶巡半挽起袖子的那只手接了过来,冷冷一句,“出去。”
“三爷。”保镖看了眼乖乖认错的婠婠小姐,踌躇着。
“出去。”他不容置疑的重复,低沉的嗓音怒意显然。
保镖无奈垂头,“是。”
叶婠轻咬唇,眼神忐忑不安,怯怯一声,“三哥我知道错了。”
“看来是平时爸妈把你宠坏了,任由你胡来。”
叶巡转身,凌厉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愠怒更甚,“叶家小姐,居然在轻罗大跳热舞,好玩吗?”
叶婠努努唇,很认真的回答他,“好……好玩。”
“咯。”叶巡掌中的一张黑卡被握成对折,一个漂亮的弧度,像垃圾般落在了地上。
叶婠认出来了,那不就是叶爸爸给她的黑卡吗?
他折了自己还怎么用?
还有,三哥怎么能乱扔垃圾呢?
“叶婠你长能耐了是吧?”
她越是委屈,叶巡心中的怒意就叠的越高。
“我没有。”她低声嘟囔,“卡是叶爸爸给我的,也没说不准我去轻罗啊。”
叶巡修长流利的手指狠狠拧了拧眉心,唇边怒意流转,“伸手。”
叶婠一怔,不露痕迹的将手藏在了身后。
“三哥。”
叶巡面无表情,不紧不慢的重复了声,“伸手。”
叶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三哥要打她?
脚步怔怔往后退了一步,手紧紧的放在背后,“三哥……。”
“我再说一遍,伸手。”他沉沉的眉宇间已然覆上了几分的不耐烦。
叶婠眼神一激灵,手心冷汗不止,“三哥…。”
她还是第一次看叶巡这么生气。
叶巡阴鸷的脸色愈发孤傲,叶婠不敢忤逆他,慢慢将手举了起来。
“啪!”
一藤条下来叶婠眼泪就夺眶而出了,好疼!
素白的柔嫩的掌心赫然起了一条红痕。
“啪!”又是一下。
手心火辣辣的疼,叶巡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严肃刻板的跟教导主任似的。
叶婠脸上梨花带雨,手钻心的疼。
红通通的眸内蓄满了星河,怒怒的瞪着冷酷无情的叶巡,“再也不喜欢三哥了!”
她撇下一句话便哭着跑上楼。
叶巡怒不可遏的黑瞳逐渐冷静了下来,低敛的视线落在手中的藤条上,冷躁的闭了闭眼。
他怎么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真是气疯了。
公寓。
车一停稳,马君亚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零一推开了车门跟着下车。
“NANA小姐请等一下。”
马君亚脚步一顿,稍稍处理了下表情,转过身,微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婠婠小姐心思单纯,轻罗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还请以后不要带婠婠小姐去。”
马君亚笑容慢慢僵住了,凝视着他不苟言笑的脸,还有认真的神情。
红唇忽而勾起。
朦胧迷离的眼中有了抹凄美的颜色,好看,又让人心疼。
零一皱眉。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零一沉默不语。
马君亚觉得有点讽刺,她苍然浅笑,饶有兴致,“知道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踩的极快的脚步带着三分狼狈。
零一如雾霭般沉的眸翻起暗涌,不多想,抬脚跟了上去。
真是气死她了。
马君亚越想越生气,手气的发抖,钥匙怎么都插不进去。
温热的手覆了上来,她一愣。
“咔嚓。”门开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君亚鼻尖酸涩,贝齿咬着唇,抽回了手,冷着脸拉开门。
要关上时,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了门上。
“马君亚。”低低沉沉的法语萦绕在耳。
马君亚错愕抬眸,瞥见他漠然的脸色,心思逐渐回拢,压下了情绪。
“松手,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清脆的法语夹杂着疏离,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零一幽幽的眼神平静无波澜,在她注视下缓缓放开了手。
“抱歉NANA小姐。”
马君亚心情糟糕透顶,不想听他说话,简单客套的点了下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零一盯着紧闭的门,心里第一次有了股奇异的感觉,说不上的堵。
几秒钟后,门外的走廊空无一人。
那道紧闭的门又开了一小口,廊外萧条,马君亚又忿忿关上了门。
真是气死她了!
叶家。
叶巡站在房门口,手覆在门把上轻轻一转。
没拧开。
他浅叹了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叶婠哭哭啼啼洗了个澡,现正窝在被窝里伤心呢,手心辣辣的疼痛一点都没减轻,可见叶巡是有多生气了。
她拉起被子紧捂住耳朵,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前所未有的委屈铺天盖地而来。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居然打她,还打这么疼!
呜呜呜…她好想叶爸爸叶妈妈。
哭着哭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咔嚓。”
走廊的灯倾斜而入,一双铮亮的皮鞋踩了进来,随后轻轻掩上了门。
柔软的床压下去一角,叶巡动作轻柔的拉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少女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扑鼻而来,淡淡的橙花味,纯而不妖。
连睡着都在哭,脸上满是晶莹滚烫的泪痕。
叶巡眼神掠过自责,手抚上了她的脸,修长干净的手指拭过她的泪。
背上浅浅起伏,可怜的跟只受伤的猫儿一样,叶巡翻开她的手心。
两道深深的痕迹微微凸起,柔嫩的掌心渗出了血丝。
梦中的叶婠一疼,紧攥了起来,死死不放,叶巡眸中的内疚悉数涌了出来。
他一语不发的起身出去,两分钟后又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个医药箱。
“乖婠婠,一下就好。”叶巡的声音极尽宠溺,动作更是温柔到了极致。
诱哄的声音对现在的叶婠来说十分有用,原本抗拒的动作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清凉的药膏涂在她手上,叶婠疼的要抽手,“呜呜呜…。”
叶巡无可奈何的顺了顺她的背,软下了身段,“很快就不疼了,再忍忍。”
几分钟后。
上好了药,叶巡轻轻将她的手放了回去。
叶婠红唇微嘟,双眸紧闭,眼角疼出的泪还可怜的挂着。
情不自禁的,他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泪。
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狼嗅到了肉香,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薄唇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缱绻的品味着她的可口。
叶婠无意识嘤咛了一声,怪异的感觉席卷而来,叶巡似乎不在意,不知餍足的肆意游走。
“哥。”
叶巡浑身一僵,眸中的欲色顷刻收敛,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叶婠只是迷迷糊糊闻到了那股檀香味,眼睛依旧紧闭,出于反应的唤了声。
他松了口气。
叶婠又哼了哼,秀眉紧皱,娇娇弱弱的嘤咛出声,“疼…。”
叶巡的心紧揪着疼,深情款款的眸黯少许,“婠婠对不起。”
坐在床沿上的身影一直到下半夜,方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
北部酒店。
司机在门口等了一会,低头看了眼时间,忧心忡忡的解了安全带下车。
刚推开门,克斯就迎面而来,额头上还带着热汗。
“Boss改签了,中午的航班,你再等等吧。”
要不是塞巴斯蒂安一大早把自己从被窝里挖起来,他也不至于跑机场累的跟条狗一样。
他无力的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喝杯咖啡吗伙计?”
司机摊摊手,“愉快的决定。”
“溪溪醒醒。”陈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常记溪半梦半醒,全身青紫相交没一处完好,腰酸的直抽抽。
“累。”
“上飞机再睡好不好?”他低声哄道。
某人的火气早就在晨光微熹的时候消散无踪了。
常记溪蹙蹙眉,嫌耳边吵,径自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陈醉满眼宠溺,很有耐心的拉开了被子,脖颈延伸往下,流畅柔美的展露无余。
半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她睡眼惺忪的窝在陈醉怀中,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哼了声,又理所当然的睡了回去。
陈醉无奈,将她抱了上车。
“Boss一路顺风。”克斯轻手轻脚的关上了车门。
司机驱动车径直往机场的方向去。
克斯望着车尾,表情欣慰的摇摇头。
可算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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