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牙如钩,寒风凛冽。
床上的人儿长睫轻轻触动,慢慢睁开了眸,狡黠灵气的珠子转了半圈。
耳朵竖的尖尖的。
卧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银月倾斜而入,为这祥和的气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温情。
三哥睡着了?
叶婠心虚的连试探性的投石问路都不敢,因为三哥的睡眠格外浅,只要耳边有一丁点儿的声响,就能把他吵醒。
她憋着口气,翻身的动作慢的宛若静止画面。
千万别醒啊……。
叶婠心心念念的只有叶巡的伤,匆匆确定他睡沉了以后,便蹑手蹑脚的开始查看。
轻如鹅毛的动作落在他的袖子上,每往上提一下,心就跟着高悬一寸。
“这……”
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看清手臂上包扎的纱布,纯白的颜色深深刺中了叶婠的眼睛。
鼻下缭绕着似有若无的消毒酒精味道,虚无缥缈的气体,好像灼了下她的眸,瞬间就红了眼眶。
“怎么这么不听话?”
耳边响起了沙哑慵懒的声音,紧接着那只半挽起的袖子,就被抚了下去。
叶婠扭头,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哽咽,“肯定很疼对不对?”
叶巡身影微动,唇边笑意盎然,“不疼。”
叶婠雾气朦胧的眼睛荡着盈盈秋波,在这夜深人静时,落到他眼中,却是一番别致的风景。
饶是镇定如山的叶巡,也差点绷不住直接将人摁倒了。
“躺下。”
叶婠吸吸鼻子,动作温吞的躺了回去。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银河,显然这不是他满意的距离。
英气的眉宇不露痕迹一皱,侧了下身看她,“睡这么远做什么?”
“怕三哥吃了你?”
叶婠藏着心思,又窥见他那灼灼的目光,顿时连反驳都忘了,软着性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嗯?”喜怒不明的语气词。
叶婠又十分没出息的挪了挪。
“透风了,再近点。”
也不知道谁,明明有两床被子还不要,偏偏要跟自己抢一张,冷死算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哥受伤了,要是再冻感冒,叶妈妈得多心疼呀?
挪到了尽头,她也不敢动了。
再往前这么一点点,自己就要枕到他的枕头了。
“哥…啊?”
叶婠小小惊呼了声。
一股檀香气息强势的侵占了她的呼吸,温暖随之而来。
她微微一窒。
再抬眼,叶巡的俊脸近在咫尺,他黑翘长的睫毛轻轻一眨,似有若无的拂过了她的心尖,痒痒的。
“三哥?”叶婠怯生生唤了声,无意识的尾音轻颤。
叶巡不经意的眸光扫过了她的惴惴不安,将她的情绪收入眸底。
“这么怕我?”
叶婠敛下了眸,嘟哝着否认,“不是。”
他眯了眯眼,“那你躲这么远做什么?”
“有吗?没有吧?”
“嗯?”
浅浅好闻的檀香气息,将叶婠平静无澜的秋波搅的方寸大乱。
她半敛的视线落在他微开的领口下,肌肤白皙,若隐若现的锁骨,禁欲撩人。
不合时宜的让人有种想往下探索的好奇。
往下探索?
叶婠猛然回神,脸颊滚烫到可以煮鸡蛋。
自己怕不是疯了?
“想什么呢?”
叶巡夹杂着笑意的声音萦绕在耳,叶婠差点就哭了。
“没…没什么!”
她着急否认,却连眼睛都不敢抬,生怕被叶巡看出什么异样。
自己怎么能亵渎三哥呢?
真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忽然,耳边的冰凉浇熄了几分滚烫的热感,也仅是蜻蜓点水般的拂过。
“耳朵怎么这么烫?”
低沉性感的嗓音让叶婠“咕咚”闷了口唾沫。
骨节分明的手似乎又要落在自己脸上,叶婠心虚之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企图逃避。
叶巡唇边翘起了无声的弧度,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柔声细语的问:“怎么了?”
叶婠动了动,闷着声音回答,“没什么,有点累了。”
放在腰上的手有意无意收紧,下颌蹭了蹭她的发,低低呢喃,“睡吧。”
此时的叶婠却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从三哥怀中出去。
想着想着,敏感的精神就渐渐松懈了下来。
阵阵睡意席卷上头,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婠婠?”
怀中的人儿浅哼呓语,睡梦香甜。
他漆黑深邃的眸中遍布深情,唇边悄然覆上了一丝眷恋,吻了吻她的发心,柔情似水。
“把我吵醒,自己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睡了?”
“真是个小坏蛋。”
他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沁出水来,可惜睡着的人儿,一无所知。
第二天,晨光熹微。
云城。
“零零零……。”
突兀响起的电话,将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马君亚,吓得跳了起来。
她捂了捂差点嗝屁的心脏,咬咬牙,“谁啊?这么早!”
塞巴斯蒂安刚起身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在。
无奈之下,马君亚只好认命的去接电话。
“喂?”
那边听到是女声,似乎停住了话音。
马君亚打了个呵欠,泪眼婆娑。
“喂?”
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这大早上的也太损了!
“不说话我就挂了。”她试探了一声。
那边还是静悄悄的。
当马君亚正准备挂断的时候……。
“等等。”
她顿了顿,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抱歉,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就算是隔着电话,马君亚也能想象到对方说这话时的如沐春风,戏谑十足。
她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解释,“你误会了,布兰德先生。”
“哦?是吗?”
调侃的语气,明显没有将她的解释放在心上。
马君亚头疼。
“虽然很抱歉,但我现在有急事找那个男人,能方便让他接电话吗?”
进退有度,彬彬有礼的嗓音很是让人舒服。
马君亚扶额,放弃了解释,“他……。”
正要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塞巴斯蒂安提着早餐走了进来,心情不错的朝她飞了个媚眼。
“他来了。”
塞巴斯蒂安狐疑看她。
马君亚捂着话筒,红唇嗫嚅,“布兰德先生。”
塞巴斯蒂安神色一亮,赶忙接了过来,一开口就问侯,“你小子还没死呢?”
马君亚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飘浮着脚步走了。
布兰德嗤笑,“让你失望了。”
“嗯哼。”
“这么早找我肯定没好事?”塞巴斯蒂安勾唇一笑,“该不会在瑞丽待不下去了吧?”
他反唇相讥:“恰恰相反。”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你让陈醉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他沉冷的声线隐隐划开一道碎裂的口子,听得塞巴斯蒂安那叫一个舒坦。
幸灾乐祸道:“怎么?被叶巡整了?”
塞巴斯蒂安眉宇轻佻,飞速脑补过,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布兰德吃瘪的样子。
邪肆的唇无止境的上扬,恨不得马上飞到瑞丽亲眼目睹这一幕。
布兰德碧眸一沉,话语威胁,“最好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笑,否则我一定将它亲手撕碎。”
“啧啧啧,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塞巴斯蒂安不满的嗤了声。
“嘟嘟……。”
话筒里传来无情的挂断声。
……
塞巴斯蒂安放下了电话,喃喃自语,“我怎么会认识这么没礼貌的人?”
不过看来他好像遇到什么难题了,而且还不小。
“Boss,侧间你要用吗?”
马君亚又飘浮着脚步回来,眼下微青,白皙的脸上挂着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显得有点憔悴。
塞巴斯蒂安揉了揉她的发,温润轻语,“你用吧,我睡沙发。”
她耷拉着眼皮子,点了点脑袋就要走。
“等一等,先吃了早餐再睡。”
马君亚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了,现在对我来说睡觉就是吃饭。”
她挥挥手,踩着虚浮的步子进了侧间。
B市。
睡梦中的叶婠骤感腰上有点重,她幽幽转醒。
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叶巡安静的睡颜就在眼前,剑眉沉敛,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
五官好看的不可思议。
叶家的每个男人都很好看,身上的气势也相近,但唯独三哥给她的感觉格外不一样。
他好像更危险一些。
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陷入了他的迷魂阵中。
三哥的唇形很好看,很想让人……试试味道?
画面静止。
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叶婠的天空瞬间爆炸,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她她……不仅在思想上亵渎三哥,还胆大妄为的作出了行动?!!
唇离了唇。
叶婠头皮发麻,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被子下的手紧张到出了一轮又一轮的冷汗,连握拳都止不住她的颤抖。
心思彻底绕成了麻花结。
“三三三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叶婠哆嗦着唇,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就这么一通的乱道歉。
她去解叶巡扣在腰上的手,简单的动作来来回回,硬生生滑了好几次。
睡梦中的他,眉宇细不可察的一蹙。
叶婠手足无措的下床。
又扭过身来,慌乱着小手将自己弄乱的被子仔细掖好,穿着反了的拖鞋,“哒哒哒”就往浴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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